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跟矿务局请了半个月假，和军区约定的武器、药材交付时间也是半个月，江雪索性放缓了节奏，打算先好好逛逛。
接下来三天，每天清晨，李秉都会亲自带着两辆轿车候在小楼门口。
江雪一身简约的米白色风衣，戴着墨镜，走在前面。
赵磊和王铁柱则穿着浅灰色西服，衬衫领口系着领带，动作还有些僵硬。
他们先去了hG最繁华的明洞大街。
街道两旁的百货商场高耸入云，门口的自动扶梯像两条银色的带子，载着人缓缓上下。
赵磊和王铁柱第一次见这“不用人推的梯子”，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扶着扶手的手都绷得紧紧的。
商场里更是让他们眼花缭乱。一楼的化妆品柜台摆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柜姐穿着精致的套裙，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二楼的男装区挂着各式各样的西服，从纯羊毛的到混纺的，款式比国内的中山装时髦了不知多少。三楼的钟表柜台里，瑞士手表的表盘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江雪没让他们拘谨，指着货架说：“喜欢什么就挑，不用客气。”
两人连连摆手，虽然看不懂价格标签，但看得懂地方啊。这么宽敞明亮的地方，卖的东西能便宜吗？何况，两人也没这边的钱啊。
看两人的样子，也不敢挑。
江雪随手指了指，给赵磊选了一块黑色的皮带手表，给王铁柱选了一个公文包，选完这些，又给两人选了几套衣服。
这边的衣服都是西服之类的，没有国内的中山装。
选好了东西，自然有跟着的李家人去结账和拿东西，不用江雪操心。
除了逛街，江雪还带两人去了好几家高档餐厅。
在一家法式西餐厅里，赵磊和王铁柱看着菜单上的法文，根本看不懂，只能让江雪帮忙点。当煎得滋滋作响的牛排端上来时，王铁柱盯着盘子里带着血丝的肉，愣了半天不敢动刀叉，还是赵磊悄悄看了看江雪，才知道要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他们小心翼翼地切着牛排，尝了一口，鲜嫩的肉汁在嘴里散开，比国内过年才能吃到的红烧肉还香，两人忍不住加快了速度，连盘子里的土豆泥都吃得干干净净。
三天来，赵磊和王铁柱又跟着江雪，吃了印度料理、日式料理店、西餐，还喝到了从未喝过的可乐，王铁柱一口气喝了两大杯，说比国内的糖水好喝多了。
这三天里，他们看到了与国内截然不同的一面。
赵磊和王铁柱的话越来越少，眼神却越来越亮。他们想起国内的日子：顿顿离不开的粗粮，过年才能扯块布做件新衣服，买块肥皂都要凭票，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可在这里，只要有钱，就能坐在干净明亮的餐厅里吃牛排，就能在装满空调的商场里随便挑衣服，就能喝到从没见过的饮料。这种巨大的反差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他们心上，让他们既兴奋又茫然。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原来人可以过这样的日子？以后，国内的人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第三天傍晚，他们回到李家老宅。
赵磊和王铁柱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摊在客房的床上，手表、西服、皮鞋、公文包，摆了满满一床。
赵磊看着窗外的月亮，沉默了半天，感叹道：“跟着科长，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你看国内那么多人吃不饱，我们却能在这儿吃牛排、穿西服，这都是科长给的。”
王铁柱重重地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用心跟着科长，不管她让做啥，都要做到最好！
上午十点，小楼，书房。
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桌上摊着四星集团的财务报表，李秉站在桌前，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江雪坐在书桌后的真皮座椅上，身体微微后仰。
她没看报表，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李秉，这种平静，却让李秉心里更慌。
“……你上次让我跟朴卡卡提降低利润分成，他当时笑着应了，可转头就给政府部门发了话。”李秉咽了口唾沫，“我们原本拿下的基建项目，被给了别人。银行那边也卡着贷款不放，说要‘重新审核资质’。就连之前政府承诺的出口退税，也拖了一个月没下来。”
“现在集团的现金流已经快断了，下面的工厂都在催工资，再这么下去，不用半年，四星就得垮。”
“所以，他是在试探。”江雪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知道你突然硬气起来，是背后有人撑着，又摸不清底细，不敢明着翻脸，就用这种阴招耗着，想逼你服软。”
李秉连忙点头，眼里透着一丝急切：“大人说得对！朴卡卡就是这个心思！他还私下让人带话，想让我们把分成加回去，而且要更多分成。”
江雪点点头，明白了朴卡卡的意思，也想着该给他一点厉害瞧瞧了。
转而问道，“粮食收集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李秉的头垂得更低了：“只收了五万吨……hG本土产的粮食本就不多，加上政府最近在管控粮食出口，我们只能从黑市和一些小农场收，能凑够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江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五万吨，这也太少了。
“中药材和西药呢？”
“人参、灵芝、田七等等各种药材，我们从庆尚北道的药农手里收了大概两千吨，都是年份不算太高的。西药只有三箱青霉素和两箱磺胺嘧啶，还是托了医院的关系弄来的。”
李秉的声音越来越小，“至于武器……只能弄到几十把手枪和百十来支步枪，都是老款的，重武器根本碰不到。”
“废物。”江雪的声音陡然变冷。
李秉“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头抵着地板，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饶命！我真的尽力了！朴卡卡盯着我们，m军那边又卡得严，我实在……实在弄不到更多了！”
江雪盯着他的后脑勺，语气缓和了几分：“起来吧。我问你，除了黑市和小农场，还有哪里能弄到粮食？西药和武器，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秉连忙爬起来，不敢擦脸上的汗，急声道：“有！政府的储备粮库有！里面至少囤了几十万吨大米和白面，各种蔬菜肉食都有，也有药材和西药！政府的武器库也有各种轻重武器。”
“还有m军基地，他们那里也有西药，武器库更是有坦克、装甲车、大炮、飞机都有！”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西药只要有钱，能从基地的后勤官手里买；轻武器也能私下交易，可重武器和先进装备，他们根本不对外卖，守卫还特别严，连靠近都难！”
江雪的眼睛亮了一下。政府粮库和m军基地，这不就是现成的“粮仓”和“武器库”？对别人来说是难如登天，对她这个能飞行、会隐身的修仙者来说，不过是“顺手牵羊”的事。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院子里正在修剪花草的仆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