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校长愣住了：“等一等？为什么？这可是清华北大啊！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的机会！”
陈默笑了。
陈默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倨傲，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和笃定。
“校长，您别误会。”他看着刘校长那副比他还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解释道，“我不是不想见，只是我已经想好要去哪里了。”
“想好了？！”刘校长被他这个回答搞得又是一愣。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是……清华？还是北大？没事，你跟校长说实话，我帮你参谋参谋。我跟他们两家的招生办主任，都熟！”
在他看来，考了720分，除了这两家，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然而，陈默接下来的回答，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都不是。”陈默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说出了那个早已在他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名字。
“我想去复旦。”
“……复……复旦？”
刘校长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他看着陈默，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刚刚拒绝了两个亿万富翁求婚、却选择嫁给一个普通白领的绝世美女，充满了难以置信、痛心疾首和深深的不解。
“为……为什么啊？！”他实在是没忍住，声音都有些变调，“复旦是很好，也是国内顶尖的学府。但是……那可是清华北大啊！文有北大，理有清华，这可是咱们国家最顶尖的两所学府啊！你……你这分数，不去，太……太可惜了！”
他急得，甚至都忘了自己校长的身份，像个操心的老父亲，恨不得掰开陈默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而坐在一旁的夏晚星，在听到“复旦”两个字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随即，就被更深的、发自内心的甜蜜和骄傲所取代。
她知道，他选择魔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她。
这个男人，永远都那么清醒，那么笃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陈默看着刘校长那副痛心疾首的可爱模样，耐心地解释道：
“校长，清华和北大，确实是国内最好的大学，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适合我的。”
“我读书，不是为了拿一张文凭，也不是为了找一份好工作。”
“我想学的，是如何洞察这个时代的脉搏，是如何去抓住那些正在悄然发生、但还未被大多数人察觉到的机遇。”
“在我看来，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中国发展的重心，将在魔都。那里，是金融的中心，是资本的战场，也是所有梦想家和冒险家的乐园。”
“我想去那里，去那片离炮火声最近的地方，亲身感受一下，这个大时代，到底有多波澜壮阔。”
这番话，他说得不疾不徐，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颗沉甸甸的石子，狠狠地砸在了刘校长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刘校长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精明和世故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撼和敬畏。
他执教半生，见过无数优秀的学生。
有奥赛金牌的得主，有少年成名的天才，也有勤能补拙的黑马。
但他们，在选择未来时，考虑的，无非是“哪个学校排名更高”、“哪个专业更好就业”、“哪个城市户口更值钱”。
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学生，能站在如此宏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时代的视角，去规划自己的人生。
这哪里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刘校长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的声响。
最终，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震惊和不解，都一并吐出。
他重新端起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陈默，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欣慰的笑容。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那眼神里，再无一丝劝阻，只剩下纯粹的欣赏和祝福。
“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海城一中，能走出你这样的学生，是我的荣幸，也是学校的骄傲！”
……
话虽如此，但清华和北大的招生办老师，还是要见的。
这是礼貌，也是尊重。
在刘校长的亲自陪同下，陈默牵着夏晚星，走进了隔壁那间会客室。
会客室里，坐着两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是北大招生办的王老师。
另一位则不苟言笑，面容严肃，一看就是典型的清华理工男，是清华招生办的李老师。
两人从昨晚连夜坐飞机赶到海城后，几乎一夜没睡。
720分！
这个分数，足以让任何一所顶级学府为之疯狂！
在来之前，他们早已做好了打一场抢人大战的准备，甚至连各自学校能开出的最优厚条件——奖学金、本硕博连读、任选专业、院士导师……都早已烂熟于心。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个在刘校长的陪同下，从容地走进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微笑的少年时，两人那早已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莫名地，噎了一下。
这小子……气场怎么这么稳？
完全不像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一看到他们就紧张得手足无措的状元郎。
“王老师，李老师，您们好。”陈默没有丝毫的拘谨，主动上前，伸出手，和两人一一握手，那姿态，不像个学生，倒像个前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久仰大名，辛苦两位老师连夜赶来。”
王老师和李老师都被他这番不卑不亢的操作搞得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脸上堆起了职业性的、热情的笑容。
“哎呀，陈默同学，你好你好！”北大的王老师率先发起了攻势，他亲切地拉着陈默的手，就跟看自家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似的.
“我代表北大，欢迎你啊！你这次考得实在是太出色了！我们学校的几位院士，都看了你的资料，对你赞不绝口啊！”
“陈默同学，”清华的李老师也不甘示弱，他虽然不苟言笑，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诱惑力。
“你的理综成绩非常突出，逻辑思维能力极强。我们清华的姚班和智班，已经为你预留好了名额。只要你来，国内最顶尖的计算机和人工智能资源，都将向你倾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疯狂地输出着各自学校的优势和能给出的、堪称逆天的条件。
刘校长和夏晚星在一旁听得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