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后山的雷区与弹壳里的密信
后山的树林密得像堵墙，枝叶交错着挡住阳光，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沙沙”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未知的陷阱上。黄秀丽攥着陆沉舟的手，掌心全是汗，身后的枪声虽远了些，却像根紧绷的弦，时刻提醒着他们——“m”组织的人还在追。
“往这边走！”老医生突然拐向一条隐蔽的小路，路面布满杂草，明显很久没人走，“这条路通往后山的废弃矿洞，以前我采药时去过，里面岔路多，能甩开他们。”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腐叶下的碎石硌得黄秀丽脚底生疼，她却不敢放慢脚步。跑过一片灌木丛时，陆沉舟突然停住，猛地将她拽到身后——前方的地面上，竟露出半截生锈的地雷引信，暗红色的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是旧雷！”陆沉舟的声音发紧，他曾在边境排雷时见过这种型号，是几十年前的老式地雷，却依旧有杀伤力，“大家别乱动，跟着我的脚步走。”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腐叶，露出更多的地雷引信，密密麻麻的，像一张织在地上的死亡网。
黄秀丽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想起陆沉舟右肩的弹片伤，想起他说过“排雷时最怕的就是踩错一步”，此刻他们就站在雷区边缘，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之别。
“这些雷……像是人为布置的。”大伯突然开口，他指着地雷引信的方向，“你看，引信都朝着矿洞的方向，像是有人故意在这里设了屏障，阻止别人靠近。”
陆沉舟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木——一棵老松树上，竟贴着一张褪色的警告牌，上面画着一个“m”标，下面写着“禁区，擅入者死”。字迹虽模糊，却能看清是近期才贴上去的，显然是“m”组织的手笔。
“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往这边跑。”陆沉舟握紧战术笔，小心地在地面划出标记，“我先排雷，你们跟在我后面，踩着我的脚印走，千万别踩错。”
黄秀丽想帮忙，却被他按住肩膀：“你照顾好大伯和老医生，我很快就好。”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指尖熟练地拨开腐叶，找到地雷的触发装置——和他当年在边境排的雷不同，这些雷的触发装置上，都刻着一个小小的“m”，显然是“m”组织改造过的，排雷难度更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沉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右肩的伤口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他却不敢分心。每解开一个触发装置，他就往前挪一步，在地上留下安全的脚印。黄秀丽跟在后面，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诊疗所，他说“用战术思维对抗心理地雷”时的模样——那时他对抗的是内心的创伤，现在对抗的是现实的死亡陷阱，可他眼底的坚定，从未变过。
终于，陆沉舟排完最后一颗雷，朝着他们挥手：“过来吧，安全了。”四人快步穿过雷区，刚走到矿洞门口，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m”组织的人追进了雷区，触到了没排完的地雷。
“快走！”陆沉舟拉着黄秀丽冲进矿洞。矿洞入口狭窄，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靠手机屏幕的光照明。往里走了大概几十米，矿洞突然变宽，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生锈的工具，还有几个破损的木箱，上面印着模糊的“军工”字样。
“这里就是当年的秘密兵工厂？”黄秀丽捡起一个木箱碎片，上面竟也有“m”标，和追踪器、弹壳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祖父的弹壳触发器，赶紧从包里掏出来——触发器的底部，也有一个淡淡的“m”，只是之前被锈迹掩盖，一直没发现。
“原来祖父的弹壳，就是从这里来的。”黄秀丽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当年说不定也知道这个兵工厂的秘密，只是没来得及说出来。”
陆沉舟走到一个破损的木箱前，小心地拨开里面的杂物——里面竟藏着一叠泛黄的文件，上面写着“军火交易记录”，日期是1953年，和赵叔战地信里的时间一致。文件里还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几个穿军装的人，站在兵工厂门口，其中一个人，竟是赵叔！
“赵叔当年也知道这个兵工厂！”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激动，“他写的战地信，就是要揭发这里的军火交易！”
黄秀丽凑过去看照片，突然注意到赵叔手里拿着一个弹壳，和祖父的触发器、暗格里找到的弹壳一模一样。她小心地拿起弹壳，指尖刚碰到金属，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颤——不是之前的麻痒，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弹壳里晃动。她赶紧拧开弹壳底部，里面竟藏着一张卷成细条的纸条！
纸条展开后，上面是赵叔的字迹，带着急促的笔画：“兵工厂的军火被运往边境，幕后黑手是‘m’组织，他们的头目是……”字迹写到这里突然中断，只剩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像是写的时候被人打断。
“头目是谁？”黄秀丽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起战地信里提到的高级将领，想起“m”组织的势力，突然觉得这个未写完的名字，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就在这时，矿洞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手机屏幕的光照射过去——是“m”组织的人！他们绕过雷区，追进了矿洞，为首的周明手里拿着枪，对准了他们：“把文件和弹壳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你们的头目是谁？”陆沉舟握紧战术笔，挡在黄秀丽身前，“是当年那个高级将领吗？你们还在继续倒卖军火，对不对？”
周明冷笑一声，慢慢走近：“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成全你们。我们的头目，就是……”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矿洞顶部的石块开始往下掉，地面也剧烈摇晃起来——是刚才的地雷爆炸引发了矿洞坍塌！
“快跑！”陆沉舟拉着黄秀丽，和大伯、老医生一起往矿洞外跑。身后的石块不断掉落，周明的惨叫声被掩埋在坍塌声中。跑到矿洞门口时，黄秀丽回头看了一眼，矿洞已经被石块堵住，那些文件和弹壳，还有未写完的秘密，都被埋在了里面。
四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树林，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们坐在田埂上，大口喘着气，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里满是复杂——他们甩开了“m”组织的追兵，却失去了最关键的证据，那个未写完的头目名字，成了新的谜团。
陆沉舟握住黄秀丽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温度：“别灰心，至少我们知道了‘m’组织和兵工厂的关系，知道了赵叔的真相没有白费。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那个头目，揭开所有秘密。”
黄秀丽点头，目光落在手里的弹壳上。弹壳里的纸条虽然被埋在矿洞，可赵叔的字迹却像刻在了她心里，提醒着她——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他们的爱情，也还没到终点。
远处的村庄传来鸡鸣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黄秀丽知道，接下来的路依旧艰难，“m”组织的头目还在逍遥法外，他们的行踪可能依旧被监视，可她不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陆沉舟，有大伯和老医生，有那些未完成的约定，有那些藏在弹壳里的勇气。
她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弹壳戒指，金属的凉意渐渐被体温捂热。她知道，那个在弹道尽头的吻，或许还很遥远，或许会带着更多的伤痕，可只要他们还能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就一定能走到最后，哪怕结局并不完美，也值得他们用一生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