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毅揣着钱袋往镇上的冒险家公会跑,脚步都带着风。刚拐过街角,就看见崔宇航正站在公会门口的公告栏前,指尖点着一张泛黄的任务纸,眉头微蹙。
“崔宇航!”李毅喊着冲过去,“你也来接任务?”
崔宇航回头,看见他怀里露出的钱袋边角,眼里漾开点笑意:“昨天挣的赏钱没捂热,就急着再挣?”他侧身让出位置,指着公告栏上的任务,“城西黑风谷有群铁爪狼,伤了好几个村民,公会悬赏八十赏银除害。不过这狼狡猾得很,单打独斗容易吃亏。”
李毅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组队去?你熟悉山林,找踪迹肯定比我强!”他拍着崔宇航胸脯,昨天并肩作战的默契还热乎着。
崔宇航从腰间解下个油布包,里面裹着两块热腾腾的肉烧饼:“刚买的,垫垫肚子。”他把一块塞给李毅,“吃完就动身,早去早回。”
两人往黑风谷走的路上,李毅才发现崔宇航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些奇怪的铁夹子和草药。“这是捕兽夹,对付狼最管用。”崔宇航解释着,指了指那些叶片宽大的草药,“这是止血藤,捣碎了敷伤口,比普通金疮药管用十倍。”
李毅啃着烧饼,心里暗暗记下——崔宇航懂的真多,跟着他学准没有错。
进了黑风谷,李毅果然没吹牛。他蹲在地上扒拉两下,指着一串深陷的爪印:“看,这狼刚过去没多久,脚印间距小,说明跑得急,可能在追猎物。”他拨开路边的灌木,“这边有被啃过的野兔骨头,应该是它们的临时巢穴附近。”
崔宇航跟着他的指引往谷深处走,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他压低声音,指向前方的乱石堆,“那后面有动静。”
李毅屏住呼吸,果然听见石头后面传来“呜呜”的低吼。崔宇航从竹篓里摸出捕兽夹,快速扳开机关藏在草丛里,又往夹子旁扔了块生肉。做完这一切,他冲李毅比了个手势,两人悄然后退,躲在一棵粗树后。
没过多久,一头灰毛铁爪狼从乱石堆后钻出来,鼻子嗅了嗅,径直朝生肉走去。“咔哒”一声脆响,捕兽夹死死咬住了它的前腿。狼痛得嗷嗷直叫,挣扎着想要挣脱。
“就是现在!”崔宇航低喝一声,抽出背后的短刀冲上去。李毅也握紧腰间的匕首跟上,他记得昨天崔宇航教的——对付野兽要攻其咽喉。
那头狼见有人来,红着眼扑向崔宇航。崔宇航侧身避开,手腕一翻,短刀在狼背上划开道口子。李毅趁机绕到狼身后,瞅准时机,匕首狠狠刺进它的脖颈。
狼呜咽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李毅喘着气抹了把汗,刚想说话,就听见乱石堆后又传来几声狼嚎,竟是还有两头铁爪狼!
“小心!”崔宇航把李毅往身后一拉,自己迎了上去。他身形灵活,像阵风似的在两头狼之间穿梭,指尖时不时点向狼的前腿——正是昨天对付暗影豹时用过的点穴手法,虽然对野兽效果没那么明显,却能让狼动作一滞。
李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大哥说的“默契”。他没再贸然上前,而是绕到侧面,抓起地上的石块,瞅准一头狼的眼睛砸过去。那狼吃痛,嘶吼着转头,崔宇航立刻抓住机会,短刀直刺它的心脏。
剩下最后一头狼,见同伴都死了,夹着尾巴想跑。李毅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捕兽夹朝它扔过去,虽然没夹住,却让它慢了半步。崔宇航追上去,手起刀落,解决了最后一头狼。
“搞定!”李毅欢呼着跳起来,额头上的伤口被汗水浸得发疼——刚才被狼爪扫到了,只是他光顾着高兴,居然没察觉。
崔宇航却看见了,立刻拉他坐下,从竹篓里拿出止血藤,麻利地捣碎了敷在他额头上,再用布条缠好。“都说了别逞能。”他语气带着点责备,手上的动作却很轻,“这伤口要是感染了,有你受的。”
李毅嘿嘿笑着,心里暖烘烘的。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昨天剩下的半块桂花糕:“给你,昨天我妹妹没吃完的,可甜了。”
崔宇航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甜丝丝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李毅看着崔宇航嘴角沾着的桂花碎屑,突然觉得,这八十赏银的任务,好像比昨天的五十赏银更让人踏实。
因为身边,多了个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腥臊气裹着尘土味扑面而来时,李毅正弯腰帮崔宇航拾落在地上的捕兽夹,眼角余光瞥见树丛后闪过几道灰黑色的庞大身影——七八头狂暴野猪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獠牙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小心!”李毅猛地将崔宇航往旁边一推,自己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竟骤然变得飘忽起来。
崔宇航还没站稳,就见眼前光影一晃,李毅的身影像是被风吹散的碎金,原地留下数个残影,真身已掠到野猪群前。他这才想起李毅提过的“风神腿”,只是没料到竟快到这般地步——野猪笨重的冲撞在他面前如同慢动作,獠牙一次次落空,只挑破了空气中残留的虚影。
“喝!”李毅一声低喝,突然收住脚步,右掌缓缓推出。掌风未至,崔宇航已觉胸口发闷,仿佛有股无形的气浪在翻涌。那头冲在最前的野猪刚扬起头颅,就被掌风结结实实拍在面门上,庞大的身躯竟像被巨锤砸中,“嗷”地一声倒飞出去,撞断两棵小树才轰然落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这是什么掌法,居然如此刚猛霸道,可以硬杠奔驰而来的狂暴野猪?”崔宇航惊得攥紧了拳头。崔宇航哪曾见过这掌法,惊的当时愣神而住,李毅左掌横扫,“或跃在渊”的劲力如怒涛拍岸,将两头并排冲来的野猪掀得四脚朝天;旋身时双掌齐出,“飞龙在天”的气劲直贯苍穹,震得剩下的野猪连连后退,眼里竟露出几分惧意。
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野猪群已倒了大半。李毅收掌站定,额角渗着细汗,嘴角却扬着笑,冲崔宇航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没给你拖后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