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整个大院前中后三进都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林飞从院里走出来。
老爷子穿着笔挺的军装,精神很好。
“爷爷!”
“今天中午您回来吃饭吗?”
林飞笑着问。
“不回来了,在单位随便吃点。”
“林飞,这几天你别到处跑了,在家好好照顾小娥。”
“我估摸着这几天她就要生产了!”
“可不能出啥差错,听到了吗?”
“明天上午我让元武开车过来,带小娥去医院检查一下。”
“如果不行就直接住院……”
听着老爷子的安排,林飞连连点头。
“好嘞,都听您的,您怎么说就怎么做!”
老爷子没再多说。
转身往前面院子走。
林飞跟在后面送他。
谁知两人刚到前院,
突然冲进来几个穿制服的帽子。
他们气冲冲地往里走,差点撞到老爷子。
那个撞人的帽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连句道歉都没有。
林飞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质问:“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吗?撞了人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
话音刚落,
那个帽子满脸怒气地转过身来。
他们此刻心情都很差。
昨晚跟踪秦淮如的帽子中就有他。
这个人四十多岁,满脸横肉。
听到林飞的话后,他直接走过来,冷冷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林飞更生气了。
如果撞的是自己,可能看在他们赶时间的份上,他不会计较。
但撞的是老爷子。
老人年纪大了,幸好身体还硬朗,没有出事,否则就算是帽子也难逃责任。
“我说……你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林飞此时怒火中烧,毫不退让,向前一步,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
瞬间,帽子暴怒,抬手就要打林飞的脸。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像被铁钳夹住一样,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他急忙回头,发现是老爷子。
老爷子面带微笑,说道:“同志,你是公安人员,怎么能对老百姓动手?更何况还是大白天?”
“要是你这一巴掌打下去,你还想不想要这身警服?”
这名中年帽子显然不认识老爷子。
这很正常。
现在的时代,信息传播远不如后来那样迅速。
他只是一个普通民警,怎么可能认识公安部的高层领导?
只见他瞪大双眼,厉声喝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你以为穿了军装就能吓到我?”
“这里是四九城,不是你们部队的地盘!知法犯法照样抓你!”
“放开!”
这一声怒吼引起了其他同事的注意。
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冷冰冰地说道:“抓我?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
啪!
老爷子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落下,现场所有帽子都愣住了。
“你竟敢动手?”
“快!把他铐起来!”
周围的帽子愤怒地围了上来。
林飞一个箭步挡在前面,冷冷地说:“我看谁敢动!”
冰冷的语气让帽子们动作一滞。
就在这时,院外走进一个穿军装的人——正是元武。
自从老爷子回京,元武就一直担任司机兼警卫。
刚才他一直在门口的吉普车里等着。
听到院内有异响,急忙进来查看。
正巧看到林飞与帽子们对峙的情景。
元武快步上前,冷冷地说:“都住手!”
中年帽子捂着红肿的脸,强撑气势:“你算什么东西?敢管闲事?”眼角扫过对方笔挺的军装,握着枪的手心渗出冷汗。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梧桐树下,指节捏得发白。元武侧身低声问:“首长,您没事吧?”见老人摇头时下颌紧绷,立刻明白:“一定给您交代清楚。”
当警官证甩在桌上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烫金的“公安部”钢印刺得孟姓帽子瞳孔骤缩,身后赶来的同僚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个给老干部开车的司机,竟是部里的钦差。
“滚。”元武用证件敲着掌心,语气比三九天的冰锥还要冷,“你们肩章上的编号,我记住了。”
“今天上午,让你们领导来公安部,部长办公室报到!”
“首长会亲自处理你们的行为!”
“别想逃或隐瞒!”
“你们的**我都记住了!”
说完,元武看了林飞一眼。
“林飞,你先回去吧,我送老首长上班。”
“有事直接去公安部!”元武特别强调。
他怕那几个帽子为难林飞。
林飞笑着点头:“元哥,路上小心。劝劝我爷爷,年纪大了别总发火,伤身体。”
“放心,走了。”
元武笑了笑,又冷冷地瞪了那几个帽子一眼,转身离开院子。
这时帽子们才反应过来,看林飞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对话中就能听出,老爷子绝非普通人。
竟然让他们领导去部长办公室?
部长的分量,他们心里清楚。
可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四合院里,竟住着公安部部长?
“同……同志,刚才那位老人家是……”中年帽子慌忙上前,语气恭敬。
没等林飞说话,闫埠贵就凑过来插话:
“帽子同志!”
“那位老爷子可不简单!”
“你们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他头上?”
“告诉你们吧,东北**的军长,真正的抗战英雄,还打过援朝战役!”
“前段时间刚调回四九城,担任公安部部长!”
“同时还兼任东北**军长的职务……”
闫埠贵话还没说完,几名帽子已经吓得浑身冒汗。
别说公安部部长,光是一个**军长的身份,就足够让他们害怕。
只见那个中年帽子双腿发软,差点坐地上。
“这……这该怎么办!”
“我们……我们只是执行任务时太急了,说话冲了些,没想到……竟冒犯了这么大的人物……”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这下可真闯祸了!”
看着几位帽子脸色惨白,林飞神色平静地转身回到后院。
闫埠贵暗自得意——一个普通百姓,居然也能让帽子如此畏惧。
他强压着内心的高兴,快步走向自行车,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又走进一个人。
看到穿着警服的几个人,那人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走。
闫埠贵赶紧招呼:“淮如,你这是要去哪?”
“?三大爷,您去上班?”秦淮如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几名帽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尽管刚才的事情让他们心神不宁,但既然穿着警服,该尽的职责依然不能少。
(“是,该去上班了。”闫埠贵笑着问。
秦淮如心里很不痛快。
她确实刚回来,一路赶回来才到家……
可闫埠贵偏偏像看不见一样,一直在唠叨。
她勉强笑了一下:“是,刚送小当去学校。哎哟三大爷,快上课了,您得赶紧走,不然要迟到了!”
闫埠贵听了,脸色微变。
“对,那我先走一步。”
“几位警官,我先去上班了?”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匆匆出了院子,朝学校方向骑去。
秦淮如低头抱着小槐花,正准备绕过那几个帽子。
突然,中年警官说道:“等一下!”
秦淮如停下脚步。
她故作镇定地转过身:“警官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您是贾梗的母亲吧?昨天我们见过。”中年警官说。
“对对对,我是棒梗他妈。那个……我们家棒梗找到没有?”她试探地问。
中年警官摇头叹气:“还没找到。”
“你说这事儿闹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能从少管所跑出来。”
“一跑就没了踪影。”
“对了,您昨晚出门了吗?”
警官像是随意地问。
“警官同志,虽然我是棒梗的母亲。”
“他在少管所接受教育改造。”
“我巴不得你们尽快把他抓回去,免得在外面再犯错。”秦淮如语气坚定地说。
和昨天的态度完全不同……
中年警官点头:“您放心。”
“作为人民帽子,我们绝不会放纵任何罪犯。”
“一旦找到贾梗,加刑是肯定的,拖得越久判得越重。另外,劝您一句,如果见到他,请务必联系我们,主动配合把他送回来,这样他的罪责也能轻一些……”
中年警官说完,秦淮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对方话里有话,带着警告的意思,但她无法反驳,只能强撑笑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配合!”
“好,那我们走了。”
中年警官带着同事离开。
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口,秦淮如的笑容才彻底崩溃。
她双腿发软,踉跄着扶住墙才没有摔倒。
——
院门外,年轻帽子皱眉问:“老孟,真不搜了?”
“现在没线索怎么搜?”中年警官叹了口气。
“秦淮如肯定知道贾梗在哪里,就是不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昨晚去找过儿子,可没证据能怎么办?”
“再等等吧,希望她别彻底犯傻……”
“先回局里等消息,这次惹的是部长,事情不简单。”
老孟搓了搓脸,苦笑一声:“都怪我太冲动,捅了这么大的乱子。”
几个帽子沉默着钻进车里,车顶的雪被发动机震落。
其实大家还是没想明白,老孟平时性格并不那么霸道。
不管是对同事,还是对待嫌疑人,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这么生气。
更巧的是,偏偏在今天得罪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现在想想,真是倒霉透顶……
老孟苦笑着摇头:“唉,都怪这几天被贾梗闹的!”
“上面催得紧,我们人手又不够!”
“七天内找到人,哪有那么容易?”
“昨晚跟着一个女人,结果还跟丢了……”
“算了,这事和你们没关系,责任我来担。”
看着老孟愁眉不展,同事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慰几句,然后转身往派出所走。
另一边,秦淮如刚回到家,整个人还在不停发抖。
她坐在炕上,望着熟睡的小槐花,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承受这样的惩罚?
自从嫁到城里,和贾东旭结婚后,就没过过一**稳日子。
现在日子才刚有点好转,至少娘仨能吃饱饭了。
可偏偏这时候,棒梗又出事了!
正当她难过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吓得一颤,赶紧走向门口。
“谁……谁?”
心里忐忑地打开门。
看到是易大妈站在外面,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易大妈,您怎么来了?”
“淮如,你们还没吃饭吧?听说你们今早才回来,我特意送点吃的过来。”易大妈笑着递过一个搪瓷盆,里面装着炖白菜和几个白面馒头。
在这院子中,除了林家,就数易忠海家条件最好。老两口没有孩子负担,易忠海是厂里的八级技工,工资比普通工人高很多。家里积蓄不少,平时也不怎么花钱,全都用在改善伙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