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的寂静比风雪更冷。
三船大将盯着那块被切开的精钢,切口平滑、焦黑,冒着缕缕青烟。他那把随身佩戴、保养得一尘不染的武士刀,此刻显得如此……单薄。
鸣人没有急着收起链锯剑,任由那股机油和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他知道,武士的骄傲正在龟裂,这也是展示产品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妖术?”三船的声音沙哑,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妖术,大将阁下,这是工业的力量。”鸣人俯身,将链锯剑拔出,随手甩了甩上面的铁屑,“在不远的未来,这只是步兵的基础装备。”
他走回座位,佐助立刻上前,收起了那把仍在发烫的凶器。
“我们面对的敌人,很快就不是挥舞刀剑的盗贼了。”鸣人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语气平缓,“光用武士刀保护你们的国民是不够的。据我所知,一个由S级叛忍构成的危险组织,正想在各个国家搞点事情出来,你们有把握对抗他们吗?”
三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晓组织的传闻他确实听到过一些。
铁之国引以为傲的中立,建立在他们强大的武力威慑之上。但鸣人的话,精准地刺穿了这层窗户纸。
“你到底想说什么?”
鸣人微微一笑。他没兴趣羞辱这位老人,他需要的是合作。
“我想说,时代变了。固步自封,就是取死之道。”他向佐助点头。
佐助再次打开了那个金属箱,这次,他拿出来的不是实物,而是一卷厚厚的、用特殊油纸保存的图纸。他将其在长桌上缓缓展开。
“这是‘爆弹枪’的设计图。”鸣人指着图纸上复杂的结构,“一种单兵使用的攻城武器。它的子弹,在击中目标后会再次爆炸。再厚的铠甲,在它面前也和纸糊的没两样。”
三船和他的副官们不由自主地围了上来。他们是战士,对武器有着本能的渴求。图纸上精密的膛线、独特的供弹系统,让他们移不开眼睛。
“这种武器……忍者也能造出来?”三船难以置信。
“我们有最顶尖的工匠。”鸣人说,“而你们,有我们需要的资源。”
他终于图穷匕见。
“我来这里,不是请求结盟,也不是寻求庇护。我来做生意。”鸣人直视三船的双眼,“我的兵工厂,可以为铁之国提供‘链锯剑’和‘爆弹枪’。作为交换,我需要启动资金,以及铁之国境内特有的‘星陨铁’矿石。”
“生意?”三船眯起了眼睛。
“对。我们卖货,你们付钱。这不违反你们的中立原则。”鸣人身体前倾,“我武装你们,不是让你们去进攻谁,而是让你们有足够的力量,对任何敢于侵犯铁之国的势力说‘不’。包括‘晓’,也包括五大国。”
这番话,正中三船的下怀。铁之国最大的恐惧,就是在五大国的夹缝中失去话语权。
三船沉默了。他拿起图纸,手指摩挲着“爆弹枪”的轮廓。
良久。
“……如果,我是说如果。”三船的声音低沉,“我们采购了这些武器。你如何保证,木叶不会借此干涉我们?”
“我保证不了木叶。”鸣人坦然道,“但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我,漩涡鸣人,与你们的交易,只代表‘第一兵工厂’。火影的命令管不到我的熔炉。”
他给了三船一个台阶,一个“与激进的个人合作而非与敌对村子结盟”的借口。
三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平生最艰难的决定。他霍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绝和一丝……兴奋。
“好。”
“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我需要先看到成品。”三船恢复了大将的威严,“第一批武器,必须优先装备我的近卫队。还有,价格……”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鸣人笑了起来,“合作愉快,大将阁下。”
第一桶金,到手了。
……
木叶,死亡森林边缘。
雨后的空气潮湿而凝重,但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气氛却被一股更深的寒意所取代。
“我看谁敢再动一棵树!”
犬冢爪的咆哮声在林间回荡,她身后跟着龇牙咧嘴的忍犬“黑丸”。在她周围,是数十名神色肃穆的暗部。
奈良鹿久站在稍远处,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山中亥一和秋道丁座也来了。这几乎是木叶主流家族的一次集体抗议。
“漩涡鸣人呢?让他滚出来见我!”犬冢爪怒不可遏地指着工地。
工地上,鸣人不在。
零站在临时搭建的岗哨上,冷冷地俯视着众人。他身后,五十名“忠嗣学院”的学员和数十名根部忍者,已经结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型。
他们没有穿暗部的制服,而是统一的黑色战术紧身衣,沉默、高效,散发着与木叶忍者截然不同的凛冽杀气。
零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里正在施工,还请大家不要妨碍进度。”
“反了你们了!”犬冢爪气得发抖,“区区几个根部的余孽,也敢对我们撒野?黑丸!咬碎他们!”
十几条训练有素的忍犬咆哮着冲了上去。
零眼神一冷。他没有拔刀,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抄起了佐助留下的那把沉重的“爆弹枪”原型机。
“警告射击。”
他没有瞄准忍犬,而是对准了犬冢爪头顶上方的一棵大树。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这不是起爆符的爆鸣,而是某种更狂暴、更具毁灭性的声浪。
一颗特制的爆破弹丸撕裂空气,击中树干。没有想象中的穿透,弹头在接触的瞬间发生了二次爆炸。
“咔嚓——轰隆!”
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从中间被炸得粉碎,上半截轰然倒下,激起漫天木屑和烟尘。
尖叫声四起。
那些凶猛的忍犬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呜咽着夹着尾巴,连滚带爬地逃回了主人身边。黑丸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犬冢爪呆若木鸡,脸上还沾着木屑。她从未见过如此野蛮的武器。
全场死寂。
暗部忍者们握着苦无的手心全是冷汗。这……这是什么东西?
在这一片混乱和震撼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佐井!”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在山中亥一身后,井野探出头来,又惊又气地看着人群中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佐井,现在是“忠嗣学院”的首批学员之一,他正带着几个学员维护秩序。听到叫声,他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井野,那双感情并不丰富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波动。
“井野……小姐。”他机械地打了个招呼。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井野快步走过去,无视了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你为什么要帮那个独裁者破坏森林?你不是最喜欢画画的吗?这里被破坏掉了多可惜啊。”
佐井看着愤怒中带着关切的井野,歪了歪头。政委教导过,要理解他人的情绪波动,以便更好地进行“协调”。
“是的,我最喜欢画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炭笔。
“你……你干嘛?”井野愣住了。
佐井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专注地在纸上勾勒起来。几笔下去,一个生动传神、连发怒时皱起的眉心都惟妙惟肖的井野跃然纸上。
他把画递给井野:“你生气的样子,很有活力。我记录下来了。”
井野看着画,脸“腾”地一下红了,到了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一时间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