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处是一个很大的部门,傻柱所在的小食堂归他管,大小车队也归他管,卫生所、职工医院也归他管,就连职工住宿、分房,同样是他的职权范围。
这是李怀德控制全厂职工的重要渠道,稍微有点不听话的,就能让他从上班到睡觉都不安生,就是这么无解。
所以,后勤的赵处长,自然也是李怀德的重要心腹,当赞叹杜钟的声音,从庞大的办公区域传来,赵主任的心里就充满了警惕。
李怀德已经给一众心腹,分析过杜钟可能选择的目标,后勤处、财务科、保卫科等部门首当其冲。
后勤处赵处长要做的,就是扛过杜钟的手段,让他找不到借口,来安插杨书记的人。
他本来以为杜钟要拿银针,扎得他们吱哇乱叫,好达到自己的险恶目的,结果大出所料。
下面被叫过来的各个科室老大,一开始还惶恐不安,但被杜钟把过脉,该按摩按摩,该针灸针灸,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被按摩过的还有些念念不舍,想要杜钟再多按按。
这让赵处长放下心中的戒备,下面的人都没有问题,那自己的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杜钟给他把完脉,又让他吐吐舌头,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让他饮食清淡一点,最近天气降温,不要着凉。
下面和赵处长熟悉的科室老大硬生生憋住笑,杜医生所谓的清淡一点,在赵处长耳里,很有可能是禽蛋一点,意思是要多吃点禽类和蛋类。
杜钟询问赵处长需不需要按摩放松一下肩颈肌肉,他心生警惕,果断拒绝,哪怕有人推荐,说按摩后整个人年轻好几岁,他也忍住诱惑,没有同意。
杜钟没有在意他那警惕的眼神,招呼陈姐孙姐一声,站起身,在众人欢送中离开后勤处的大办公室。
他走后没多久,赵处长自行回到办公室,十几分钟后,一头栽倒在地上,额头都砸出血来。
听到里面的求救声,外面的人连忙冲进来表忠心,没多久,战虎还有许大茂也带着人风风火火赶来。
看着坐在沙发上,左手捂住右边脑袋的赵处长,一时间大感疑惑,“赵处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不好好的吗,哪里需要我们帮忙?”
战虎神情有些不悦,赵处长能说能骂,手也能动,感觉像是在消遣他们。
赵处长让其他看热闹的人滚远一点,左手向战虎招了招,等他一脸不爽的过来,赵处长面露苦笑,都要哭出来了。
“战虎队长,你要帮帮我啊,这姓杜的太阴损了!”
战虎眉头一挑,心中怒火升腾,但被他很快压下,眼睛盯着赵处长,“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干扰我的判断!”
“对对对,是我糊涂”
赵处长连忙将自己右手失去控制说了出来,还将早上杜钟的所作所为,有鼻子有眼的说了一遍,当然,这里面也就加了亿点点私货。
战虎听完心中大定,脸色有些不愉,“你说的这些,怎么可能怪到杜钟头上,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给你把了把脉,然后你就瘫了?”
赵处长一脸委屈,“就是这样啊,要不是他给我把脉,我一定没事的”
战虎思索一会,让许大茂扶着右手甩来甩去的赵处长,去职工医院处理伤口,他来到李怀德办公室,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李怀德顿感头痛无比,这不用看就是杜钟下的战书。
要是找不到解决方法,不出三天,他肯定又会搞出其他的症状来,下一个出现古怪症状的科室,谁也不知道是哪个。
他这个医生,实在是太脏了!
一个电话叫来职工医院的陈副院长,李怀德咨询他这个大院长的意见,看看有什么办法防止这样的手段。
陈副院长来之前,已经了解完赵处长的病情,说实话,他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
根本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对方在半个小时后,废掉一只手臂的功能。
两人大眼瞪小眼,抽了小半包烟也没下文,李怀德大骂陈副院长是饭桶,让他滚回去治疗赵处长,要是治不好,让他自己看着办。
不管愁眉苦脸的陈副院长怎么思索治疗方案,李怀德求助到自己的靠山——岳父刘副部长身上。
他是卫生部的高官,虽然不是一把手,但也是大权在握的实权领导,分管药品与器械的分配,手里的资源和人脉非常丰富。
收到李怀德的求助,刘副部长派出三名中医方面的老医生,前往职工医院攻克赵处长这个大难题。
三名胡子发白的医生一到场,陈副院长就认出他们是四九城有名有姓的大拿,连忙陪着笑脸忙前忙后。
三名老头一开始还拿捏着架子,可是看着赵处长完好无损的身体,把脉也完全摸不出问题,不由得犯了难,抓着胡子下意识揪了起来。
不应该啊,这姓赵的,应该不会糊弄人吧?为什么右手抬不起来呢?经脉是通的啊!气也没堵啊,就是胖了点,也不至于手都抬不起来啊?
古怪!真是古怪!
三个老头子坐在一起各抒己见,不仅没有商量出治疗方案,连从哪里入手都没统一出来。
鞍前马后的陈副院长,看他们愁眉苦脸,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趁倒茶的功夫,小声提醒道,“三位老师傅,如果这是一位中医高手,通过这名病人,向你们下战书呢?会不会有什么思路啊?”
“下战书?”
一名白胡子老头,停下手里摸胡子的手,抬头看向陈副院长。
“我看不像,你们说呢?”
剩下两名老头也纷纷摇头,通过病人下战书的事肯定有,但现在,他们连病人病情的着手点都没找到,以他们的医术,显然不太可能。
大概率还是这个赵处长,得了只有古籍上才有的稀有病例,说不定还要去翻翻医书才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