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喜悦被泽拉图姆带来的消息再次冲淡，如同刚爬出一个深坑，却发现面前是更幽暗的峡谷。
“古老遗迹的标记？宇宙起源？”李浩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师尊，咱们打的这个疯子…难不成还是什么上古遗老？”
凌云子没有回答，他接过泽拉图姆递过来的数据板，上面显示着一组极其复杂、由无数扭曲线条和无法理解的几何符号构成的图案，旁边则是从混沌核心信息结构中提取出的、风格相似的残缺标记。
仅仅是注视着这些符号，凌云子就感到一丝源自神魂深处的悸动，仿佛在直面某种极其古老、极其庞大的…存在痕迹。
“这些符号…我在星语者核心数据库的底层，似乎…见过类似的碎片…”伊甸新生核心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权限不足…无法解读…关联信息…已加密或…损毁…”
连星语者文明都只是见过碎片？权限不足？
这玩意的来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吓人。
泽拉图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科学院将其暂命名为‘起源密文’。初步分析认为，这并非某种文明的文字，更像是一种…直接描述宇宙底层规则、记录重大事件的‘烙印’或者…‘日志’？”
“日志？”塔莉莎疑惑，“谁会在宇宙层面写日志？”
“或许是‘宇宙’自己？”银星突发奇想。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背后一凉。
凌云子沉吟片刻，指着数据板上那来自混沌核心的残缺标记：“若真是‘日志’，那这东西出现在那混沌怪物身上，意味着什么？难道它…是某个‘日志条目’的具象化？或者…是某个古老事件留下的…‘后遗症’、‘病毒’？”
把毁灭星域的混沌怪物类比成“电脑病毒”或者“系统bUG”，这个想法虽然离谱，但在此情此景下，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合理感。
“根据‘密文’的残留信息指向性分析，”泽拉图姆调出另一份报告，“科学院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们宇宙的物理常数、能量规则，并非一直如此。在极其遥远的过去，可能发生过一次或多次…‘规则重塑’事件。而这些‘起源密文’，就是上一次甚至更早规则体系留下的…‘残骸’或者‘墓碑’。”
“混沌低语”、‘伪虚空之口’它们所追求的混乱、吞噬、乃至模仿‘虚无’，或许并非单纯的毁灭欲望，而是某种…对当前‘秩序规则’的本能排斥和反抗？它们是想…让宇宙回归到某个更‘古老’，或者更‘原始’的状态？”
这个假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他们之前对抗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疯狂的怪物，而是某种…宇宙级别的“历史遗留问题”？甚至是现行规则与旧规则冲突的产物？
“所以我们是在…帮现在的‘宇宙系统’杀毒？”李浩试图用他能理解的方式总结。
“可以这么理解，但情况可能更复杂。”泽拉图姆语气沉重，“如果‘病毒’身上带着‘旧系统’的标记，那是否意味着，‘旧系统’并未完全消失？甚至…还在试图卷土重来？”
凌云子看着那诡异的“起源密文”，仿佛看到了一张弥漫着无尽迷雾的、跨越了亿万光年和时光长河的巨大棋盘。而他们，连同之前的混沌怪物，可能都只是这棋盘上，微不足道的…棋子？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这次穿越遇到的麻烦，比他当年在修仙界应付魔道入侵和天劫加起来还要离谱。
“这些标记…除了混沌核心，还在别处出现过吗？”凌云子问道。
“有。”泽拉图姆的回答让所有人心里一紧，“议会机密档案记载，在探索某些极度危险的、被称为‘宇宙疤痕’的禁忌星域时，曾零星发现过类似风格的能量残留或空间畸变。之前一直无法理解其成因，现在或许可以关联起来。”
他看向凌云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凌云子阁下，您和您的‘寂灭之力’，似乎是目前唯一能有效对抗、甚至‘阅读’这些‘古老印记’的力量。议会最高层希望，能与您进行更深度的合作，不仅仅是技术交流，而是…共同面对这可能关乎整个宇宙未来的潜在威胁。”
合作？深度合作？
凌云子看着泽拉图姆那严肃中带着一丝恳切的脸，又看了看身边伤痕累累的徒弟和伙伴，以及远处那沉默的“伊甸”。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漩涡，无法脱身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认命般的调侃：
“看来，本座这‘维修工’的活儿，是越干越大了。”
“也罢，既然上了这条贼船…那就看看，这‘宇宙病历’上，到底还写着什么疑难杂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