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都9200字了,干脆更一章神人小故事凑够日万吧。)
东北的深秋,雨下得又急又冷,像是要把整个工业城市的铁锈味都冲刷出来,砸在残破的柏油路上。在“老铁文化传媒”那间租来的、弥漫着烟味和廉价啤酒气息的排练室里,一股令人窒息的闷热正在蔓延。
坤坤刚写完一段新词,兴奋地抬起头,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刘海。他习惯性地看向房间的中心,那个一直以来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身影——东北雨姐。
“雨姐,你看这句,‘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孤傲篮球’,是不是有点感觉了?”坤坤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然而,东北雨姐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给出犀利却精准的点评。她只是背对着所有人,望着窗外被雨模糊的烟囱,身上那件印着“全网实诚人”的红色卫衣,此刻像一团凝固的血。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是近乎残酷的平静。
“咱们这个团,”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镐凿碎了空气,“到此为止吧。”
时间凝固了。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第一个炸开的是贝利亚奥特曼。他巨大的暗黑身躯“轰”地站起,猩红的利爪擦过墙壁,留下深深的沟壑,散发出的负能量几乎让灯光都明灭不定。“呃啊啊啊!你说什么?!雨姐!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就是‘光之国宇宙音乐节’了!本大爷为了这场演出,连等离子火花塔的能量都借来了!你现在说散伙?你被雷布朗多星人附体了吗?!”他的怒吼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雨姐的目光扫过贝利亚那狰狞的面孔,没有一丝波澜。“没被附体。就是觉得,没意思了。整天‘铁子’、‘家人’的,喊着不累吗?我们整的这些活,和m78那些道貌岸然的光之战士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表演。”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彻底洞察后的疲惫与轻蔑。
“雨姐!”一个颤抖却异常执着的声音响起。牢大科比站了起来,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紫色24号球衣。他走到雨姐面前,试图让声音平稳,尾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们不能散。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拿到总冠军……要一起冲出这片工业区,去更大的舞台吗?四点起来练的球……我们付出的那些,你都忘了吗?”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近乎乞求的挽留。
雨姐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牢大,梦该醒了。你那套‘曼巴精神’,救不了我们。现实不是热血漫画,没有绝杀球。”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低头用手机看着自己《篮球舞》集锦的坤坤,突然抬起了头。眼圈红了,泪水在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是因为我吗?雨姐……是因为我只会唱、跳、rap,篮球打得不够好吗?是我拖累了大家,对不对?”他的脆弱,像一只受惊的雏鸟。
“坤坤!跟你没关系!”贝利亚奥特曼暴躁地打断,猩红的眼灯死死锁定雨姐,“雨姐!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本大爷唠明白了!不然别怪老子用帝斯修姆光线把这儿轰上天!”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角落里,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可爱身影抬起了头。奶龙(baby龙)用小小的爪子捧着一块比自己脸还大的蜂蜜松饼,小口地吃着。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用那奶声奶气、却足以让所有人心脏停跳的语气,说出了那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从组建那天起,窝(我)就觉得……一点都……不开心呐。”
一瞬间,整个排练室死寂。
牢大科比难以置信地看向奶龙,这个他以为最单纯、最无害的伙伴。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最纯粹的善意背后射出的箭矢命中。他为了这个团队,维系着所谓的“兄弟篮球”,付出了他能付出的一切。而现在,这个看似最满足的伙伴,却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你……你说什么?”科比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奶龙晃了晃小尾巴,依旧天真烂漫:“叽~这里的氛围,好沉重呐。窝只想开开心心地唱跳rap,不想大家每天都吵架,像要打灭(毁灭)世界一样。一点都不快乐呐。”他又咬了一口松饼,补充道,“而且,喵(妙)妙屋的马里奥叔叔,邀请窝去他的新乐园演出了呐。”
“奶——龙——!”科比终于失控了,他几乎要扑过去,却又对着那纯真的脸庞无法下手,声音是崩溃的嘶吼,“我为了你……我为了这个队……你他妈现在跟我说不开心?!你要去那个穿背带裤的水管工那里?!我们之间的羁绊呢?!”
贝利亚奥特曼也发出了低沉的、受伤般的咆哮,黑暗能量不受控制地外溢:“连你……连你也背叛了吗,奶龙!”
雨姐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预料。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靠在墙边的那把印着“工业奇迹”的旧吉他,背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雨姐!”牢大科比几乎是扑了过去,死死拉住她的胳膊,所有的骄傲和坚持土崩瓦解,他像个孩子一样哀求,“别走!求你了!我们不能没有你!只要你不走,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们……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东北雨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她用一种仿佛来自西伯利亚寒流般冰冷而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击碎了科比最后的希望:
“家人?”
“呵。”
“别自作多情了。”
“那不过是……演给粉丝看的剧本罢了。”
说完,她猛地甩开科比的手,一把推开了排练室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冰冷的秋风裹挟着雨点,瞬间倒灌进来,吹散了屋里最后一点温度。那个穿着红色卫衣的背影,决绝地走入那片灰蒙蒙的雨幕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排练室里,只剩下坤坤压抑的啜泣,贝利亚奥特曼因愤怒和挫败而发出的、能量不稳的嘶吼,奶龙无辜地舔着爪子上蜂蜜的细小声音,以及……
瘫坐在地、眼神彻底失去了光芒的牢大科比。
一个建立在流量、人设与复杂情感之上的“家”,在这一刻,伴随着黑暗巨人的怒火与天真稚语的背刺,土崩瓦解,只剩下一地鸡毛,和窗外无尽凄冷的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