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突然在青铜鼎上折出七道冷芒。
雷煞的机械眼骤然亮起红光,虹膜里的齿轮疯狂转动,映出初代战尊虚影手中的长刀,刀身跳动的符文与他胸腔里的芯片产生共鸣。
“哥。”
雷煞的声线带着电流的嘶鸣。
他后退半步,金属关节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划痕:“他说的是真的?” 红光扫过雷烈咽喉时,三枚微型飞镖突然从机械臂弹出,擦着雷烈耳畔钉在青铜鼎上,镖尾的玄鸟纹正在慢慢变黑。
初代战尊的虚影突然挥刀。
刀风掀起的气浪让苏清依鬓角的碎发贴在脸颊,《蛊经》残页在气流中拼凑出幅古老的壁画 —— 两个披甲战士背靠背倒下,心口位置都插着半块龙形玉佩。
“你们本就是我劈开的魂核。”
虚影的声音像从千年古墓中传出。
他的六只手臂同时握住刀柄,刀身映出雷烈与雷煞相同的眉眼:“雷啸天偷走的不仅是镇魂铁,还有重塑战尊的钥匙。”
雷烈的 “破阵” 突然横在雷煞身前。
刀身与飞镖碰撞的火花中,他看见弟弟机械眼深处的挣扎 —— 红光里隐约浮现金色的瞳孔,那是属于玄甲卫战尊的血脉印记。
“他在搅乱你的心智!”
雷烈抓住雷煞的机械腕。
掌心的护龙血顺着金属缝隙渗入,在关节处凝成淡金色的纹路:“我们的骨血里流着雷家的气脉,不是谁的转世傀儡!”
婴儿突然咯咯直笑。
苏清依怀中的小家伙伸出藕节般的手臂,粉嫩的掌心贴着雷煞的机械眼。
那枚镇魂铁胎记在月光下泛起柔光,与雷家老宅地基下挖出的残片一般无二。
红光在刹那间熄灭。
雷煞的机械眼恢复成剔透的琉璃色,他望着掌心的淡金纹路,突然想起培养舱里模糊的记忆 ——一 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隔着玻璃微笑,手指在舱壁上写着 “烈” 与 “煞”。
“爹...”
雷煞的金属指节轻轻颤抖。
他胸腔里的芯片发出最后的嗡鸣,随后彻底沉寂,露出下面跳动的淡金色心脏,与雷烈后心的凸起产生相同的搏动频率。
初代战尊的虚影突然暴怒。
六柄长刀同时劈向婴儿,却在距小家伙头顶三寸处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苏清依看清那屏障是由无数细小的龙形组成,每只小龙都拖着条血红色的锁链,与雷烈兄弟俩的血脉相连。
“不可能!”
虚影的头颅开始扭曲。
他的刀身突然迸出裂纹,那些跳动的符文正被淡金色的血液侵蚀:“镇魂铁怎么会认你们这些凡人为主?”
雷烈与雷煞同时出刀。
两柄 “破阵” 在空中划出交叉的弧线,刀风卷起的尘埃中,浮现出雷啸天年轻时的模样 —— 他将两块龙形玉佩分别塞进两个襁褓,转身走向熊熊燃烧的玄甲卫工坊。
婴儿拍着小手欢呼。
他掌心的镇魂铁突然飞离皮肤,与雷烈怀中的半块玉佩融为一体。
完整的龙纹在空中盘旋三周,突然钻进雷煞的胸腔,机械心脏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初代战尊的虚影在金光中溃散。
最后消散的刹那,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婴儿,六只眼睛里同时流出血泪:“你们赢不了九商盟的...”
青铜鼎突然发出闷响。
鼎底的铭文全部亮起,在地面组成玄甲卫的战阵图。
雷烈扶着雷煞坐下时,发现弟弟机械臂上的噬铁藤正在开花,淡紫色的花瓣上凝着露珠,映出十七个玄甲卫旧部的身影。
苏清依轻轻抚摸婴儿的胎记。
镇魂铁留下的浅痕里,竟藏着雷啸天的字迹:“双子同心,可破万邪。”
她抬头望向天边的启明星,晨光正顺着博物馆的穹顶缝隙流淌,在雷烈兄弟俩身上织成一件无形的战衣。
雷煞的机械眼突然眨了眨。
琉璃色的虹膜里映出雷烈锁骨处的伤疤,他伸出金属手指轻轻触碰,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琉璃:“哥,我们回家。”
雷烈握住弟弟的手时,掌心传来久违的温度。
他知道这场关于血脉的劫难尚未结束,但当两柄 “破阵” 同时归鞘的刹那,青铜鼎上的铭文突然全部转向西北,那里正是玄甲卫总营的方向,晨雾中隐约可见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