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我家小姐有请。”
容雅欣的丫鬟按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将方非晚带到了她们聚集的凉亭里,白菲儿自然和方非晚一起。
两边礼貌行礼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一起聊天。
容雅欣嗔怪道:“晚姐姐,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若不是我叫佩儿去请,怕是今日宴会结束,都不曾得与姐姐说话。”
方非晚立马讨饶:“雅欣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不来找妹妹呢?”
容雅欣“哼”了一声别过脸:“可我一直在将军府,确实很久没有见到晚姐姐了。”
此言一出,其他小姐有些微妙的眼神便落在了方非晚身上。
两家有婚约,而现在容将军卧床养伤,方小姐却没有去看过,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现象,方小姐自己不去,莫不是看容将军伤情难愈起了别的心思?
方非晚原本温婉柔和的笑僵在脸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雅欣妹妹可真是错怪我了,我们两家的婚事到底还没有定下来,我一闺阁女子如何好意思去找容将军,父亲也不许啊。”
看着方非晚委屈的表情,容雅欣不耐的别过脸,虽然心中有气,但也认为她说得在理,只是口头上订的婚约,确实不该要求女方必须做到什么。
容雅欣很快便跳过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打听方梨:“姜尚书府的方梨小姐,什么时候回侯府?”
其她想听八卦的小姐们,一个个都不自觉降低自己的声音,甚至有的直接停止谈话眼冒金光的盯着方非晚。
能让塑料姐妹统一战线的从来不是男人,而是八卦。
她们也想知道方梨什么时候会回到平阳侯府,但是不会有谁会像容雅欣这样问得这么直接,一是没有身份,二是过于无礼。
“姐姐她…父亲心疼姐姐在外多年,都依着姐姐的意思来。”
方非晚的嗓音无措又软糯,似乎要维护方梨,但又不知道关于她的事应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来。
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小姐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呢,无论方非晚表现得如何无辜,她的意思已经足够让众人明白。
噢,回不回的她说了算。
连这个都能答应,那估计婚约的事,也能轻松换人,反正都是侯府嫡女,还占了个姐姐的身份,先办她的婚事,也在情理之中。
容雅欣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没好气的问道:“她不知道廉耻吗?”
别说是方非晚被她这话给吓到了,就连原本坐在一旁看热闹的那些塑料姐妹们,也被她的话吓得不轻。
不知廉耻,这可是很重的批判了。
以容雅欣的身份,在淑妃的宴会上说这样的话,怎么想都不合适。
“雅…容小姐……”
容雅欣瞬间冷静下来,解释自己幼年时在军营待久了,说话没个章法,不是故意的,望诸位姐妹勿怪,随后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拒绝与她人交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她们聊到了些什么东西,聊着聊着就开始为方非晚打抱不平,说方梨不仅抢走了她一直崇拜的大哥,现在还要抢走她的未婚夫。
有人扫了一眼,注意到安王瑞王已经离开,方梨一个人起身活动,姜家方家的公子都坐在不远处并没有跟在方梨身边,她们就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浩浩荡荡的去质问方梨。
方梨趁着王爷们在和兄弟们交谈的时候看了不少八卦,他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了多久,方梨就安安静静的看了多久,此时,他们开始休息,而方梨也看得头晕眼花,起身活动活动醒醒神。
方梨看着一群贵女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识趣的往旁边站了站,免得她们不小心撞到自己。
却不曾想,她们径直停在了方梨的面前。
“方梨,你为什么要抢晚儿的婚约?”
方梨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听清楚面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子说的是什么:【啊?她在和我说话吗?】
小宝丝毫不慌,语气也淡定从容:【是的呢,问你为什么要抢方非晚的婚事。】
姜家人和方南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几人赶忙起身往这边赶来,但却在途中被突然窜出的公子们拦住。就连一旁注意到情况的夏语棠和沈琼华都被有心的夫人小姐们绊住脚,一时之间无法赶到方梨身边。
“我在问你话!”
“菲儿,菲儿,别这样。”
白菲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方非晚,语气也从刚才的咄咄逼人变为无奈妥协:“晚儿,现在大家都在就直接把话说清楚啊,若是她方梨真的抢了你的婚事,咱们这么多人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看她以后还如何有脸面出现在你面前。”
这句话方梨听清楚了,她的嘴角微抽在心中吐槽:【合着是跑到我面前来发疯了,小宝你都不管管,武到我面前来了!】
小宝诧异道:【啊?老大,这怎么管啊,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你抱有善意吧?不过老大你也不用担心,她们若是想动手的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只要没有办法给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方梨也就不管了,她们跳的越欢,她看的戏就越精彩,说不定小宝那边长的能量还会越多。
“说话!”
方梨:哦。
【这人谁?】
【白菲儿,方非晚的毒唯。】
知晓身份后方梨的戏瘾一瞬间就上来了,眼眶瞬间变得通红,眼泪要掉不掉,她微微曲着一根手指按过眼角,晶莹的泪珠顿时顺着光滑的脸庞滑落。
“白小姐真是错怪我了,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如何能……抢呢?”
今日方梨穿着浅绿色的衣裙,珠钗首饰也清幽淡雅,在满园桃色的映衬下越显弱柳扶风之姿,此时美人垂泪,引得不少知情不知情的人都生出保护之心。
知情的认为她已经如此可怜,都是侯府女儿,哪怕是不在意侯府这份情,也不应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掀开心底的伤疤。
不知情的人则是觉得方梨自回京以后便不争不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又岂是女子的一两句话便能抢夺,此番实在是无妄之灾。
白菲儿看着方梨的模样,越看越熟悉,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在一旁脸上泪痕还没有干透的方非晚。
这……难道就是一家人?
不等方非晚说话,方梨直接问她:“妹妹,难道你也觉得我会抢你的婚事吗?我都已经因为妹妹要出嫁住在尚书府了,还不够吗?”
容雅欣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方梨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姐,也不管她是谁,只要有人能接上自己的话,她就能够让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诸位小姐都知道我是姐姐,像我们这样注重规矩礼仪的家族,姐姐的婚事怎能在妹妹之后,可若是因为我多年未归家长辈不舍便能留上一留,我自愿留在外祖父家成全妹妹的婚事,不好吗?”
场中顿时有几人被方梨的话说服了,姐姐还待字闺中妹妹就出嫁的,不是奉皇命,就是有隐情。
方梨此举,倒还真没有与方非晚抢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