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一月前,在二狗稳定商阴城的时候,齐国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儿。
齐国都城,临淄城。
临淄城内秩序井然,岂不闻有诗云: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那为什么不在一个市场里买完呢?买个装备还得跑一圈?你当那是巡街呢?这么闲。
这都是孔鲫新政,他将临淄城改造成三十六坊,三十六坊以易经八卦位排列,围着中央区的圣山,圣山脚下是儒教最大的,最齐全,最完备的综合性学府,是排在稷上学宫和东方书院之后的儒院。整个儒院被五十里绿色的奇珍异树包围,灵气浓郁,人杰地灵。
这个旧城改造当时阻力之大,令人震惊。
那时代掌教孔鲫入了儒教飞升洞天,再出来已然飞升境。强力拆迁时,可杀了不少刁民和权贵。
携带大胜楚国之势,声望如日中天的孔鲫完成了对都城的改造,也把权力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新的临淄城,设立三十六坊,士农工商,各居其所!子承父业,如高墙壁垒,铁匠的儿子只能打铁,木匠的儿子只能木匠,琴师的儿子不能学箫,巫师的后代也不能从医。东西南北四大市,经营不得冲突,到点就闭市。
三十六坊,坊间商铺非商人身份不得经营,寻常百姓不得摆摊。所以临淄城的地摊,吃食都是放弃了农或者工的身份,也买不起商铺的人摆的。
是的,你可以放弃自己原来的阶级,只要是走下坡路,快得很。你把自己送进奴隶集中营,别人也是乐意照顾你家的女眷的。
士农工商,等级森严,不可通婚!除了通过军队选拔,入了军籍,否则都难以上升!
士族把持朝政,教育,军队。
农可不是指田里耕种的农夫,田里耕种的,养殖场里的那都是奴隶。
农在这个世界,可是个阶级,还是高等阶级。他们手握各地粮田,牧场,产出各种灵植,灵兽。依附于士族,雇佣着工人,管辖着商人,压榨着奴隶。奴隶生育率极低,总会死完,所以农与农之间经常会爆发剧烈的冲突。
这个世界,不考虑旁的精神地位,单从温饱来说,工商二层衣食无忧。且上升无望,饱暖思淫欲,三妻四妾的后代及其多。所以每次农与农的冲突就会产生大量的奴隶。失败的农允许自我救赎,放弃现有的一切,降阶的活着。
孔鲫为了表示至圣先师有教无类的伟大理想,特别允许并且鼓励四个阶级的六年义务教育。还打着因材施教的旗号,明目张胆的倾斜着教育资源。
除了参军,人们第二个上升通道就是在检测修行资质的时候。因为,修行,就是那最坚固最长的向上的梯子。资质卓绝者,可入稷上学宫,可去东方学院。只要他加入贵族序列,就能活着,活着才能升上去。
临淄城成了样板城市,已经在齐国的主要城池开始推广。
天行烂漫的楚国人在媒体上公开嘲笑齐国之民,说他们去青楼嫖娼的身位都被齐律固定了,上下位置颠倒都是罪。他们还画了个连环画,内容就是红帐篷里,运动多了几下,被抓了起来。
画面里更可气的是,*浅*深,他刚开始就完事儿了,被窑姐举报,数量不够……
齐楚之间还有另外一个大矛盾,儒教轻女子,未出阁的姑娘上街是要面纱遮脸的,出嫁了的女子三从四德,吃饭不上桌……旁的更是规矩众多。可楚国的女子抛头露面不说,逛青楼,喝花酒那都是常客。所以,你品,你细品。
井然的临淄城,颜林感知着已经变动了的护国阵法。
他在城外毫无掩饰的释放了自己晦涩的圣人气息。
天空之中出现了墨色的云海,云海翻涌成了枯燥的水墨画,那是无垠的枯枝残叶的林海。只是林海中间缺了一道什么,出现了一个天堑似的留白。
临淄城的阵法一瞬间被动激活,云海拍打在阵法光壁上,临淄城响起了隆隆的雷音。
临淄中央区的圣山,代掌教孔鲫从打坐中惊醒。
“回来了!”
与此同时,清剑山暗殿,月初和太白又被通知了……
月初道:“颜林回儒教了。”
“我知道。”
月初:“气息弱了四成,他的渊呢,没了。”说罢,他点了一下暗殿的虚空,出现了颜林圣人气象的光影,那道天堑的留白。
“也许是遇到了破天宫,打了一场?不过,他就是成了普通人,孔鲫又能拿他如何?孔鲫毕生心血建立的阶级制度,还会自己打破?颜林只有老死,他才能名正言顺,高枕无忧。”
……
临淄城楼,守卫将领已经把阵法关闭,守卫士卒皆跪伏在地。
齐国社稷钟鸣响十声。
临淄城内,吃着的,喝着的,笑着的,走着的,都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跪伏在地。
孔鲫率领五殿六堂,从圣山飞下,在城外颜林身前落地。
孔鲫一揖到地,“颜师归来,儒教幸甚。何不提早通知,吾好安排迎接盛典。”
“繁文缛节,去休去休。让皇帝和百官不用来了,我们去仁殿。”
礼殿殿主出声:“大礼岂可废?”
颜林淡淡道:“我就是礼”说罢,负手而立,云海消散。
“礼乃是制……”
颜林面无表情道:“无礼”随即挥手,一道灰色的枝丫就要点在礼殿殿主身上。
孔鲫第一个反应过来,先封禁周遭,接着黑背鲫鱼出水,凭空浮现,挡在礼殿殿主身前,枝丫炸裂,鱼鳞脱落,孔鲫法衣破碎化出人形,旋即苦笑,一礼:“颜师息怒。此处打斗,恐秦楚耻笑。”
颜林点头,说道:“走吧。”
礼殿殿主面色难看,却不敢再多说。
……
齐国社稷钟,又鸣三声。街面的行人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各大媒体立刻跟进,“游历十年的颜圣回来了!”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在发酵。儒圣下山的理由当年就是个谜题。
仁殿
颜林在主位上,看着在座的,各个陌生的殿主,堂主。
十年,孔鲫连当初支持自己的人都换了。果然,合伙人,不如亲信下属来的舒坦,来的毫无阻碍。
孔鲫摆摆手,空荡荡的仁殿只剩下曾经的师徒二人。
“颜师失了圣符,还敢来仁殿?是仗着掌教印鉴躲避阵法吗?”
“阵法?你改造城池不就是为了改造护国阵法?况且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搭上半个儒教的家底和神灵一般的威望,值吗?不要以为借助儒家底蕴侥幸成了圣人就能把我留下。我这次回来,是把儒教还给你的。”
是的,如神灵一般光明的圣地,怎么能出现同室操戈的荒唐局面?孔鲫呼吸急促道:“条件!”
“要一片地”
“我给您五十城!”
颜林伸出三个手指……
孔鲫阴沉着脸,思索了片刻,咬着牙再问道:三百城?可以!”
“我要商地三千里。三百城?你难道不知道我就剩下24年?”
“二十三年十一月零三天”
“哈哈哈!乖徒儿,为师的寿数倒是记的清楚。比我还清楚。”
“三千里商地?仅此而已?”商地,破落的地界,三国交汇的缓冲,在齐国手里,那就是腹背受敌的鸡肋。
“当年你说的不错,老夫要由儒转法,那就应该把儒教还给你。三千里商地,我要来做道场。若是你封锁齐国与商地的交通,打压商地的正常发展。你知道的,我还有二十三年,嗯,十一月,对,零三天。”
“那我也有一个请求。”
“说”
“请颜师在继任典礼上,亲自把印信传给我。”
“名正言顺吗,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