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张胜寒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西侧腾起的硝烟。她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看向葛营长或林营长,仿佛战场决策权天然在她手中。她身体微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直接从数米高的屋顶边缘一跃而下!动作轻盈矫健,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闷响,顺势一个翻滚卸力,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镇子西侧!
“铁路!王国安!” 张胜寒清冷的声音在混乱的枪炮声中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跟我来!摸屁股!”
正指挥迫击炮群对正面之敌进行火力压制的铁路,以及刚给一门炮装填完炮弹的王国安,闻声没有丝毫迟疑!
“李军!炮群交给你!按既定坐标,继续压制正面!保持火力密度!” 铁路飞快地将指挥权移交,抓起靠在掩体旁的狙击步枪和冲锋枪。
“爆破组!守住炮位!听铁路队长的人指挥!” 王国安吼了一声,抄起他那挺标志性的班用机枪,又往战术背心里塞了几颗手雷和炸药块。
两人如同接到指令的猛兽,瞬间脱离了炮群阵地,紧跟着张胜寒那道融入硝烟和阴影中的身影,向着枪声最激烈的西侧矿坑方向疾驰而去!
葛营长和林营长看到三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镇子西侧的残垣断壁中,心中都是一紧,随即又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和信任。这三个人的组合…简直就是一把淬毒的尖刀!
三人小组的行动快如闪电,却又如同暗夜中的幽魂,悄无声息。张胜寒在最前方,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在复杂的地形和弥漫的硝烟中精准地规避着流弹和可能的暗哨。她选择的路线极其刁钻——并非直扑矿坑入口,而是沿着一条早已废弃、被杂草和碎石掩埋的旧矿工通道迂回!
这条通道狭窄、阴暗、布满坍塌的危险,但也正因为如此,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硝烟味和隐约的血腥气。通道内光线极差,只有从坍塌缝隙透进来的些许天光。
“小心绊索!” 张胜寒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她猛地蹲下,手指指向地面一根几乎与泥土同色的、绷紧的细线。那是越军为了防止被抄后路布下的诡雷。
铁路立刻上前,动作极其专业而谨慎地剪断了绊索,拆除了连接的手雷引信。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如同手术般精准。
王国安端着机枪,警惕地扫视着通道深处和头顶可能出现的塌方危险,厚重的身躯如同一堵移动的墙,为小队提供着坚实的掩护。
越靠近矿坑入口,枪声和爆炸声越是震耳欲聋。通道的尽头,是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出口,外面就是矿坑边缘的混乱战场。透过坍塌的缝隙和弥漫的硝烟,可以清晰地看到:
林营三连的战士们正依托着矿坑边缘的废弃矿车、碎石堆和几个半塌的矿洞入口,顽强地阻击着下方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的越军!敌人的火力很猛,轻重机枪交叉扫射,迫击炮弹不断落在阵地周围,掀起阵阵烟尘。三连的伤亡显然不小,阵地岌岌可危!
而在矿坑下方,距离前沿阵地约两百米外的一处相对平坦、背靠巨大矿石堆的地方,赫然架设着几部天线!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旁边还有通讯兵在操作步话机!那里,就是越军这个迂回攻击群的临时指挥所!他们的位置选得很好,既能观察战场,又处于三连火力射程之外,且有矿石堆作为天然掩体!
“目标:指挥所。天线。军官。” 张胜寒的声音冰冷地吐出几个关键词,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了那个矿石堆后方。她的手指在布满灰尘和碎石的地面上快速划动,勾勒出简单的进攻路线和火力分配示意。
铁路立刻会意,他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坍塌出口的一个最佳射击位置,架起了他那支带着高倍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冰冷的枪管透过缝隙,稳稳地指向了矿石堆方向。他在寻找一击必杀的角度和时机。
王国安则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他解下战术背心里的几块塑性炸药和几个特制的钢珠破片套件,开始手脚麻利地组装起来。
张胜寒没有等待。她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在铁路的狙击镜视野边缘一闪,便消失在一块巨大的、半悬空的矿石后面。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利用每一个弹坑、每一块凸起的岩石、甚至每一缕飘过的硝烟作为掩护,向着指挥所侧后方急速潜行!她的目标是切断指挥所的退路,并制造最大的混乱!
铁路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扳机上。狙击镜的十字线,牢牢套住了一个正拿着步话机大声喊叫、肩章显示为少校的越军军官头部。他在等待,等待张胜寒的信号,也等待最佳的狙击窗口——当那个军官因为前方战况激烈而微微探出身体观察时!
王国安则像一只准备扑食的棕熊,将组装好的几个“大杀器”塞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藏身处跃出!没有选择隐蔽潜行,而是选择了最狂暴、最吸引火力的方式——沿着矿坑边缘一处相对陡峭但可以快速下行的斜坡,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一边用手中的班用机枪对着下方矿坑里、正专注于进攻三连阵地的越军士兵侧翼,疯狂扫射!
“狗日的!爷爷在此!吃子弹吧——!!!”
哒哒哒哒哒——!!!
灼热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瞬间抽打在毫无防备的越军侧翼!密集的弹雨扫过,顿时撂倒了七八个敌人!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侧后方的猛烈打击,让进攻的越军瞬间大乱!许多人惊恐地调转枪口,试图寻找袭击者。
“敌袭!后面!后面有敌人!” 惊恐的喊叫声在越军中响起。三连阵地上的压力骤然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