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夏末的蝉鸣像撒了把碎金在空气里,林小夏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小星辰攥着裙摆从滑梯上蹦下来,发间的星星发卡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
“妈妈!今天老师教我们画星星啦!”小女孩举着画纸扑进她怀里,纸上是团歪歪扭扭的明黄色,周围点缀着蓝色的斑点,“可是星星为什么是黄色的呀?绘本里的星星会变颜色呢!”
林小夏笑着替她理了理被汗水黏住的刘海,指尖触到她耳后那颗淡淡的胎记——像颗小流星,正随着她的笑容轻轻颤动。
“因为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魔法呀。”她弯腰擦掉孩子鼻尖的汗珠,“就像小星辰的星星,是会跟着心情变颜色的对不对?”
小女孩眼睛一亮,忽然指向远处。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正穿过草坪走来,怀里抱着个精致的礼盒,领带被风吹得歪向一边——那是林小夏上周刚绣完的星空图案,针脚间还夹着根小女孩的金色发丝。
“爸爸!你看我的星星会发光!”小星辰挣脱妈妈的手,裙摆扬起的弧度里漏出片银光——是缝在裙角的星星亮片,随着跑动闪成片流动的星河。
江逾白单膝跪地接住扑过来的小人儿,礼盒被小心地护在身后:“我们小设计师的星星当然会发光。不过爸爸今天带来了更厉害的星星魔法。”
午夜的露台上,星空投影仪在天顶织出流动的银河。小星辰裹着独角兽毛毯坐在中间,手里攥着块星空,糖丝被夜风扯出细长的银线,像极了她睡前故事里的“星星面条”。
“这是爸爸从挪威带回来的极光星星。”江逾白指着投影里变幻的绿色光带,“当世界上有小朋友对着流星许愿时,极光星星就会把愿望收集起来,放进彩虹尽头的星星工厂。”
小女孩仰头看着流转的光带,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那我的愿望会变成真的星星吗?”
林小夏往她手里塞了杯温热的牛奶,指尖蹭过她嘴角的糖渍:“当然啦。不过星星工厂需要小朋友自己画出星星的样子,才能把愿望变成实物哦。”
小星辰突然坐直身子,从毛毯里摸出蜡笔。月光下,她皱着眉在画纸上涂画的模样,像极了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在书房里陪爸爸改方案的林小夏。江逾白忽然想起昨夜视频会议时,女儿举着画纸冲进镜头,奶声奶气地对安德森先生说:“爷爷,我的星星要和爸爸妈妈的星星牵着手!”
“画好啦!”小女孩举起画纸,上面三颗星星用彩虹连在一起,最大的那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爸爸”,中间的是“妈妈”,最小的星星底下画了只举着魔法棒的小兔子。
“这是星星守护者。”她认真解释,“这样爸爸妈妈的星星就不会被乌云遮住了。”
江逾白喉间一热,忽然想起创业危机时,林小夏藏在叶酸瓶里的维生素,和她掌心永远温热的温度。他伸手将妻女揽进怀里,闻着小星辰头发里的奶香味,和林小夏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忽然觉得此刻的星空,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