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煊当即拍板同意萧则的提议,下令放箭。
刹那间,东陵军营里箭如飞蝗,铺天盖地朝着草船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羽插在干柴上,竟把船身都盖得看不见了。箭雨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见那些船再不动弹,东陵军才停手,营里顿时爆发出震天欢呼,都以为打退了敌军。
就在这欢呼的掩护下,藏在暗处的船手悄悄划回来,驾着满载箭矢的船缓缓退去。等船到了安全区域,沈昭宁对着无人机轻笑一声,打开扬声器:“感谢东陵军赠箭!感谢东陵军赠箭!”
那声音在夜空中盘旋,东陵营里的欢呼瞬间哑火,士兵们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僵在原地。
沈崇轩在帐中听得真切,气得猛地一拍案,差点把案上的茶杯震翻,脸色铁青得像是要咬碎满口牙。
沈昭宁这一手,不光是要气他,更是要攻心,目的是让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被耍了,一点点磨掉他的锐气。
“既然来了,不如再捞点实在的。”沈昭宁看着屏幕里东陵粮仓的轮廓,眼尾微扬。她操控无人机摸清了粮仓位置和巡逻规律,拉着拓跋隽借着夜色摸了过去。
粮仓外围守卫森严,两步一岗五步一哨,火把的光把路面照得如同白昼,连只老鼠都难钻进去。
沈昭宁不再犹豫,放出一架农用撒药无人机,对着巡逻队轻轻一点,药粉细密地撒了下去。可她毕竟是第一次操控,无人机飞得又快又高,药粉被风一吹散了大半,巡逻兵只晃了晃脑袋,并没倒下。
“再来一次。”她抿唇,指尖稳住,无人机低空掠过,药粉浓度足了许多。这一次,巡逻兵们刚吸了两口,便接二连三地软倒在地,旁边有人想呼救,刚张开嘴就眼前一黑,也跟着倒了。
两人趁机冲过岗哨,闪身进了粮仓。沈昭宁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因为粮食太多了,她一一触碰收入空间会很费时,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对拓跋隽道:“等会儿我要是体力不支,别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你一定要把我带回去。”
拓跋隽还想再说什么,沈昭宁已闭上眼,双手交叠按在粮堆上,意念集中到极致,心里默念“收”,刹那间,大半粮仓的粮草凭空消失,只剩角落堆着些散粮。她身子一晃,差点栽倒,拓跋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声音发紧:“还好吗?”
沈昭宁虚弱地点头,目光还盯着那堆散粮,想再收些。拓跋隽却按住她的手:“够了,给他们留点。免得狗急跳墙。”
两人刚走出粮仓,就见远处一队巡逻兵举着火把过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拓跋隽心一横,弯腰扛起沈昭宁就往暗处跑,活像两个得手的贼,脚下踩着草叶沙沙响,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沈昭宁本就虚弱,被他扛在肩上颠得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晚饭吐出来,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襟,闭着眼不敢吭声。
好在有惊无险,两人总算没被发现,找到了来时骑的马,一路狂奔回了他们的大帐。
沈昭宁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两天后的清晨,帐外阳光正好,拓跋隽正坐在床边看兵书,见她醒了,立刻放下手里书,端来温水:“感觉怎么样?”她望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笑了,这趟行程虽惊险,却也值了。
接下来几日,她什么都不想干,也懒得想事情,就在自己的大帐里吃美食,和她的几个贴心大宫女聊天,帐内欢笑声不断,连最碍眼的夏嬷嬷看着都顺眼了很多。
她不知道东陵军营太子得知粮食被盗后会有什么举动,反正没听说他们要打过来,拓跋隽也不想让她烦心,就什么都没说。
但她知道的是东陵送给他们八万多支箭,再加上天狼部落送的一万多支也差不多有十万支,她在心里大声呐喊:“我滴偶像呀,我滴神”还有空间里那么多的粮食,够他的一万士兵吃个一两年了。
时光荏苒,半年光阴转瞬即逝。这半年里,拓跋隽将心思全放在了兵法研习与军队操练上,那支一万余人的队伍正式命名为赤羽军团,此刻已初露锋芒。他借鉴现代练兵之法,从严整队列到实战推演,层层打磨,如今虽不敢说个个英勇无敌,却也都练得身形矫健、骁勇善战,透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赤羽军团的军备方面更是成果显着。诸葛连弩已批量制成,配给的三千弩兵日夜操练,如今拉弦上箭行云流水,射出的箭矢精准狠绝,真正做到了箭无虚发。就连军团中的战马,也都穿上了量身打造的战靴,马蹄铁,再不必担心长途奔袭或激烈厮杀时的磨损。
更加可喜的是,天狼的战马和炽焰的战马有60多对喜结连理,成为夫妻,如今又不少母马开始孕育下一代了。
营地里的人们时常会去马厩探望,人人都盼着这些拥有优良血统的小马驹降生,期待它们能继承双亲的迅捷与强悍,成为战场上的“惊才绝艳”之辈。
除了战马,拓跋隽还特意关注了那些适合长途跋涉、耐力惊人的驮马,以及力大无穷的挽马。
他定下规矩,凡基因优异的马匹,都要给予最好的照料。
俗话说保暖思淫欲,给它们舒适的环境,上等的饲料,鼓励它们多生优育,生二胎、三胎,甚至更多,务必让这些优良特质在族群中延续下去,为部落的运输与征战打下坚实基础。
军医队伍的建设也未曾停歇。从张太医那里学成的军医们,早已奔赴各营,一边在岗位上救治伤患,一边耐心教授其他医者新的诊疗之法。清创、缝合、接骨、配药……一套套更科学的救治流程正在普及,所有人都盼着,将来炽焰的将士们无论在哪片战场受伤,都能得到及时妥善的医治,平安归来。
八月初三,凌晨的薄雾刚被朝阳撕碎,炽焰部落的牧场便浸在了一片鎏金之中。风拂过麦浪,穗头沙沙作响,宛如无数细小的金铃在相互碰撞。远远望去,大地好似披上了一件巨大的金色战袍,在晨光里翻涌着壮阔而温柔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