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边吸收力量边往战场移动,渊符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它的力量,更在于它拥有颜圣的思维模式与知识。
丞只借用了一下,就差点沉沦。
那如渊如海的知识,那堪称恐怖的洞察力,无与伦比的计算力。拥有它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丞用它直接打通了虚空气息转换阵的关节,也勾勒出来了正气诀和太阳真经的关系,这关系应该就是太白藏起来的最后一页,用渊符结合自身多年感悟推导,虽不中也不远矣。
没有它,就没有姜小黄借用公平党力量的事儿。
十五日,丞如同沙漠在吸水,囫囵吞枣的吸取着渊符的知识。用它打破了由来已久的知见障,见到了符文一道的新天地。此刻,人间除了颜圣,谁能在符文一道比他走的更远呢?
知识呐,复刻一份又没啥损失,读书人的事儿,学到了,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这样庞大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在实行了。他其实没有道理怀疑渊符的,毕竟颜林对他真的没的说。可他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人呀。
我不接受渊符的力量,我可以学他的知识,虽然一时半会儿学不会,那就先当个人形留影球嘛~
丞让邪神教祈祷诞生的灵魂入体,培养他了几十年,甚至让他带走自己的身体,让这个自小搓扁了捏圆了的邪神彻底与自己身体契合,带上了自己的标签。
不就为了这一日?
否则一个连太阳真经,两仪步,甚至连心眼都没有的邪神,哪里配当一棍王的分神?
丞养邪神,让他吸收渊符,借着他的身体窥探渊符的知识,推导出虚空气息转换阵,再用青莲重铸身体,期间的算计不足为外人道。现在事儿已经成了,他随时可以结束这场试炼。
渊符就是好,如果自己不疑神疑鬼,那不可一世的力量就是自己的了吧?何至于费劲巴拉的养一个邪神,再借着第三方远远的观测。
要不,跟青莲一样?师父送莲子,不也正儿八经的什么手段都没有搞嘛。
可他从芹娘那边带来的谨慎一直在提醒他,小心为妙。况且目前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
丞借用圣符的计算,导致渊符激活,他在等,等一个答案——月神水到底去哪了?如果这个答案他猜对了,那么渊符必须由他毁掉。
当然,哪怕是猜错了,这个邪神也要杀掉。毕竟传出去名声不好嘞,若是让他借助渊符突破到飞升境,在这个空间极为薄弱的世界,朝着苍穹瞬移,那就完了。
这里可没有琐天绝地阵,他撕裂空间自我传送,估计其他小世界也得完蛋,万一他一不小心进了人间界外……敌人在顺藤摸瓜……总之他不能活就对了。
林海边,姜小黄发现不能再跑了。因为不屈意志需要战斗。逃跑算什么反抗,在逃跑的过程中力量会慢慢衰退……
原来,真的要一往无前,死不旋踵?
他停下的遁光。
转身面对商鞅。
“让商丞出来,窃取本神如此多的能量,恐怕早就重铸躯体了,还派你个杂役过来送死?”
“鞅先生,到现在你都没追上我这个杂役呢。而且,似乎,好像,你打不过我啊。”
“意志之火?看你能燃多久!”
亿万人的意志加到姜小黄身上,丞看着他光芒大放,压着邪神鞅疯狂的殴打。
丞在不远处心道“不够,还不够!”
半天过去,林海消失,大地龟裂,地火喷涌!
千里之外的城镇开始震动,约摸半个时辰后,人们站在空地上看着房倒屋塌,地泉喷涌……人族不屈意志的火焰还在汇聚,天空闪耀着战斗的画面。
意志越来越多,姜小黄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淡漠,越来越冷漠。
丞看着他的表情,算着姜小黄还有多久要迷失自我。
十来岁的小花拉着二蛋蹦蹦跳跳“姥爷,老爷,快看,舅舅在打坏人!”
姜小黄的家人紧张的看着天空中的灭世场景。
帝王,将相,邪教徒……
贩夫,走卒,打工人……
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听到姜小黄虚弱的声音:“请帮帮我,帮帮我们!”
明明是他占据上风,可他却在求救。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火焰,对方是深渊。
人们向天空举起手,当然,大部分人没有任何变化。可公平党人在发光,年轻人开始生白发,中年人开始长斑点,老年人开始死亡,他们在用命来压制邪神,更多的火焰汇聚……
丞却摇头,“还不够。”商鞅还没有被逼到绝境!
地火烧热地泉,蒸汽上升,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鞅看着冷漠的姜小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他闪躲着姜小黄的拳头,却被击打的动弹不得,姜小黄拳碎虚空,将商鞅半个身子打进空间裂缝里,裂缝里锋利的罡风刮在商鞅身上,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终于,鞅喷了一口血,拼着重伤逼退姜小黄。他面目狰狞的向天空放射了一道巨大的黑色的光。
黑光瞬间消散,人间各处虔诚的信徒开始诵读祭文,他们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肉身闪着圣洁的光,灵魂闪着圣洁的光,他们终于消失不见,身与魂皆归神使。
鞅借此力量,瞬间突破到飞升境!
一条深渊虚影浮现,它浩浩荡荡,横无际涯,自西向东,横跨整个人间,就要压塌这个世界。
大地开始倾斜,西高东低,地面开始疯狂的皲裂,海面激荡起百米高的巨浪,无数魔兽从洞窟地底爬出,惊慌逃走。人族一切的成就化为废墟……人间死伤无数!
鞅狞笑道:“够了,你个杂役!”
说罢,深渊虚影凝实,商鞅把姜小黄拍入地面。
火人晃晃悠悠起身,却被商鞅抓住塞入空间裂缝!
姜小黄艰难的扒开裂缝出来,身上火焰摇摇欲坠,这一招,直接将他的神性打碎,姜小黄浑身焦黑,对着远处轻声说“对不起,先生,我坚持不了一天了。对不起,大家,我扛不住了……”
而丞还是没有现身!
商鞅正要动手杀了这个杂役,忽然愣了,一个呼吸后,只见商鞅弓着身子,神色异常痛苦。
“啊……啊!!!你是谁!滚出来!”
商鞅开始疯狂的攻击自己,打着打着,一声叹息在天地间响起:“人间,破碎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蹲在暗处的丞觉得浑身发麻,一股凉气从脊骨升起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