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二楼，喧嚣瞬间淡了大半。
二楼每张赌桌旁都摆着皮质座椅，人果然少了很多，大多是穿着讲究的客人，说话声音也放得低。
“江小姐，你看那张桌！刚好有两个空位！”吴安通眼睛一亮，指着空位。
江雪点头，跟着他走过去。
这里是买大小点数的。
三人来到空位置后，坐了下来。
荷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一身挺括的黑色礼服，此时正在邀注。
“买定离手，倒计时三十秒。”
第一把，江雪没下注，只观察。
吴安通和林琪也没下注，两人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骰盅。
其他人倒是下注了，少得都是几千，多的几万。
下注果然一楼普遍几百的多了些。
荷官掀开骰盅，点数显示2、3、4——小。
旁边刚才下了2000的男人“啧”了一声，随手又摸出一叠筹码扔了下去。
另外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松了口气，把赢来的筹码小心收进包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第二局开始，荷官又开始邀注。
吴安通盯着台面上的记录板——上面写着“小、小、小”，顿时来了精神：“江小姐，这把稳了！连续三把小，按概率肯定开大！我玩这玩意儿好几年，这种连开同方向的，第四把十有八九翻盘！”
旁边几个客人也凑过来看记录板，有人点头附和：“没错！我上次遇到连开三把小，第四把直接开了大，押大的都赢翻了！”
吴安通更有底气了，拿出一千的筹码，推在“大”区，还冲林琪眨了眨眼：“林助理，跟着我押，准赢！”
林琪转头看江雪，眼里满是询问。
江雪无所谓，拿出500筹码，笑着把筹码放在“大”上：“陪你玩，押五百。”
林琪立刻开心起来，也跟着押了500的大，脸上满是期待。
“买定离手，倒计时三十秒。”荷官再次喊道。
这一局，非常多的人下注，就连没有位置的人，都把筹码扔到了“大”上面。
下完注后，荷官开始摇骰子，摇完掀开骰盅的瞬间，空气似乎都静了一秒。
骰子停在1、1、3，加起来5点，还是小。
吴安通瞬间愣住了，眼睛瞪着骰子，半天没回过神，喃喃道：“怎么还是小？这概率不对啊……”林琪也垮了脸，手指戳了戳面前空了的投注区，小声说：“输了呀……”
江雪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玩牌哪有只赢不输的？下把再赢回来就是了。”
江雪拍着林琪的手安抚时，旁边的人却闹了起来。
穿花衬衫的男人刚输了三万，手里攥着空了的筹码盒，原本就红着的眼睛，此刻瞪得像要冒火。
他盯着吴安通，突然把筹码盒“哐当”一声摔在台面上，碎片溅到旁边客人的裤脚，嘴里脏话喷出来：“都是你个龟儿子瞎起哄！说什么连开三把小必开大，老子信了你的鬼话，输了三万！你赔老子钱！”
旁边两个跟着押大的男人也炸了。
一个戴鸭舌帽的，输了两万多，是刚从工地结的工程款。另一个穿夹克的，把给老婆买金镯的钱都押了进去，此刻脸涨得通红，跟着吼：“就是！要不是你瞎分析，我们能输这么多？你他妈是不是故意坑我们！”
污言秽语朝着吴安通砸过来。
周围原本安静看牌的客人，也纷纷侧目。
吴安通脸色沉了下来，却没跟他们吵。
在赌场混久了，他知道跟输红了眼的赌徒讲道理是白费功夫。
他转头看向荷官，语气冷静：“麻烦叫下保安。”
荷官闻言立刻点头，手悄悄按了一下台下的隐藏按钮。
不过一分钟，八个穿黑色制服的保安就快步走了过来，个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地扫过闹事的几人。
“怎么回事？”领头的保安队长声音洪亮，目光落在摔碎的筹码盒和满地狼藉上，又看了看那几个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心里立刻有了数。
这种输光了钱找替罪羊闹事的赌徒，他们见得太多了。
“他们输了钱，就对着我乱骂，还摔东西！”吴安通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又指了指花衬衫男人，“你问问周围的人，是不是他们先挑事的。”
花衬衫男人凶狠的看向周围的人。
但大家可不会怕他，旁边的一个女人立刻点头：“是他们先骂人的，还摔了筹码盒，差点溅到我身上！”
其他客人也纷纷附和，毕竟没人愿意被闹事的影响赌兴。
保安队长脸色一沉，对那几个男人冷声道：“赌场规矩，禁止扰乱秩序！再闹，就把你们列入黑名单，永远不准进来！”
花衬衫男人还想争辩，刚开口骂了个“你他妈算老几”，两个保安就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顺手给了他肚子一下。
男人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保安死死按住，手腕被反扣在背后，疼得他“哎哟”叫了一声。
另外两个闹事的男人见状，也不敢再闹，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带走！”保安队长一声令下，八个保安押着三个闹事的男人，快步往楼梯口走。
走之前，保安队长还特意停下来，对着吴安通和周围的客人微微鞠躬，语气客气：“抱歉打扰各位了，后续我们会加强巡逻，保证大家的体验。”
闹剧很快平息，地上的碎片被保洁员迅速清理干净，赌桌旁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吴安通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对江雪苦笑道：“让你见笑了，这种输红了眼的赌徒，最是不讲理。”
新的一局开始，荷官平静的说道：“新一轮投注，买定离手，倒计时三十秒。”
吴安通立即下了1000的大。
他憋着股劲，连续四把小，就算概率再低，第五把也该开大了！只是刚才闹过一场，他没再敢大声分析，只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江雪，又冲林琪挤了挤眼。
林琪看了看吴安通，又看了看江雪，小脸上满是犹豫，刚才一下子就输了500，输钱可比挣钱容易多了。
“我就不信邪！连开四把小，这把再小，老子认栽！”一个人押了五千在“大”上。
“这把肯定是大，我就下大，一万。”
“我不仅要下大，我还要赌豹子。”
“不一定，我可是听说有连续九把开小的。这一把，我下小。”
一时之间，刚才没红眼的人，现在红眼了，把筹码纷纷推到看好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