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掌门印在掌心还带着余温,秦羽刚在天师殿处理完门派要务,一名身着官服的信使就顶着风雨闯入山门。油纸伞早已被狂风掀翻,信使的官袍湿透,跪在殿前高声急报:“秦掌门,林掌门,江南大水三月不止,苏杭一带已成泽国,百姓流离失所,还请龙虎山出手相助!”
秦羽接过信使递来的奏折,墨迹被雨水晕开些许,但“水势滔天,尸浮遍野”八个字仍触目惊心。林婉清取来烘干的衣物递给信使,眉头微蹙:“江南水系向来由‘镇水龙符’调控,按理说不该有如此大的水患,难道是龙符异动?”
玄机子此时从后殿走出,手中握着一枚龟甲,上面的卦象凌乱不堪:“我已卜算过,此次水患并非天灾,而是人为破坏了江南的风水格局。卦象显示,水患源头在太湖,与一则‘螺女’的传说有关。”他将一卷泛黄的古籍递给两人,“这是《江南风物志》,记载着太湖螺女镇水的旧事。”
古籍所载,百年前太湖曾突发水患,一名渔女拾得一枚七彩螺壳,从此能通水性、唤鱼虾,她以自身精血催动螺壳神力,在太湖底布下镇水阵,水患才得以平息。百姓称其为“螺女”,为她立祠供奉,螺女圆寂后,七彩螺壳便成了镇水阵的核心,与龙符相互呼应。
“看来是有人动了七彩螺壳,才导致镇水阵失效。”秦羽将掌门印托付给长老,与林婉清收拾好法器即刻动身。三日后抵达苏州城,眼前的景象比奏折描述的更令人心惊:街道被洪水淹没,仅露出屋顶的一角,百姓坐在门板上漂流,孩童的哭声与风雨声交织在一起。
苏州知府早已在码头等候,见到两人如见救星:“秦掌门,林掌门,昨日太湖中还出现怪事,夜里有女子歌声从水上传来,听到歌声的渔民次日便会失踪,打捞上来的渔船都被啃得只剩残骸!”
当晚,秦羽与林婉清乘着渔船前往太湖中心。湖水浑浊如墨,风浪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寻龙令在秦羽掌心微微发烫,却并非指向龙脉,而是泛着与水相关的蓝光。三更时分,远处水面突然亮起一抹七彩光晕,女子的歌声随之传来,婉转悠扬,却透着一股诡异的阴寒。
“是幻音术!”林婉清立刻掏出耳塞分给秦羽,“这歌声能乱人心智,引渔民自投罗网。”她将桃木剑插入船板,念起清心咒,金光在船头散开,隔绝了歌声的影响。秦羽循着七彩光晕望去,只见水面下隐约有一个巨大的螺形影子,正缓缓向渔船靠近。
“出来吧!”秦羽将阳气注入铁剑,一剑劈向水面。剑光入水,激起丈高的水花,一个身着青裙的女子从水中浮起,她面容绝美,发丝间缠着水草,手中握着一枚黯淡的螺壳——正是七彩螺壳,只是原本的光泽已被黑气笼罩。
“你们是来阻止我的?”女子的声音与歌声截然不同,冰冷如霜,“这些百姓占我水域、毁我居所,我让他们付出代价有何不对?”她挥手掀起一道水墙,朝着渔船拍来,水墙中竟夹杂着无数锋利的螺壳碎片。
“你并非真正的螺女,只是借螺壳神力作乱的水妖!”林婉清抛出镇邪符,符纸化作金光穿透水墙,“真正的螺女以守护苍生为念,岂会滥杀无辜?”她纵身跃至水面,脚踏水步,桃木剑直指女子手中的螺壳。
女子脸色剧变,转身潜入水中。秦羽早有准备,将寻龙令抛向空中,令牌蓝光暴涨,在水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网,将女子困在其中。“这螺壳本是镇水圣物,被你注入阴邪之气,才导致太湖风水紊乱!”秦羽跳入水中,铁剑带着阳气,直刺女子的破绽。
女子被迫现身,螺壳一挥,无数水箭射来。秦羽挥剑格挡,却发现水箭中竟蕴含着龙脉之气——显然她不仅破坏了镇水阵,还在盗取太湖的龙脉之力。“你与阴罗教是否有关联?”秦羽高声喝问,阳气剑气将水箭尽数击碎。
“阴罗教?那些废物只配给我提鞋!”女子狂笑一声,身体突然与螺壳融为一体,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螺妖,螺壳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我要借助太湖龙脉和螺壳神力,将江南变成我的水宫!”她张开螺口,喷出一股黑色的毒液,水面瞬间被染成墨色。
“这是‘腐水毒’,会污染水源,让百姓染上瘟疫!”林婉清将阴阳珠取出,珠子的白光融入水中,净化着黑色毒液,“秦师兄,螺妖的核心在螺壳顶端的红点,那里是阴邪之气的聚点!”
秦羽会意,脚踏踏罡步绕至螺妖身后,将破煞咒的力量凝聚于剑尖。螺妖察觉危险,猛地转动螺壳,无数尖刺从壳上弹出。秦羽侧身躲闪,铁剑如一道流光,直刺螺壳顶端的红点。“噗嗤”一声,剑尖刺入红点,螺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涌出。
林婉清趁机将阴阳珠按在螺壳上,珠子的光芒顺着螺壳蔓延,驱散着里面的阴邪之气。螺妖的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变回青裙女子的模样,倒在水面上气息奄奄:“我本是太湖中的螺精,受螺女恩惠得以修行,可人类不断填湖造田,毁我家园……我只是想报仇……”
“报仇不该牵连无辜百姓。”秦羽将她扶起,“我们会与官府商议,划定太湖禁渔区,保护水生物的栖息地。”林婉清则取出清心丹,喂女子服下,“螺壳的镇水之力已受损,需要你协助我们修复镇水阵,弥补过错。”
在螺精的指引下,两人找到太湖底的镇水阵遗址。阵眼处的凹槽空空如也,正是放置七彩螺壳的地方。秦羽将净化后的螺壳放入凹槽,林婉清催动阴阳珠,将龙脉之气注入阵中。随着一阵金光闪过,镇水阵重新激活,太湖的水位开始缓缓下降,浑浊的湖水也逐渐变得清澈。
三日后,江南的水患彻底平息。秦羽与林婉清协助官府安置灾民,螺精则在太湖中守护镇水阵,立下“永不伤民”的誓言。离开苏州城时,百姓夹道相送,孩童们捧着鲜花,高声喊着“活神仙”。
返程的马车上,林婉清翻看着《江南风物志》,轻声说道:“看来不管是深山还是湖海,都有需要我们守护的地方。”秦羽望着窗外逐渐复苏的田野,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的道。”
刚踏入龙虎山山门,一名弟子就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封来自西域的书信:“掌门,昆仑山传来消息,冰川下发现了上古巫教的遗迹,里面有诡异的能量波动!”
秦羽接过书信,封蜡上印着崂山的标记。他与林婉清对视一眼,眼中同时燃起斗志。新的危机已然出现,他们的道途,还将向着更遥远的地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