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为夫马上就要建功立业,你才这么高兴的?”太子用下巴蹭着妻子的额头,颤抖着声音说着。
王茈玫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浓浓的不舍刺激着太子的心,他侧过头,不敢再看她。
王茈玫用双手摸着他的脸颊将其掰正,踮起双脚对着唇就吻了上去……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他心头微怔,化被动为主动,加深吻后将妻子抱起……
因为妻子怀有身孕,陆靖寒极尽温柔小心,两人一次次的将自己交给对方,彼此宠到骨子里,直到天亮。
陆靖寒没去校场,只打发了封言去通知许氏兄弟跟一众新兵,他要好好的陪妻子一天。
王茈玫抱出自己的嫁妆箱,要将其打开,陆靖寒明白她的用意,用手阻止:“玫儿,你的东西自己留着。”
他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舍不得用妻子的东西。
他知道茈玫母亲的出身,没有能力给女儿准备像样的嫁妆,何况她以冲喜陪葬的身份嫁给他。
当时以他那种情况,丞相府也不会准备多少陪嫁物品,她似乎是高门贵女中最寒酸的新嫁娘,唯一的嫁妆就是这个小箱子。
王茈玫轻轻的将他的手挪开,打开了箱盖:“殿下,你此去定不会一帆风顺,有人能害你第一次,难保不会害你第二次。
我虽然没有多少嫁妆,但有些应该对你有用。
乾国有能力的人其实屈指可数,只是人家占尽了天时地利,如果不是叛徒的出卖,有人从中作梗,今日跪地求饶的只怕是他们。”
陆靖寒早就对她一针见血的分析习以为常,聪慧如她,怎会不知其中关窍,妻子的话句句说在他的心坎上,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王茈玫笑了一下,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道:“殿下,你瞧瞧可有用的上的?”
陆靖寒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打算挑一样带着留做思念,便看向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十来沓厚厚的契书,银票,文书。
陆靖寒拿起,一张张翻开,越翻越心惊,遍布各地的地契,开满黄金地段的各类商铺,还有各大钱庄的巨额存票。
箱子分三层,他打开第二层,里面是能调动各大江湖门派的令牌,还有刻着各种篆体名称的玉章。
第三层最薄,红布下面放着一块用黄绸布包裹的东西。一块很别致的金牌,上面放着几只穿着金线的不同鸟儿翅膀的羽毛,五彩斑斓,甚是好看。
看着妻子这富可敌国的嫁妆,陆靖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茈玫:“玫儿,你到底是谁?”
王茈玫温柔地笑道:“殿下,不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孩儿的母亲就行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你挑上一些做军饷,我可舍不得我的夫君再挨饿受冻。
你尽管用,保管能支撑到你凯旋归来。这只是我陪嫁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母亲那儿。
丞相府没有多少陪送,大多是师父给的添妆,还有一些是我几年积攒下来的体己,你莫要嫌少。”
陆靖寒见状,也不再客气,抽了六张五百万两的银票,又拿了几个总坛在边境附近的江湖门派的调动令。
打仗太费钱了,启国如今是被动战争,跟乾国耗费了十几年,早已外强中干,入不敷出。
陆靖寒虽手握五万龙跃军,但是人都要吃饭穿衣,何况是军人,更要吃好喝好,妻子此举,无疑雪中送炭。
王茈玫见状,又从中抽了几张银票塞到他手心,将最下层一只孔雀羽毛拿出来给他:“殿下,这个千万收好。不到紧急时刻不要拿出来。”
“玫儿给的东西,我自保护的比我的命更重要。”陆靖寒小心的将那根羽毛揣进怀中,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刘风。”
刘风听到主子呼唤,进了正殿。
陆靖寒将银票递给他:“这几天你二人将一切采买准备齐全。”刘风领命而去。
二人吃过早饭,陆靖寒带着刘云去了方怡的寝室,方怡正在一双鞋子上绣着梅花。
侍女四月见太子来了,急忙下跪:“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方怡抬起头,果然见玉树临风的太子笑吟吟的站在她前面。
方怡激动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欲行礼,陆靖寒虚扶一把后坐下:“方小姐快请起。”
方怡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的坐下。
陆靖寒见她一副小心讨好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方小姐,孤再有四日便要出征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或者也有可能回不来。你才十六岁,正值青春年华,孤不想耽误了你。
孤今日来此,还是那句话,在东宫,着实委屈了你,你若想通了哪天要走,随时都可以,孤和太子妃永远是你的靠山。”
方怡听的五雷轰顶,眼泪刷刷的就掉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离自己这么近,近的能看清他脸上的汗毛,可是他又离自己太遥远,只能幻想。
她顾不得擦掉泪水,急忙问道:“殿下,你就一点都没有对方怡动过情吗?哪怕一点点?太子妃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哪怕……你回不来……”
“傻丫头,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别无其他,今生今世,太子妃是我唯一的妻。
即使我回不来,她还要负责给我抚养孩子。你呢?一个人守着一间屋子,孤独终老吗?这样对你太残忍了。”
“……不,你一定会回来,你一定会回来……”方怡泪流满面,魔怔似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场上刀枪无眼,我也无法保证我能否活着回来?我回来与否,可你始终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