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一家坐在客厅里,桌子上的豆角炒肉冒着热气,粘稠的大米粥和白面馒头像被冷落的妃子没有一点生气。
小轩轩看着奶奶、爸爸,两个人脸如菜色,他拿起一个馒头,一分两半,将豆角和肉夹进去。
“早知道不和爸打架了。”夏薇薇说。
“听说一个月跑两趟半,一趟就能挣5万。一个月就是10万多。”清辉说。
夫妻俩互相哀叹,早知道跟着爸干,有这钱,他们还用辛辛苦苦开店吗?
“人家传的是这样,事实未必是这样。”沈心兰说。
“村里人都到爸那儿去看了,我从他那儿过,看到他被一帮人围着,那些人问东问西,一看就是都想干这个。”尹清辉说。他觉得还是父亲比母亲管用,他此刻真羡慕清尘,误打误撞攀上了大腿。
“没你说的那么好!就他那样的还挣钱呢!不欠钱就不错了。”沈心兰拿着馒头,腮帮子鼓鼓的。
不愧是相处几十年的夫妻,果真是把对方看得很透,别看尹厚德风光,背后的问题确实不小。
尹清辉也坐在茶几旁,开始吃饭,他看着豆角上盖着肉像是在看一辆大卡车。
“妈。”他对沈心兰使了眼色。沈心兰转头让小轩轩到屋里看电视去。
夏薇薇咬着馒头,竖着耳朵听两人要干什么。
“这样不好吧!”夏薇薇说。
“有什么不好,让他们一个个都欺负我们,这是他们活该!”尹清辉说。
另一边,尹厚德刚吃完饭,清尘就催着他去固定好备用胎,给油箱加锁,把车内的贵重物品电子设备都拿过来。
“嘿嘿…阿德,你看清尘比你精明多了!”何阿姨端着空碗说。
“清尘打小就聪明,想的多。”尹厚德说。他说到这里,忽然发现他一直是很疼女儿的,每天都要打电话给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是从他有了外遇开始,便不再需要这个女儿了。
小欢欢在院子里学着走路,咿咿呀呀的说话,她张着手往尹清尘那里走,清尘抱起她去给她拿鸡蛋羹吃。
尹厚德出了门将现金、证件 、对讲机 、导航仪都拿进了他们住的北屋。他又从另外一个包里还出一个盒子 ,将盒子塞进了口袋 ,哼着小曲出门去了 。
何阿姨问他去哪里 ,她也要跟着去 。
“我出去走走, 你跟着干什么 ?” 尹厚德很排斥有人跟着他 。
“你不是出去玩吗 ?何阿姨刚好对这里不熟悉 ,你带她转一转。 ”清尘说 。
“她不需要转悠,她有什么好转悠的,她在家里待着就好了 。 ”尹厚德说完出了门。何阿姨朝清尘眨了眨眼,也跟了上去。
没多久两人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脸色都不好 。尹厚德一进门就钻进了北屋,何阿姨则坐在台阶上,看着撅着屁股在小花园挖泥巴的欢欢,眼神空洞。
“怎么了?”清尘问。
“你爸他心思真多!”何阿姨板着脸说。
清尘站在她对面等着她说原因,她眼光一转看向了北屋问尹厚德在干什么,清尘告诉她尹厚德在刷手机看电视。
“你爸这个人啊!唉!”她起身回屋。
清尘只觉得自己成了丈二和尚,她进了北屋试图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两个人谁也不说。
“夜阑到哪里去了,这一天到晚的都是你一个人在忙活。”尹厚德说这话时眉头微皱,整个脸紧绷着。
“他有事出去了。”
“一天到晚的不挣钱,还不帮你干活!你看看你一个人能忙死!”尹厚德的牙齿咬紧,脸绷的更紧了。
“嘻嘻,这有什么忙的,再说了,他不也要找点事做,不然我们吃什么?”
“他找什么事做,一天到晚的晃悠,我看呐除了那张脸……”
话音未落,夜阑站在院子里。刚巧听到尹厚德说的那句话。夜阑抱着一株黄杨松,遒劲的枝干弯曲,展现出雄健肃穆的姿态。
“夜阑你回来了!”清尘忙上去打招呼。
夜阑紧抿着嘴唇。
“又找到一棵,这是什么树?真好看。”清尘说。
“黄杨松,这是直干式的。”夜阑说。
尹厚德原本因为说了坏话还有些不好意思,此刻看到夜阑这副样子,仅存的愧疚已经消失,他脸整张脸绷着,眼球凸起说:“玩物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