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立三条规矩!”
“我外甥媳妇怀着孩子,你们动作都轻点!”
“谁要是惊着她……”谢广坤瞪起眼,“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再跟你们说说他们家的情况。”
“那地方跟咱们村不一样,是四九城那种三进四合院。”
“院子里那些人……”他咂咂嘴,“等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记住一条——除了咱们自家人,没几个好相处的!”
三人边走边说。
幸亏贾张氏今天出门早。
不然就她那脾气,单挑象牙山三巨头……
肯定天天吃亏。
可走了个贾张氏,偏偏又来了个何大清。
以后这四合院里,肯定不得安宁。
太阳升到正中。
厨房飘出阵阵香味。
林飞拆了两包方便面——
没办法,眼下娄小娥害喜严重,什么也吃不下。
他们只能勉强吃点方便面。
虽然没什么营养,但总比什么都不吃强。
夫妻俩坐在厨房里,各自捧着一碗方便面。
诱人的香气再次弥漫整个院子,引来其他人流口水——这种面香他们从没闻过。
中院的何大清自从回来后,一直没吃东西。
傻柱丢了工作,家里也没存粮。
再加上父子赌气,谁都没动筷子。
突然,方便面的香味引得何大清来到了林飞家门口。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确认道:“还真是林飞家!”
林飞没锁门——谢广坤一大早就出门了,本想着中午能回来,特意把门留着。
这时,何大清悄悄推门进来了。
看到林飞和娄小娥正在厨房吃饭,他笑着问:“吃着呢?”
娄小娥被吓了一跳,林飞立刻站了起来。
一看是何大清,两人这才放松下来。
“何叔,您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林飞皱着眉头问。
何大清搓着手解释:“我看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
“哟,你们家吃啥呢?香得人馋!”
何大清凑过来,盯着林飞和娄小娥的碗直咽口水。
林飞脸色一沉:“何大爷,就是一碗面条。小娥怀孕,吃不下别的。您吃过饭了吗?”
何大清愁眉苦脸地叹气:“哪有什么饭吃?昨天回来一直到现在,傻柱连口热乎的都没给我做。”
林飞勉强笑了笑:“这可不行。您是他亲爹,血脉相连。不伺候我吃饭像什么话?您赶紧回去让傻柱给您做点。”
说着,他就把人往门外推。
“林飞你听我说……”何大清扶着门框,“傻柱不在家,我这把老骨头……”
“真不巧,没准备您的饭。”林飞直接打断,“我们家的饭怕不合您口味,您请回吧!”
谁知刚走到门口,何大清突然用身子卡住门缝:“没关系,我吃你那碗就行。年纪大了吃得少,分我半碗就够了!”
林飞一听,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正要发火时,谢广坤带着刘能、赵四从中院走过来。
“哎哟喂,这就是四合院?比咱们乡下气派多了!”
“又干净又宽敞,还不怕大风吹得满脸土,真不错!”
“得了吧你,少说两句,听着都费劲!”
“到地方了,前面那屋……咦?门口那个老头是谁?”
谢广坤刚抬手一指,就看见何大清正撅着屁股往里挤。
他瞪起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
啪!
一巴掌拍在何大清肩膀上。
刘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谁?”
“堵我们家门口想干啥?”
“偷鸡摸狗还是……**?信不信我们报警抓你?”
何大清一回头,
看见三个陌生老头站在身后,
先是一愣,
接着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您就是林飞表舅吧?”
“误会误会,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我是何大清,傻柱他爹!”
正说着,屋里的林飞看见谢广坤回来了,
再往后一看,
好家伙!
吓得他一个激灵——
赵四和刘能正歪着脖子往里看呢。
“表舅,你可算回来啦!快进屋歇会儿,我刚煮了点面条,趁热吃点垫垫肚子……”林飞打开门,热情地招呼谢广坤他们进屋。
何大清听到这话,转过身,脸色立刻变了。
“林飞,你这孩子不老实。刚才不是说没准备我的饭吗?怎么现在又端出面条来了?”何大清眯着眼问。
这话像火苗一样,一下子激怒了林飞。
他正要发火,谢广坤却重重拍了下何大清的肩膀。
有这位表舅在,哪轮得着小辈出头争斗?更何况还有刘能、赵四帮忙。拿下这院子,早晚的事……
“哎哟喂,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您这个老东西!”谢广坤大声嚷道,“咱们院里找不到第二个这么不要脸的!”
“刚才说什么?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呸!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也配?”
“别的不说,就那年你卷钱跟老寡妇跑路的事——那钱是你自己挣的吗?拿着昧心钱溜得倒是快!现在被人赶出来了,又想让儿子养老?”
“傻柱愿意养你是他的事!”
“但我说句实话:你跟我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一家人呢,我呸……”
谢广坤这一串话,说得何大清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飞这个表舅比他还狠!
后面的刘能和赵四已经竖起大拇指。
“广坤……真行!”刘能结巴地说,“来四九城后,你这脾气是越来越硬了!”
赵四也点头附和。
三人再次聚首,不管是在东北还是四九城……谁敢惹我们兄弟,就得让他尝尝厉害。
三人配合得非常好。
何大清眼里闪过一丝害怕。
“还等什么?上!”
“好!”
“你们竟敢打我?”
“好!你们三个给我等着……”
何大清捂着脸,狼狈逃跑。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谢广坤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呸!这点本事也敢来我家撒野?见一次打一次!”
赵四撇着嘴,装模作样地说:“广坤,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从东北赶来投奔你,刚到就打了胜仗,这日子过得……”
刘能结巴地接话:“瞧、瞧见没?还、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刚来就、就帮上忙了?”
谢广坤皱眉看着两人:“到家了还说这些干啥?不是我吹,刚才那种人,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有没有你们都一样!”
他转身时,发现林飞和娄小娥一直在旁边看着。林飞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林飞,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就是前几天写信说要来的,这位是刘能,你叫他能叔就行;那位是赵四,大名叫赵啯强,你叫他四叔。”谢广坤介绍道。
“你、你就是林飞吧?广坤还没来四九城的时候,就、就总提起你……”
“哎哟我的天,都长这么高了?差点没认出来,都快……”刘能打量着林飞,笑着说道。
“得了吧你,还认不出来?咋的,你以前见过林飞?”谢广坤直接怼了一句。
刘能神色不变,接着说:“我、我是没见过真人……可、可那妮子在梦里给我托梦,叫我来四九城好、好好照顾林飞。她、她给我看过照片,不行吗?”
噗!娄小娥差点笑出声。
这三个人凑一块儿,活脱脱一出戏。
连林飞都忍不住笑了。
谢广坤却板着脸,瞪着刘能:“刘能,我发现你越老越会扯!还托梦?真要托梦也该找我,你算哪根葱?”
“我、我咋不算?庄妮当年在咱村,是不是村花?她、她年轻那会儿,多少小伙追?可、可她瞧上谁了?就相中我了……我要不是没答应,她能伤心跑到四九城?就算现在人不在了,心、心里肯定还惦记我,给我托梦有啥稀奇?”
这话让林飞和娄小娥都笑出了声。
其实关于母亲庄妮是村花的事,林飞并不知道。前世他没去过东北,穿越后更不了解。这些事都是谢广坤告诉他的——当年庄妮待字闺中时,多少年轻人抢着提亲,但谁都没成。
后来,庄妮——林飞的母亲,与林业相知相恋。
最终,她随林业来到四九城,两人结婚生子。
他们的故事并不复杂。
然而,经刘能嘴里讲出来,却成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得了吧刘能……都是一个村的,谁家啥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赵四瞥了他一眼,“当年是谁死皮赖脸非要娶庄妮?人家庄妮长得漂亮,能看上你?没好意思明说拒绝,你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不放!”
“这么说吧,要不是广坤拎着棍子撵你,你现在早吃枪子儿了,流氓罪够判你八回!”
刘能顿时红了脸:“老、老四,你哪边的?有、有这么说话的吗?还枪毙,**啥了就枪毙?流、流氓罪?你才是老流氓!来来来,我也帮你回忆回忆,当年你追妮子那档子事儿……”
得!
两个人在门口就开始互相揭老底。
谢广坤夹在中间,刚骂完这个又训那个。
林飞和娄小娥站在旁边看热闹,根本插不上话。
他们为这件旧事争得脸红脖子粗,林飞笑着打圆场:“表舅、能叔、四叔,别在外头吵了,让邻居看见多不好。进屋坐会儿,晚上我炒几个菜,咱们喝两杯……”
话音刚落,刘能和赵四立刻停住。
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林飞。
“那、那喝两杯也行……是、是纯粮酒吗?我们村那些掺假的酒,可不喝!”赵四结结巴巴地问。
“哎哟喂,老四,不是我说你,就你们家那条件,能喝一口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纯不纯的……茅台,你敢喝吗?”谢广坤斜着眼睛说道。
“啥?茅、茅台?那敢情好,配得上我的身份,成,就、就喝茅台……”
赵四和刘能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屋里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谢广坤气得直拍脑袋。
这俩人一来,以后肯定没个安生日子。
但对林飞和娄小娥来说——
冷清了这么久的房子,突然热闹起来,反而添了几分生气。
过日子嘛,图的就是个热乎劲儿。
——————
中院,傻柱屋里。
自从何大清回来,傻柱就没笑过。
工作的事让他愁得直抓头发——
明天轧钢厂全员复工,偏偏没人通知他,饭碗算是砸了。
这年头没工作,等于被社会抛弃。
以前一个人混口饭吃也就算了。
但现在……
雨水回来了,何大清也回来了。
三张嘴等着吃饭,他再不赚钱,全家就得饿肚子。
别人家元宵节喜气洋洋,傻柱屋里却冷得像冰窖。
哐当!
大门突然被踢开。
傻柱一惊抬头,只见何大清满脸青紫,腮边还带着几道血痕,活像被猫抓过。
傻柱一听,笑了。
“怎么了,又去招惹哪个大妈,让人给抓了?”
“放屁!你爹我能干那种事?后院老林家……简直无赖……”
“林飞?你没事招他干嘛?”
“是他打的?不对。”傻柱皱眉仔细看。
何大清脸上不仅青一块紫一块,那几道血痕分明是女人指甲抓的。
林飞打架什么时候用过这种手段?
他那身手,三两拳就能让何大清趴下,犯得着用指甲挠人?
何大清老实地说:“不是林飞……是他家那三个老头干的!”
“三个老头?”
傻柱愣住了。林飞家不是只有一个表舅吗?怎么又冒出两个老头?
正纳闷着,何大清瞪起眼睛:“这事得怪你!”
“傻柱,我问你,我是不是你爹?”
“你要说不是,行,咱俩从此一刀两断!”
“你还认我这个爹,为啥不给我做饭?”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我一口热饭都没吃上,饿得前胸贴后背!”
“闻着老林家飘来的面条香,我实在受不了……”
“刚进门想蹭口面吃,那三个老东西就冲进来,二话不说把我拖出去打了一顿!”
“要不是你饿着我,我能去老林家讨那口面?
“不去讨面,能挨这顿打?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看着何大清一副委屈的样子,傻柱气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最后还得自己背锅?
何大清指着傻柱,气得直点头,刚要说话。
门外传来脚步声:“哟,你们父子俩在聊?要不我改天再来?”
“老易?”何大清赶紧转身拉住他:“快进来!我跟这白眼狼没什么好说的!”
易忠海一进门就看到何大清脸上的伤,眉头一皱:“老何,你这脸……”
他左右打量着两人,以为他们吵闹动了手。
谁知何大清憋着火喊道:“还不是这个孽障干的好事!整整两天老易,连口饭都不给,存心要饿死我!”
傻柱顿时炸了:“何大清!你摸摸良心再说!家里什么情况你看不见?一大爷也清楚——我工作丢了,穷得揭不开锅,你偏偏这时候回来添人!钱呢?当年拿走的工资还我!多的不要,把我那份吐出来就行!”
原来何大清当年跟寡妇私奔时,拿走了存折,里面不仅有他的积蓄,还有傻柱每月交上去的血汗钱。这笔钱原本是打算娶媳妇用的,结果全被带走,害得兄妹差点饿死。
“够了!”
时光飞逝,往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