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句号，何知行撇了撇嘴，很像以前那个世界上了年纪的人，比如自己的外公外婆，把所有句子一口气发出来，然后严谨地标上句号。
但这人也不是那种不会用电子产品的主，反而是精通的，毕竟在总参谋部混过，奇怪。
……
额。
……
他把手机放下几秒钟的功夫，那条刚发出的消息撤回了，可能龙娘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任性——再次输入中，只过了几秒就发了出来，这次很简短——
“嗯，想要吃，放辣。”
继续输入。
“谢谢，多少我转给你。”
转了过来。
……
“做好了吗，给江饴也带一份。如果你们早就离开了的话就不麻烦了，但提回来时得小心点，别让她看见。直接送进卧室，我在里面等你。”
又转了一次，这次应该是给那只饕餮付的。
……
……
？
这真是活了八百岁的人？
何知行拒绝了龙娘的好意，没有去领，摇摇头，和陈万安走出小店。
“你们废城管理部能访问力士满的信息库吗。”
前者开口。
“额，力士满？那里有些是被军方切割的，我们的权限不得高于他们，不过大部分还是能找到——要帮忙吗。”
“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要的，我可以让底格斯证明合理性——”
“淦，先说嘛老兄，部长现在忙着呢。”
……
中午到废城有些阴暗——也不能说阴暗，只是不见光，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像在单向玻璃的另一侧被啃食的猎物，发出徒劳的叫声，拍打着玻璃，血也溅在上面。
那只饕餮的命运即将被改变。
“你知道我办的那个案子吧——应该知道，你早就认识我了——”
何知行整理了一下措辞，讲述了江饴的情况。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找一下那名被处死犯人的死亡证明和照片——军方当时好像拍了一张——还有，额，力士满的d2区域，有一名小男孩和一名女子死在那里，报告是我写的，死亡认证和尸体收容是由附近的一个装甲团负责。
……
那个小男孩是高度腐烂的状态，脸有些看不清——女人是我杀的，她提出了去死的要求，我也过了行为安全分析，不过用的枪口径有些大，头没了——
只能麻烦你把亚人种属认证和躯体特殊细节附上，毕竟饕餮种很少，另外，两人身上都没有衣物，当时应该会有现场的整理和分析，会挑出符合受害者特征的可能遗物出来，也一并要照片——
是不是有点多了？”
何知行偏头问。
副部长笑笑，举起手机示意自己已经在便签上速记下来，然后当即否定。
“算少了，你要是跟那条蛇打过交道才明白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同声传译器里的词库英语和印度式英语是分开的，简直可以算作两种语言，但那人又沾点地道的伦敦腔，所以就靠背的什么都翻译不出来，只能让她说古印度语。
而且语速很快，经常把重点藏在某处，一问她又说自己早就交代了——谁像这些长生种一样记性这么好什么都记得下来——真是有够扯的。”
……
怎么总感觉这番话在某个人身上也适用……
……
“……当事人的妹妹，江饴是吧——我好像见过，挺活泼的，蹦蹦跳跳——确定要把这些给那妹子看？”
陈万安翻着手机整理了一下要点，两人回到唐人街口，上了一辆管理部专门给留的车。
“老兄你住哪，哦，好，懂了，我送你回去——”
“战争时期管不了这么多，”
何知行撇撇嘴，坐上副驾驶。
“她姐姐死时我没有直接告诉——可以出面吗，我把她带到你们那，更有说服力一点，不然她还不相信，就这几天。”
“嗯，懂了，我今晚就去找，要不要准备控制手段，毕竟这妹子的姐姐杀了十几个人，双胞胎我看力气也不会差到哪去。”
……
……
“…….要，麻烦你了老兄。”
何知行叹了一口气。
“诶，这扯不扯，都叫兄弟了那还说啥了，帮我在底格斯面前说点好话就行——我还欠他两千，看能不能少还一点，咱们部长又不缺这钱。”
？
“你不是夷洲的？”
“祖籍奉天，被光头赶过去的啦，那块地有几个是土生土长的。”
——
——
“你回来啦——饭还没好——”
江饴穿着不知道从哪拿的围裙从厨房里跳出来，何知行点点头，把提着的熟菜递给小姑娘，后者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会意，留下一个蹦蹦跳跳的背影。
……
这样对待一个内心里全是友善和欢乐的女孩，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但就算自己不在意也该对其他人的安全负责，但总还是有种奸佞小人的感觉……
不知事发就告诉她是否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自己当时还和子肥泉闹了一点矛盾，不过好歹是用中餐解决了，现在想来还有一点对不起她。
……
怎么没见那只龙娘的身影。
哦，对，躲卧室了。
何知行走到门前敲了敲，开了一条缝，先是一只手伸出来张开，发现没有动静，捞了捞，还是没有人给它递袋子，一条尾巴又探了出来，最后是子肥泉的脑袋。
……
“没买吗。”
“拿去给江饴热了，两份——你能不能有一点大姐姐的样子，人家吃就吃嘛，有什么不可以。”
……
龙娘吐了吐舌头，挠挠脸上的龙鳞，有些尴尬——
“抱歉，我的问题你把钱领了吧。”
“你怎么不去帮人家做饭——”
“我想帮，江饴说不要，嫌麻烦。”
子肥泉把门敞开走出来，看了看厨房里的饕餮种，一屁股坐在木质的沙发上——何知行也跟着她坐了下来，随即感觉到咯得慌——
这种家具都是要垫子的，没有哪个买家会拿自己的肉去软碰硬，除了那个龙娘。
……
“那昨晚来厨房捣乱——”
“——你好像没说我是麻烦，还递筷子，给我指熟的。”
……
……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