“人海战术？”沈司看着手里的视频一时还不知道怎么下手，他一直盯着呢，都没理清南钲是从哪里布局的。
郑森拉出一份黑色作战计划发给他，“你不是看过吗？射击日的模拟作战计划，属于学生的一方的胜利方法，只有人海战术。”
射击日最开始是师生双方连续两天的射击，它的成立就是假设学生一方有领队的。
双方进场后，领队通过控制进出人数来和老师达到平衡，在规定的时间到来之前找到那个能困住老师的最多人数，并且得想办法把老师全部困在某一个地方。
真正留给领队站出来的时间很少，困难的是怎么完成前面把老师困在一个地方。
他们这些老师都看过那个黑色作战计划，进去就是分散成小队或者单人作战的，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了。
后面的射击日从四年级改回二年级他们就加了一个学生之间的个人战，把和老师之间的射击改到了后面的十二小时，参加的老师人数也减少了以适应二年级的学生。
原始版的射击日是为了推领队一把，而二年级一般很少能产生领队以至于真的有人按照标准做了之后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我来。”郑森接过沈司手上的工作，亲自下手把视频剪出来，从第一次南钲看到他被射中估计就开始琢磨了。
在外面的时候被宁堂说的前人经验给放弃了，再次冒出这个想法应该她在外面看到地图后，才开始部署的。
一路顺下来，郑森还找出了其中一直在教学楼里帮她执行人数进出的人——吴杰。
吴杰没有怎么露面，在外面守着的人是庄鱼和林然，他们挡住了几次的围攻，但被南钲安排回去的人都进了教学楼去找了吴杰。
南钲几次回去给十六号楼的解围也更像踩点，凡是她解围后都会有一次人员回流，她能把老师最后可能撤离的出口都传给吴杰。
郑森的速度很快，剪完后给自己传了一份就走了。
沈司：“前面的不用剪吗？”前面还有一天他们的自相残杀呢。
“不用，去校网上找一份学生剪出来的拼上去就行。”郑森摆摆手，没必要费那劲儿，要是有学生反应快点的，他们连这个都不用剪。
是吗？沈司半信半疑去校网上面找，结果最前面的就是南钲的个人战视频，倒是省了他的功夫。
……
南钲对自己的知名度没有多少概念，第二天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份地图给分享出去。
一直等着她分享的学生兴致冲冲打开文件夹五分钟后放弃了，他们是单兵，还是靠实力取胜吧。
“去哪呢，晚上还得去大礼堂领奖的。”宁堂提醒她，原本的射击日只有积分奖励，以及后半程撑到十二点后的人有个徽章，这次听说挺大方的。
“胡狄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是胡解过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射击日后有两天是给他们自由活动选课的，没有限制他们的出入，只要晚上回来就行。
“去，等我收拾一下。”宁堂一听是这个也来兴趣了。
走到门口南钲想起了自己是毓爹送过来，没开悬浮车过来。
“走啊，我开悬浮车过来的。”宁堂甩出自己的芯片，她都是自己开悬浮车上学的。
“你有没有觉得那辆悬浮车有点熟悉？”庄鱼看着从校门口离去的悬浮车，“那个后盖我好像拆过。”
站他旁边的吴杰很肯定：“就是宁堂的悬浮车，估计回家去了吧。”
宁堂的悬浮车他们都拆过，记得一清二楚。
“你看的是什么？”吴杰看向庄鱼的光脑，“南姐分享的地图？”
庄鱼就是想知道南钲到底看了多少图纸，上面就没有一张是有全部展示的详细地图，“嗯，你要看吗？”
有些小门小道都是以前的版本才出现的，后面的更新的地图也没有这么详细的，要不是全部看过了，南钲是不会有那么熟练的。
现在的校网上不少猜测南钲是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过地图的，都在夸她有毅力，庄鱼对这个说法保持了怀疑，他南姐哪次上场不都是临阵磨枪的？
再说，那可是药剂师的脑子，记个地图对她来说应该也不难的，难的是她哪里来的地图。
“不要。”吴杰拒绝了庄鱼一起看的邀请，有这功夫他还不如想想一会吃什么。
他们先收拾好过来等人，约了一起出去搓一顿，叫上南钲和宁堂都被推了，他们也就自己出来吃了，这会人还没到齐。
庄鱼也不强求，他可以回去自己慢慢扒，“辅修考核你要报药剂还是机甲设计那边？”
说到这个吴杰就不得不倒苦水，“我本来还想跟上南姐的步伐去药剂那边学点东西的，看了药剂那边给的资料后，我觉得我们最应该跟上的宁姐的步伐。
那好歹还和我们机甲单兵有点挂钩，上面的零件我还能认出来，再加上我乱写的好歹能把考卷给填满。
药剂就不一样了，我连题目都没看懂，它附送的答案我就认出了上面有计算。
关键是它的计算都是简略版的，杜仲还跟我说那就是他们最详细的答案，我看了一晚上都没有看懂！”
能考上第一军校，吴杰对自己的体力和脑力都很满意的，他是他们星上唯二的考上军校的人，在此之前他对药剂是不屑一顾的。
他知道药剂有计算，实验的部分，之前还在法肯星体验过低级药剂的配制，但他没有接触过药剂的资料，他一直认为药剂最重要的是有药植，有配方就差不多了。
直到经过他一晚上的浅显了解，他对杜仲产生了那么一丝的崇拜，药剂学院的第一确实是有点东西。
见庄鱼不出声，吴杰试探问道，“你选了药剂考核？”
庄鱼低头研究光脑，“嗯。”南姐可是说了她能配六级药剂，他等着过去见证南姐的高光时刻。
“你什么时候对药剂也有研究了？”吴杰退后半步疑惑看向他，“你也有药剂老师？”这个小队就他第一次接触药剂？
“没有啊，但是我找杜仲给我押题了。”他是打定主意要去药剂学院瞅两眼的，花了‘高薪’请杜仲给他压了几套题。
吴杰沉默半晌，“……你有这点子不早说？”他现在就去找冷星给他押题。
“你不吃饭了？”庄鱼朝吴杰的背影喊道，谁知道他们跟冷星学了这么久都学不到重点上的。
“不吃了，我觉得我还能再学一会儿。”吴杰摆手，他马上联系冷星上线。
好吧，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庄鱼只能和旁边的人一起等人齐，他平时感兴趣的东西多就得简练地去了解，估计吴杰没有这个概念。
他们的学习方法都是先建立一个大概的构架再去慢慢深入学习研究，没有押题的必要。
“吴杰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林然把悬浮车开过来的时候没看见吴杰问上了车的庄鱼。
“回去找冷星押题去了，他的辅修考机甲设计。”庄鱼坐在后面的位置上说完，怀里就被人丢了张悬浮车的芯片。
林然跑下车，把悬浮车留给庄鱼，“记得给我们打包大餐，挑最贵的，回来找我报销你们的餐费。”他辅修选的也是机甲设计，他也看不懂药剂的考卷啊。
庄鱼：……
都不陪他吃饭是吧，庄鱼当场就组织了一场全年级的聚餐，带着人在外面吃了一轮又一轮才回去。
——
另一边的南钲和宁堂根据胡狄发的定位在酒店里找到了胡解。
“他知道了吗？”南钲下巴往守在外面的胡狄抬了抬，轻声问。
胡解摇摇头，“我等会让他回去。”
“我们换个地方？”南钲看向宁堂。
宁堂会意，“我家还是你家？我还有个商场顶层今天也是没人的。”她有的是地方。
“你家方便吗”毓爹应该还在家，胡解这会儿应该也不太想面对太多人。
“方便。”宁堂转头对胡解说，“我家没有人，晚上可以安排机器人陪你睡。”她们晚上还得赶回学校。
胡解：？
他好像还没有同意吧？
南钲也不准备征求他的意见，转身出去对胡狄说，“庄鱼那边组织聚餐呢，你帮我把这个拿回去给他吧。”南钲拿出一支药剂递给他，“跟他说一下我们晚点过去。”
胡狄回头看了眼房间，犹豫着接过南钲的药剂，“要不你光脑上跟他说？”
“不用，懒得说，你帮我传递就行。”收了她的药剂，庄鱼自会帮她把人拦下的。
看着他走远后，让胡解上了宁堂的悬浮车。
胡解收到光脑消息，“胡狄说他等会回来。”
宁堂回头看他，“你只是精神力有问题，脑子也受影响了？”胡狄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回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他现在的脑子应该是受到影响的。”南钲替胡解解释，胡解的精神力都有些外溢的状态了，应该是强行压制精神力影响到识海进而产生脑袋上的幻痛。
胡解看向南钲，“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以为他们说好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南钲过去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宁堂嗤笑一声，“我的精神力控制也不差的，你现在离精神力暴乱不远了吧？”
南钲看看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宁堂又看看沉默的胡解，“咳，问题还不大，别听她乱说。”
眼神示意宁堂收敛点，好歹人是边城军校的一届领队。
一旦出现精神力暴乱，胡解就算能活下来也得退学了，对于他这种一直以进入部队为奋斗目标的人来说，无疑是灭顶打击。
他也很清楚后果，但还是过来找南钲了，这是他唯一的能抓住的稻草。
他查阅过不少资料，也问过高级药剂师，知道由识海引起的精神力混乱到了暴乱的时期基本就不能活下来，他倒情愿是这个结果。
他不知道南钲是怎么做到一句话就抚平他的烦躁的，看到南钲依旧是这副轻松的模样，胡解转头看向外面快速掠过的景象，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等会你要回家吗？”宁堂拿出营养液丢给南钲问道。
南钲接住营养液，顺手给了旁边的胡解，“回啊。”她都能回家吃饭了，还是不喝营养液了。
胡解疑惑道：“你家不是在hZN-0701星吗？”
“搬家了啊，要不然你这会就得跟我回0701星了。”南钲正在把以前整理的资料调出来，随口问道，“你查我了？”
“嗯。”胡解没有否认，他总得知道自己把命交到谁的手上吧。
南钲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看光脑，“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就，孤儿，之前是学药剂的，没了。”胡解连她家在哪都没查到，孤儿院早就被其他机构取缔了，有关南钲的地址都是在学院里。
查到南钲是以一个边际星药剂第一成绩上的军校时，胡解是不能接受的，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对手怎么也该是同等专业的。
“孤儿？”宁堂愣了一瞬，“你这信息保真吗？”
这个年龄的七级药剂师可是中央星都没有的，这是随随便便一个孤儿能做到的吗？
这么久相处下来，她可一点都没看出南钲有哪里是像孤儿的，南钲甚至比她都天真，南钲是孤儿她是什么？留守儿童吗？
再说，南钲是有个搬家到中央星住她隔壁的老父亲的啊。
“我以前确实是。”南钲扭头对宁堂笑笑，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也不在意。
宁堂看看南钲又看看胡解，安静几秒后对胡解说，“要不你再查查吧。”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南钲的身手不亚于他们这些机甲单兵的，在哪学的他不知道。
南钲的药剂真实水平到哪个层次他也不知道。
连南钲跟谁一起长大的他都没查到，宁堂有点怀疑这个边城军校领队的实力了。
“你要是想挨打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南钲直视宁堂，她睡醒了有的是力气。
看懂她脸色的宁堂小声说：“一般的药剂师脾气都很不错的，难怪你是个单兵。”
胡解听到了，“她脾气不好啊，还在考场上殴打老师呢。”这事他倒是查到了。
“那她怎么还能上军校的？”宁堂眼睛一亮，这么刺激吗？
“听说是靠药剂的笔试去上的，你不知道吗？”两人当着南钲的面明目张胆的八卦。
宁堂摇头，“我去哪知道，她又不说。就平时她揍我的劲儿，那药剂老师还活着吗？”
她怎么不知道以前的南钲就这么暴力的，这样一想，平时揍她好像也能理解了。
“活着，但是辞职了。”
“就这？前因后果你倒是说清楚啊。”她还等着听呢，胡解就不说了。
胡解看了眼不管他们的南钲，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就继续说下去了，“有个学生想抢她的实验成绩，南钲就闹起来了。”他查到的版本就是这样的。
“她？考得上军校的成绩，边际星都能放任这种事发生？”宁堂不理解，边际星能冒出这么一个天才，这都不供起来吗？
“可能是因为那个边际星几十年都没有人考上军校了？”不相信南钲有那个实力，所以随便折腾？
宁堂皱眉：“所以就老师辞职就算了？”
胡解轻点一下头，“是啊，参与的老师都辞职了。”毕竟是南钲动手在先的，那些老师能辞职估计都是因为南钲考上了，要是没考上还不好说呢。
“你就这么算了？”宁堂伸手戳了戳南钲。
南钲把她的手拍下去，“我打都打了，你说呢？”毓爹还赔了医药费呢。
好吧，她就没这么大度了，这事要是落她身上，不把学院给掘了都算她心情好了。
宁堂看回胡解，“还查到别的没？”
胡解摇摇头。
宁堂抿了抿嘴，“算了，我就不吐槽你了。”啥也不是。
南钲专心看起以前的记录，不管宁堂怎么暗示就是不说话了。
去到宁堂家后，看着到处溜达的机器人胡解有种无从适应的感觉。
宁堂看出他的拘谨，“旁边就是南钲家，你要是觉得对上她爹比我这机器人好的你可以跟她回去。”
“你想去我家？”南钲抬起头，进来后她就自顾自找到客厅坐好了，旁边还有个机器人捧着水果。
去她家也不是不行，就是毓爹可能问的问题比较多。
胡解：“不，不用了。”还是让他面对机器人吧，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到其他人。
“你现在可以把酒店退了。”南钲把一直在自己周围转圈的机器人转了个方向，让它去宁堂那边，“这几天你就在这待着吧，最少要一周，你自己请假哈。”
胡解没有在别人家过夜的经验，“我不可以住外面吗？”
“不可以，顺利的话你可能得睡三天，你住这方便我回来。”
宁堂坐在另一边，“要是不顺利呢？”
南钲：“那也方便我们处理他。”
“我怎么好像上了贼船一样？”宁堂轻笑出声，“我这里确实能处理一些东西。”
胡解：……
“你给他腾一间客房，我回去拿点东西。”南钲把胡解交代给宁堂后就走了。
看着南钲翻墙走人的胡解把视线挪回还悠哉游哉的宁堂身上，“你们什么时候成为邻居的？”他都没查到。
“管好你自己就行。”宁堂收起自己的笑脸，“你来中央星的事除了胡狄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胡狄能知道还是因为他用了胡狄的身份过来的，谁也没告诉。
“那就告诉他你回去了。”宁堂淡声道，“要是最终你在这里精神力暴乱了，我给你一个痛快。”
南钲没交代的事她不介意代劳。
胡解应道：“行。”他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要是南钲没有成功，他也会把南钲摘出去。
不是每个人都对自己无关的事伸手的，南钲拉了他一把，他也不想把南钲拖下水。
“所以源头在哪？边城军校还是特哈星？”宁堂面无表情盯着他，“或者，混乱区？”
见他不说话，宁堂给出了结论，“有人在混乱区给你用了不明药剂。”
“你怎么知道的？”南钲是学药剂的一眼看出他有问题也就算了，怎么宁堂的观察力也这么强？
“哦，还真是。”宁堂之前是猜的，现在确定了，“谁？带你进去的老师？
胡解深吸一口气，“我怀疑是。”进去之后老师给他用的药剂他都用了，只有那时候的药剂他是没有检查的。
“那你怂什么？南钲还在学药剂的时候都敢对老师动手了。你趁着在混乱区的时候直接宰了他也没人知道。”宁堂不屑道，“你要是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做边城军校的领队。”
边城军校是四大军校中最富有的，也是老师干预学生最多的军校，只是因为它能提供的丰富资源被隐藏下去了而已。
胡解被她的话惊到了，“你对第一军校也有意见？”
“我是对你有意见。”宁堂继续说，“你要是第一时间把事情闹大，现在法肯星的事就应该在特哈星重演了。”
拖到现在，就算有什么证据都让人抹干净了。
——
南钲不知道宁堂在那边训人，她刚翻墙下去，转身就遇上了管家。
管家手里还托着给自己当下午茶的吃食，迎面撞上人从墙上下来，“小姐，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这才走了两天，又回来了？
“你看到在哪就是在哪。”南钲甩甩手，路过他时拿走他手上唯一的甜点，“毓爹在哪？”
管家：“……在客厅。”刚训完他。
南钲脚下一转，往客厅去，胡解一个边城军校的领队查她可半点都没查出有关毓爹的事，她去探探口风。
“你这时候不应该在学校吗？”南毓看着走进来的南钲，“不是都射击日第一了吗？没跟同学出去庆祝？”
“没，不急，我有事回来一趟。”南钲坐在他对面，三两口把手里的甜点解决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