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声…”
苏文博弯着腰,努力纠正发音。
“哦哦哦!”
林轩假装恍然大悟,看着他那副惨样,虽然觉得这厮平时挺招人烦,但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小舅子,而且本质也不算太坏,就是被二房惯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他清了清嗓子,站出来打圆场,脸上堆起和事佬的笑容:“哎呀哎呀,箐箐姑娘,息怒息怒!文博他年纪小,不懂事,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你看他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您这练家子的拳头?给我个面子,给我个面子哈!”
萧箐箐对林轩还是颇为敬重的,见他开口,便哼了一声,收起了架势,算是给了这个面子。
林轩心里暗暗摇头叹气:【这萧姑娘,美则美矣,就是太虎了!还是娘子好!】
苏文博见警报解除,勉强站直了身子,虽然肚子还隐隐作痛,但脸上又挤出了谄媚的笑容,顺着林轩的话往下说:“对对对!姐夫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跟萧姑娘您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萧箐箐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哼!你若是能像个男人一样,把刚才那混账话再理直气壮地说一遍,本姑娘或许还能对你高看几分,觉得你至少有点胆色。如今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敢做不敢当无能之辈罢了!”
苏文博一听这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就不服气了!
【说我虚有其表?敢做不敢当?无能?我在箐箐姑娘心里怎么能是这种形象?!】
强烈的表现欲和不服输的劲头瞬间压倒了对疼痛的恐惧。
【她说……重复刚才的话就能让她高看?】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苏文博把心一横!
【拼了!就算再挨一顿揍,也绝不能让她看扁了!】
林轩看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表情,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二傻子要上头!这是在玩火啊!】
尽管腹部还在抽痛,苏文博还是选择猛地挺直了腰板,用力咳了咳嗓子,仿佛要发表什么重要宣言,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萧箐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箐箐!喂我吃一个红烧狮子头!”
喊完,他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身体微微绷紧,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副引颈就戮、视死如归的模样。
林轩看得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地又拿起食盒里一个红烧狮子头,塞进自己嘴里压压惊。
然而,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
萧箐箐这次非但没有动手,反而看着苏文博那副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仿佛要上刑场般的滑稽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竟莫名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带着几分意外和……趣味?
她转头看向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林轩,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林先生,对不住啦!”
话音未落,她根本不等林轩反应,身手敏捷地直接从食盒里,拿起了最后那个红烧狮子头。
林轩内心:【不是吧?!真喂啊?我的霖安城最大酒楼醉仙楼的红烧狮子头啊!】
苏文博久久等不到拳头,心中正自忐忑,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瞟了过去。却见萧箐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前,正对着自己,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浅浅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
这笑容让他一时恍惚,心跳都漏了一拍。
然而,下一秒!
“唔!”又是一阵熟悉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小腹传来!萧箐箐出手如电,又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刚才受伤的同一位置!
“啊——!”苏文博疼得嘴角大开,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呼。
就在他张嘴的瞬间,萧箐箐眼疾手快,将另一只手中那个圆滚滚、油亮亮的红烧狮子头,精准无误地粗暴地,整个塞进了苏文博大张的嘴里!差点没把他噎住。
做完这一切,萧箐箐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什么任务,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笑容,脆生生地说道:
“诺!喂你了!本姑娘满足你的要求了!”
苏文博被噎得直翻白眼,嘴里塞着巨大的狮子头,说不出话,小腹还一阵阵绞痛,模样狼狈到了极点。而林轩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食盒,又看看惨不忍睹的苏文博,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
【这顿早膳,吃得可真是……波澜壮阔。】
林轩摇了摇头,转身从房内搬出两把旧椅子,放在院中尚算干爽的地方,对刚吞下狮子头、还在顺气的苏文博视而不见,只对萧箐箐示意:“箐箐姑娘,别站着,坐下说话。”
萧箐箐也不客气,爽快地坐下,笑容依旧明媚。
林轩随口问道:“令兄萧公子今日可好?药材契约之事,若有任何细节需要补充,随时可来寻我或半夏。”
“我哥好着呢,一早就出门忙去了,说是要去见几个本地商户。”萧箐箐礼貌地回答,随即话锋一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轩,开门见山道:“林先生,其实我今日来,除了送早膳,还有一事相求。昨日你提及的‘蒸馏酒’,不知……可否详细教教我?”
林轩眉梢一挑,略显意外:“哦?箐箐姑娘对这酿酒之法也有兴趣?”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作为消毒杀菌的例子随口一提。
“实不相瞒,”萧箐箐坐直了身子,表情认真了几分,“我们……家中不少长辈和兄弟,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平日里与人打交道,联络情谊,少不了酒。更重要的是,行走在外,难免磕碰损伤。昨日听林先生说那蒸馏酒不仅对清洗伤口有奇效,而且酒性远比寻常酒液浓烈霸道。”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和好奇,“我想,既然对伤口都如此有效,其作为饮品,定然也比市面上的寻常酒水要够劲得多吧?不知林先生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