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印第安纳波利斯飞往明尼阿波利斯的航班上，骑士队的每一名球员都睡得像死猪一样。
连续的高强度客场作战，加上背靠背的消耗，让这群铁打的汉子也有些吃不消了。机舱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连平时最爱搞怪的加特林都戴着眼罩，张大嘴巴流着哈喇子。
林枫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的膝盖有些酸痛，那是长期征战留下的老毛病。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就是卫冕冠军的代价。全联盟都在研究你，每一场比赛对手都把你当成总决赛来打，你必须时刻保持紧绷的状态。
飞机降落在明尼阿波利斯时，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风雪。
这座位于美国北境的城市，冷得让人怀疑人生。刚出舱门，刺骨的寒风就夹杂着雪花往脖子里灌，把还没有睡醒的骑士队球员们冻得直哆嗦。
“见鬼！这是要把我们冻成冰棍吗？”埃利奥特裹紧了大衣，牙齿都在打架。
“欢迎来到明尼苏达。”林枫拉起衣领，哈出一口白气，“希望今晚标靶中心的暖气开得够足。”
虽然天气恶劣，但明尼苏达的媒体和球迷却表现出了异常的热情。
对于这支才加入联盟没几年的新军来说，能亲眼看到三连冠的王者之师造访，简直就像是过节一样。球馆外早早就聚集了大批球迷，他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举着“we Love Lin”的标语，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却又满脸兴奋。
这是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态。
在这种氛围下，就连森林狼队的年轻球员们都显得格外激动。他们看着林枫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对手，倒像是在看偶像。
但对于骑士队来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令人疲惫的常规赛。
晚上七点，比赛开始。
球馆里的暖气确实开得很足，但这并没有融化骑士队球员身体里的坚冰。
疲劳像是一种无形的毒药，迟缓了他们的神经，僵硬了他们的肌肉。
跳球阶段，迪瓦茨竟然没跳起来，被森林狼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中锋费利顿·斯宾塞把球拨走了。
森林狼队显然是有备而来。这群年轻人体力充沛，根本不管什么战术配合，拿球就是冲。他们的控卫普尔·理查德森虽然技术粗糙，但速度极快，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马达一样满场飞奔。
“防守！退防！”乔治·卡尔在场边大喊。
但骑士队的退防总是慢半拍。
林枫试图提速，但他发现队友们根本跟不上。凯文·约翰逊的突破被断，戴尔·库里的空位投篮磕在篮筐前沿——这对于射手来说是典型的体力透支信号。
反观森林狼队，虽然失误也不少，但他们靠着那股子莽劲和主场球迷的疯狂呐喊，硬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第一节打了六分钟，骑士队竟然只得到了8分。
“哐！”
加特林在篮下的必进球竟然扣飞了。他落地后懊恼地拍了一下地板，但这并不能改变比分落后的事实。
森林狼队抓住机会反击，托尼·坎贝尔在快攻中完成了一记单手劈扣，点燃了全场。
18:13。
第一节结束，骑士队落后5分。
如果是平时，乔治·卡尔早就开启“吹风机”模式了。他会砸碎战术板，会指着球员的鼻子骂他们像一群老太太。
但今天，更衣室里异常安静。
球员们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他们太累了，那种疲惫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是骂两句就能解决的。
卡尔环视了一圈更衣室。他看到了林枫膝盖上的冰袋，看到了KJ按摩大腿的动作，看到了每个人脸上那种掩饰不住的倦容。
他叹了口气，把刚举起来的战术板又轻轻放下了。
“先生们。”卡尔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少见的温情。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我知道你们很累。”卡尔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里的冬天很冷，背靠背很难熬，这种感觉糟透了。如果是两年前，我可能会骂得你们狗血淋头。”
更衣室里响起几声轻笑，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现在，我想说的是，”卡尔顿了顿，语气变得庄重起来，“看看你们球衣上的标志，看看你们更衣柜里的冠军戒指。疲劳是冠军的敌人，但也是冠军的勋章。只有弱者才会把疲劳当成借口，而强者会把它当成燃料。”
他走到林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不需要每一场都赢得漂亮，但我们需要赢。就像一个真正的冠军那样，咬碎了牙，也要把胜利吞下去。”
卡尔转过身，拿起战术板，在上面重重地写下了两个字——
坚持。
“第二节，我们换个打法。”卡尔的眼神变得锐利，“把那群精力过剩的小狼崽子拖进我们的节奏里。让他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林枫站起身，扯掉了膝盖上的冰袋。那种刺骨的冰冷让他精神一振。
“听到教练说的了吗？”林枫活动了一下脖子，“别让这群没断奶的孩子看了笑话。今晚就算是用爬的，我们也要爬出这座球馆。”
“吼！”
虽然声音不大，但那是从疲惫躯壳下迸发出的最后力量。
这番充满了“温情”的鼓励，能否唤醒这些疲惫的冠军们？
答案即将在第二节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