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了？
二大妈的话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刘海忠膨胀的气球。
他脸上的兴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现实打击的愕然和憋闷。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是啊，还有张野！
他怎么就把这尊煞神给忘了？
刘海忠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入谷底。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刚才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去。
“张野……张野他……”
刘海忠喃喃着，带着不甘和忌惮，愤怒地说道：“他是干部不假，可他刚搬回来没多久，论在院里的资历，他怎么能跟我比？再说了，他一个车队队长，还能管到咱们院里的事儿？”
刘海忠试图给自己找理由，但声音却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二大妈看着丈夫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资历？老刘，你醒醒吧！现在还讲什么资历？”
“你看易中海，资历老不老？七级工，一大爷！结果怎么样？张野说把他送进去就送进去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二大妈停顿了一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就连老太太出面，都没有办法，灰溜溜地从轧钢厂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都没有出屋。”
“另外，你再想想张野那做派，那手段！易中海在他面前连三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彻底玩完！”
“这样的人，他不当一大爷，可他说的话，现在院里谁敢不听？你就算当上了这个一大爷，要是张野不点头，你这位置坐得稳吗？能有什么威信？”
二大妈这番话，句句戳在刘海忠的痛处，也点破了四合院如今现状。
张野虽然不是管事大爷，但他拥有绝对的威慑力和影响力。
刘海忠不说话了，胖脸上阴晴不定。
跟张野争？
他拿什么争？
论武力，他这胖身子估计不够张野一只手打的。
论手段，易中海那种老狐狸都被玩死了。
论背景，人家是正经的厂里干部，深受领导器重，还立了大功……
刘海忠越想越心凉，越想越后怕。
他之前光顾着做升官的美梦，却忽略了最根本的实力对比。
“唉……”
刘海忠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在椅子里，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张野在这院里一天，这一大爷的位置，就是个烫手山芋，谁坐上去都得看张野的脸色。
与其去争那个虚名，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他的二大爷，至少还能保住点颜面。
看着丈夫偃旗息鼓，二大妈也松了口气。
她虽然也希望自家男人能更进一步，但更怕招惹上张野那个煞星。
更何况还有贾张氏那个泼妇存在。
得罪不起啊！
……
“小舅，您回来了！我师父他……”
张野和傻柱走进西跨院，贾东旭便从屋里跑了出来。
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此刻顾不得疼痛，脸上带着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眼巴巴地看着张野。
易中海被抓的消息显然已经传遍全院，贾东旭自然也知道了。
那个他曾经敬畏、依赖，后来又怨恨的师父，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心乱如麻。
张野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问道：“你想问他为什么被抓？还是替他求情？”
“我……”
贾东旭眼神复杂，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他是不是就因为设局坑我赌博的事？”
“小舅，我知道我错了，我活该挨打。可他……罪不至此吧？”
此时，贾东旭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只是赌博的事发了。
旁边的傻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他指着贾东旭骂道：“贾东旭，你脑子里进浆糊了？他易中海光是坑你赌博这一条就够缺德了，你竟然还替他求情……”
“柱子。”
张野抬手打断了傻柱。
随后，他看向贾东旭，平淡地说道：“东旭，你到现在还以为，易中海仅仅是因为坑你赌博才进去的？”
贾东旭被问得一怔，傻傻地看着张野。
张野缓缓说道：“他设计你赌博，是为了报复我，也是为了拿捏你的把柄，这是他心术不正。但这，只是他诸多罪行里，最不起眼的一条。”
“最……最不起眼的一条？”
贾东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没错。”
张野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长期截留、贪墨何大清寄给傻柱和雨水的生活费，整整六年，七百二十块钱！”
“让傻柱和雨水吃了上顿没下顿，差点饿死冻死！这是贪污，是喝孤儿血！”
轰！
这个消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贾东旭心上！
他张大了嘴巴，呼吸都停滞了。
易中海贪墨傻柱生活费的事，他完全不知道！
傻柱在一旁红着眼睛，重重地哼了一声，印证了张野的话。
“还有……”
张野的声音冷了下来，低声说道：“你知道跟你一起赌博的郭元亮和王明堂是什么人吗？他们是隐藏在厂里多年的敌特！”
“易中海和他们往来密切，无意中泄露了不少厂里的情况。虽然已经证实他不是敌特，但他的行为客观上帮助了敌人！这是政治问题，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敌特？”
贾东旭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赌博、贪污，还跟敌特扯上关系……
这一桩桩一件件，彻底颠覆了他对易中海的所有认知。
那个曾经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师父，其真面目竟然是如此不堪！
此刻，就连一旁愤怒的傻柱，也瞬间懵了。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野。
“小…小舅，您…您说的可是真的？”傻柱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野微微点头，脸色严肃地警告道：“这件事情，绝不允许外传，你们两个听见了吗？”
“听见了！”
贾东旭和傻柱连忙点头回应。
咚咚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