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货轮的甲板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一块被海水反复舔舐的玄铁。
雷烈凭栏而立,海风掀起他玄甲的披风,龙鳞甲反射的碎金与海面残阳交织成网,仿佛将整片海域都纳入了战尊的气场。
脊柱里的弹头突然震颤,像是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恶意,他俯身时,看见船底阴影里掠过三艘快艇,艇身涂着墨鱼汁般的暗纹,甲板上的倭寇忍者正调试镇魂铁制成的弩箭,箭簇在残阳下泛着幽蓝的毒光。
来了七个小队。
石敢当的流星锤重重砸在船舷,铁链缠起的浪花里,藏着枚倭寇的信号弹,黄铜外壳上铸着狰狞的太阳旗。
他瓮声瓮气地骂着,铁链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这群杂碎的船速倒挺快,怕是憋着什么坏水。
苏清依站在货轮中部的了望塔下,指尖轻抚着骨笛的孔眼。这柄用玄甲卫先烈指骨打磨而成的乐器,在海风里泛着莹白光泽。
她望着越来越近的快艇,突然将骨笛凑到唇边,清幽的笛音如月光般流淌开来。
笛声初起时,忍者的弩箭已如暴雨般射来,却在离货轮三丈处突然停滞 ——
笛音与雷烈脊柱弹头共鸣产生的声波,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干扰着镇魂铁的轨迹。
雷烈的龙枪突然从背后转出,枪缨的红发带在风中舒展如血。
他迎着箭雨踏出三步,龙枪划出的弧光如赤龙摆尾,将停滞的弩箭尽数扫落。
甲板上迸起的火星里,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船舷,龙枪刺破第一个跃上船的忍者咽喉时,对方黑红色的血溅在甲板上,竟腐蚀出细密的孔洞,冒着刺鼻的白烟。
好烈的毒。
雷烈眉头微蹙,枪尖顺势挑起忍者腰间的令牌。那令牌是块黝黑的铁牌,正面刻着五瓣樱花纹,背面却是九商盟的狼头徽记,两者以诡异的血线相连,组成完整的血阵图案。
九商盟果然和倭寇勾连得很深。
石敢当的流星锤带着破空之声砸向第二个忍者,链环绞住对方手腕的刹那,他突然发现这些倭寇的甲胄下都缠着暗红色的布条,布条上渗着的液体与雷烈脚下的毒血气息相同。
奶奶的,这群狗东西浑身是毒!
他怒吼着旋身,铁链将忍者甩向另外两艘快艇,碰撞的闷响中,五名忍者惨叫着坠入海中,激起的水花瞬间变成了墨绿色。
苏清依的笛音突然转急,如金戈铁马般在海面回荡。
第三艘快艇上的忍者刚要搭箭,手中的弩机突然咔咔作响,镇魂铁箭簇竟在笛音中自行炸裂。
她望着那些在甲板上抽搐的忍者,银链突然缠上了望塔的栏杆,七枚玉佩坠子在风中碰撞出清越的脆响:雷郎小心,他们的血里掺了龙骸粉末!
话音未落,七名手持倭刀的忍者已踏着同伴的尸体跃上货轮,为首者面罩下露出道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手中的长刀泛着与毒血相同的绿光。
玄甲卫战尊,果然名不虚传。
他操着生硬的华语,刀身在甲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佐藤健司,特来领教阁下的龙枪。
雷烈的龙枪在掌心转了个枪花,枪尖的寒芒直指佐藤健司的咽喉:
十年前卧龙关,你用同样的刀挑死了三名伤兵。
他的金瞳在暮色中愈发炽烈,脊柱的弹头跳动得如同战鼓,今日,该偿命了。
佐藤健司的刀突然劈出,刀风带着浓烈的腥甜,竟在甲板上掀起道绿色的浪涛。
雷烈侧身避过的瞬间,龙枪如毒蛇出洞,枪缨的红发带缠住对方手腕。
当两柄兵器相交的刹那,佐藤健司突然发出惨叫 ——
他的刀身竟在龙枪的青光中寸寸碎裂,那些混着龙骸粉末的刀刃碎片,在空中凝成条小蛇,却被雷烈反手一掌拍得粉碎。
石敢当的流星锤此时已砸翻了第四艘快艇,铁链上的倒刺挂着三具忍者尸体,正往货轮上拖拽。
雷队,这些杂碎的船底有古怪!
他突然指着艇身吃水线处,那里的暗格里露出半截铜管,正往海里排放着墨绿色的液体,他们在污染海水!
苏清依的笛音突然拔高,如裂帛般刺破暮色。
剩下的忍者突然集体捂住耳朵,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
她踩着莲步绕到忍者身后,银链甩出的玉佩坠子在对方后心炸开,碎片嵌入的位置,恰好是九商盟芯片的常用植入点。
这些人被双重控制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既有九商盟的芯片,又中了倭寇的血咒。
雷烈的龙枪此时已刺穿佐藤健司的心脏,却在抽枪的刹那发现对方的尸体正在融化,化作一滩墨绿色的汁液,在甲板上凝成血阵的图案。
那些散落的樱花纹令牌突然自行移动,与狼头徽记组成完整的阵法,边缘的血线竟开始缓缓流动。
不好!
雷烈突然拽过苏清依,龙枪在甲板上划出道半圆的光墙,这是活阵,会吸收血气壮大!
石敢当的流星锤此时已砸断了最后一艘快艇的桅杆,听见雷烈的呼喊,立刻拖着铁链往回冲。
当他跃回货轮的瞬间,那些墨绿色的汁液突然暴涨,化作七只毒蛟,张着獠牙扑向三人。
苏清依的骨笛在此时发出最高亢的一声鸣响,七枚玉佩同时升空,在光墙前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雷烈的龙枪与石敢当的流星锤交叉成十字,金红二色的光芒在光墙后炸开,与毒蛟碰撞的刹那,整片海域突然掀起丈高的巨浪,将货轮托得如同一叶扁舟。
浪涛退去时,甲板上的血阵已被金光烧成焦痕,唯有佐藤健司的半截刀身还在冒着青烟。
雷烈望着海面逐渐下沉的快艇残骸,突然发现每艘艇的船底都刻着个
字,与九商盟培养舱的编号如出一辙。
这只是先锋。
他用龙枪挑起那半截刀身,枪尖的青光将刀刃上的铭文映照得格外清晰 ——
那是用玄甲卫战俘的指骨粉末混合金粉铸成的,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指向货轮的底舱,链坠的玉佩在暮色中泛着红光:
下面有东西在回应血阵的能量。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骨笛上传来阵阵灼热,是龙骸的气息,而且不止一具。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通往底舱的舱门,铁链碰撞的巨响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奶奶的,这群狗东西把货轮当成了运骸船!
雷烈的龙枪在此时突然发出龙吟,枪身的青光与脊柱的弹头产生共鸣,在甲板上投下道巨大的龙影。
他望着越来越暗的海面,金瞳中闪过一丝决绝:打开舱门,看看九商盟和倭寇,究竟藏了什么阴招。
当石敢当用流星锤砸开舱门的刹那,一股混杂着龙骸与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底舱的阴影里,十二具覆盖着黑布的容器正微微颤动,每具容器上都贴着张黄符,符纸边缘的朱砂纹路,与甲板上的血阵分毫不差。
雷烈的龙枪枪尖突然指向最左侧的容器,那里的黑布下,隐约可见具人形轮廓,胸口的位置,正泛着与他相同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