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声音阴冷。
“喂，是我，今晚十点，火车站老地方见，准备好车，我要走。”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知道了，主任，你小心点，别被警察盯上。”
李主任挂了对讲机，眼神里满是狠厉。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往破庙外走。
夜色渐浓，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等着下次反扑。
而此时的林星和陆霆骁，刚到县城公安局。
警察告诉他们，已经查到李主任的踪迹了，他今晚可能会去火车站，准备逃往邻县。
“太好了！”林星激动地说。
“咱们现在就去火车站埋伏，一定能抓住他。”
陆霆骁点点头，和警察一起往火车站赶。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灯光昏暗，到处都是候车的人。
他们分成几组，在火车站周围埋伏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入口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十点的时候，一个穿蓝布衫的男人出现在入口处，正是李主任。
他戴着帽子，低着头，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要往里面走。
“动手！”
警察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李主任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陆霆骁拦住。
他从腰后摸出一把刀，刺向陆霆骁，林星赶紧冲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
李主任“扑通”一声跪下，刀掉在地上，立即被警察抓住。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李主任挣扎着，嘶吼着。
陆霆骁冷笑一声。
“凭你倒卖假化肥、让人下毒栽赃、还派人放火，你以为你能跑掉？”
警察从李主任的皮包里搜出了账本、现金，还有一张去邻县的火车票。
证据确凿，李主任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耷拉脑袋，被警察押走了。
林星和陆霆骁松了口气，靠在墙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把李主任抓住了，刘老板的团伙也算是彻底瓦解了。
可就在这时，陆霆骁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县公安局的人。
“陆支书！不好了！我们在李主任的账本里发现了一个名字，是城里的王老板，他跟李主任合作多年，倒卖假化肥的数量比咱们想象的多得多，而且，他手里还有一批没卖出去的假化肥，藏在城里的废弃仓库里。”
林星和陆霆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没想到，李主任背后还有个王老板，而且还有这么多假化肥没被发现。
“我们现在就去废弃仓库！”陆霆骁立刻说。
夜风刮过县城老街区，自行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咯噔”声，在寂静的路上显得格外刺耳。
林星坐在陆霆骁怀里，手指无意识攥着他粗布衬衫的衣角，方才公安局那番话还在耳边打转。
“王老板”“废弃仓库”“未售假化肥”，每一个词都像浸了冰，让她后颈发紧。
“冷不冷？”
陆霆骁的声音压得低，带着刚跑过风的凉意。
他腾出一只手，把林星被风吹乱的围巾又紧了紧，指腹蹭过她冻得发僵的下巴。
“再撑会儿，仓库离这儿不远了。”
林星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手电筒的光在前方晃出一小片亮，能看见路边老槐树的枝桠像鬼爪似的伸着。
她突然想起前世，也是这个季节，县城里传过废弃仓库塌了的消息，当时没人当回事。
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王老板为了掩盖假化肥踪迹，故意弄的事故。
“陆霆骁，”她轻声开口。
“等会儿进仓库，你多留个心眼，我总觉得王老板没那么简单，他既然敢跟李主任合作，说不定在仓库里设了陷阱。”
陆霆骁“嗯”了一声，车把稳了稳。
“放心，警察同志在前面探路，我让他们带了撬棍和手电筒，真有情况也能应对。”
说话间，前方出现了一座黑沉沉的建筑，正是那座废弃仓库。
墙皮斑驳得露出里面的红砖，两扇铁皮门生锈得连门把手都掉了，只有一道缝透着黑。
警察队长老陈，已经带着两个警员在门口等着，见他们来了，立刻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
“陆支书，林同志，情况有点不对劲。”
他指了指铁皮门的缝隙，手电筒的光往里照了照。
“我们刚才看了，门锁是新撬的，地上还有半截没灭的烟，像是刚有人来过。”
林星心里一紧，凑过去看，果然，门闩处的铁锈有新鲜的划痕，地上那截烟还冒着点火星。
烟嘴是县城供销社卖的“马鹿”牌，不是普通社员能抽得起的。
“是王老板的人？”
陆霆骁皱起眉，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他们是不是想转移假化肥？”
老陈摇摇头，脸色凝重。
“不好说。这仓库挺大，以前是县粮站的老仓库，分前院和后院，后院还有个地窖，我们得小心点，别被人包了饺子。”
几人商量好分工。
老陈带一个警员走前面，陆霆骁护着林星走中间，另一个警员断后。
撬棍插进铁皮门的缝隙。
“嘎吱”一声，门被撬开一道能过人的缝。
一股混杂着霉味、灰尘和化肥味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林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嘘——”
陆霆骁立刻捂住她的嘴，眼神警惕地扫向仓库内部。
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扫过，能看见堆得半人高的麻袋，上面印着“化肥”的字样，却没盖公社的章——正是假化肥。
“这么多？”
断后的警员倒吸一口凉气。
“至少有几十袋，要是流出去，不知道多少农民要遭殃。”
林星没说话，目光在仓库里逡巡。
前世她没机会来这里，但隐约记得老人们说过，这仓库是解放前建的，墙体里有暗格。
她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的光落在西侧的墙面上。
那里的红砖颜色比其他地方深，砖缝也比别的宽，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陆霆骁，你看这里。”
她拉住陆霆骁的胳膊，指着那面墙。
“这砖不对劲，好像能撬开。”
陆霆骁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砖面，声音是空的。
他回头对老陈点头，老陈立刻递过撬棍。
陆霆骁把撬棍插进砖缝，用力一撬，“哗啦”一声，一块红砖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更浓的霉味涌出来，还夹杂着纸张的气息。
林星刚想伸手去摸，陆霆骁一把拉住她。
“我来，小心有钉子。”
他从口袋里摸出块布，裹在手上，伸进暗格里，摸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