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道火中心那一点绝对宁静的“虚无之点”,如同画龙点睛之笔,使得林风的“本心道火”发生了本质的跃迁。火焰不再仅仅是炽热、光明、孕育万有的“存在”象征,而是同时包容了其对立面——“无”的意境。那一点极致的“静”与“无”,非但没有削弱道火,反而成为了其“动”与“有”的最佳衬托与平衡支点,使得整个火焰呈现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蕴含无限可能的混沌色泽。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涌上林风心头。他感觉自己对“存在”与“虚无”的理解,达到了一种全新的、更加接近本源的层次。这不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驾驭与循环!
他抬眼望向那再次袭来的灰色长枪与黑暗帷幕,眼神平静无波。
左侧,灰色长枪撕裂虚空,带着终结一切的寂灭道韵,已刺至面门。
林风不闪不避,只是抬起了那只燃烧着混沌道火的手掌,轻轻向前一按。掌心中的“虚无之点”微微旋转,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静”与“容纳”意味的力场扩散开来。
那足以刺穿宇宙核心的灰色长枪,在触及这力场的刹那,竟如同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泥沼,速度骤降,枪身上狂暴的寂灭道韵仿佛失去了目标,变得迟滞、混乱,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被那“虚无之点”牵引、吸纳、分解!持枪使徒模糊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愕然”的波动。
右侧,黑暗帷幕已然压下,苏璃的光暗道域摇摇欲坠,星瞳嘴角溢血,勉力支撑。
林风心念微动,另一只手掌凌空虚握。掌心混沌道火跳跃,那中心的“虚无之点”分出一缕细微的波动,跨越空间,直接作用在黑暗帷幕之上。
“散。”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笼罩一切的黑暗帷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中心处荡漾开一圈圈混沌色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沉沦的影像破碎,死寂的气息消融,厚重的黑暗如同阳光下的薄雾,迅速变得稀薄、透明,最终彻底消散无形!那化身帷幕的使徒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形体剧烈扭曲,气息骤降。
“这……这是什么力量?!”“终焉之静”的意念终于无法保持彻底的冰冷,透出了剧烈的震荡与……一丝隐藏极深的忌惮!“竟能……驾驭‘无’之本意?!不可能!此乃‘根源协议’绝对禁止之禁忌!”
林风没有理会它的惊骇。他感受着体内那循环不息、有无相生的全新力量,一种明悟越来越清晰。他的“本心道火”在融入了这纯净的“无”之概念后,已然超越了单纯的心火或源火,更近似于那传说中开天辟地之前、孕育一切的……“太初之源”!
或许,可以称之为——“太初源火”!
他一步踏出,主动迎向那两个受创后变得更加狂暴的使徒。太初源火在他周身流转,时而化作开辟混沌的利刃,斩断灰色长枪的寂灭道痕;时而化作包容万有的烘炉,将黑暗帷幕残余的力量炼化吸收;时而又归于最初的宁静,将那“存在否定”的余波无声化解。
他不再需要苏璃和星瞳的牵制,仅凭一人一火,便与两个归墟使徒战得难分难解,甚至隐隐占据上风!他的攻击方式也变得愈发玄妙,往往信手拈来,便直指使徒力量构成的核心缺陷,那融合了“有无”意境的太初源火,仿佛天生便是这些“归墟”造物的克星!
“找到了!”激斗中,林风眼神一凝,抓住了持枪使徒因久攻不下而露出一丝力量衔接的破绽。他并指如剑,太初源火高度凝聚于指尖,那一点“虚无之点”位于火焰最核心。
“破妄!”
一指点出,无声无息。指尖触及灰色长枪的刹那,那高度凝聚的寂灭道韵如同遇到了天生的上位者,竟自行崩解、溃散!太初源火长驱直入,顺着枪身瞬间蔓延至持枪使徒全身!
那使徒的形体剧烈扭曲,试图重组,但太初源火中蕴含的“有”之生灭与“无”之宁静双重意境,如同最彻底的净化,将其构成的概念根基彻底瓦解!它连最后的挣扎都未能发出,便步了居中使徒的后尘,化作纯净的概念粒子,被林风眉心的“初火心印”吸收。
仅剩的那个使徒(原黑暗帷幕)见势不妙,身形猛地坍缩,化作一道极致的黑线,试图遁入后方混乱的概念乱流深处。
“留下吧。”
林风伸手虚抓,太初源火化作一只混沌大手,掌心“虚无之点”如同漩涡,产生无可抗拒的吸力,将那遁逃的黑线强行定住、拉扯回来!黑线疯狂挣扎,散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归墟波动,却无法挣脱那融合了“有无”的掌控之力。
最终,它也被混沌大手捏碎、炼化,最后一点纯净的“无”之概念核心,融入林风体内。
三个归墟使徒,尽数伏诛!
心桥之上,压力骤减。苏璃和星瞳松了口气,看向林风的目光充满了震撼与欣慰。她们能感觉到,林风的气息虽然因为连续战斗而有些起伏,但其本质,那股源自“太初源火”的浩瀚与深邃,却比之前强大了何止数倍!
林风闭目凝神,仔细体悟着连续吸收三个使徒核心后,“太初源火”与“初火心印”的变化。他对“虚无”的理解更加深刻,对“存在”的掌控也更加精微。那“有无相生”的循环在他体内初步建立,使得他的力量恢复速度与韧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再次望向桥梁尽头,那片概念乱流似乎因为使徒的消亡而平息了不少,隐约能感觉到其后存在着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边界”。
“我们走。”林风睁开眼,眸光锐利,当先迈步。心桥在他脚下延伸,七彩光芒因为“太初源火”的融入,也带上了一丝混沌的质感,更加稳固。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穿过那片平息的乱流,抵达彼岸的刹那——
整个“空洞”,不,是整个作为背景的、那由“源初之失”造成的永恒创伤,猛地……震动了一下!
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混合着痛苦、愤怒、以及一丝……解脱期盼的苍凉意念,如同沉睡了无数纪元的古老神明苏醒时的叹息,缓缓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拂过林风的心头,拂过整座心桥,甚至拂过了那一直冰冷旁观的“终焉之静”!
“终焉之静”的意志,在这苍凉意念出现的瞬间,竟第一次流露出了类似“恐惧”与“愤怒”的情绪波动!
“住手!汝等……惊扰了‘寂灭之核’的……沉眠!!”
寂灭之核?
林风心中巨震,猛地抬头,望向那“空洞”的最深处,望向那一直以自身燃烧填补空洞的源初之火核心!
只见那原本稳定燃烧的源初之火,此刻光芒正以一种异常的频率闪烁着,其核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刚才那苍凉的意念,或者说,被林风接连斩杀归墟使徒、逼近彼岸的行为……真正地……触动了!
一个远比“终焉之静”、比“归墟使徒”更加古老、更加可怕的秘密,似乎即将随着这“寂灭之核”的异动,而被彻底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