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把弘晖哄睡,独自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等着如意带消息回来。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如意步履匆匆的回来,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福晋请看。”
景兰将纸条缓缓打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胤禟的字,纸上只写了四个字:钮祜禄氏。
“好,好的很呐。”她站起身,眼中冷光更甚:“回景兰院,开院门,传府中所有妾室即刻来给本福晋请安。”
“是。”
另一个姓田的奶嬷嬷轻手轻脚抱起熟睡的小阿哥,跟着福晋一同回了主院。
幽芳院中,钮祜禄氏心神不宁的绞着手帕:“云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那个嬷嬷是不是被发现了?”
“格格冷静!”云香握住钮钴禄氏的手,宽慰道:“许是那嬷嬷还没找到机会,将消息往外传。”
“对……你说的有道理……”钮枯禄氏勉强镇定下来,自我安慰道:“白日里人多眼杂,她找不到机会也有可能,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起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
把主仆二人吓了一跳,钮祜禄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吩咐道:“云香,你去开门。”
“是。”
云香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福晋院中的侍女,本就心虚的主仆二人,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钮祜禄氏站起身,面上状似关怀的问道:“天色都要晚了,福晋怎么突然召见?可是有什么事?”
那侍女福福身:“府中削减开支,福晋担心各位主子不适应,特意请各位去景兰院坐坐。”
“哦……原来是这样。”钮祜禄氏暗暗松了口气,“福晋可真是体恤我们。”
“还请钮钴禄格格不要迟到,奴婢告退。”
侍女走后,钮祜禄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是住院的一个格格,也敢对本格格如此无礼。”
云香安慰道:“格格,想必福晋很快便没有心力管这些了。”
她心头这才畅快不少:“走吧,去景兰院。”
府中各妾氏一一到了景兰院,与以往前来请安不同,福晋此次竟然坐在主位上,单手拄着头,眉宇之间有几分疲惫,似乎是睡了过去。
以年侧福晋李侧福晋为首,福晋未醒,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安静的站在前面。
况且福晋向来宽和,也没有人觉得福晋是在故意刁难。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景兰才悠悠醒来,见到屋中站满了人,才反应过来:“本福晋今日处理了许多事情,有些累了,让各位妹妹久等了。”
李氏:“福晋不必在意,妾全当锻炼身体了。”
“嗯。”景兰在如意的搀扶下,站起身温和笑道:“年妹妹和李妹妹先坐吧。”
她话一出口,屋内的人便愣了大半,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是。”年氏和李氏对视一眼,清楚应当是出了什么事,让素来宽和的福晋要开始计较了。
而钮祜禄氏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福晋是不是发现了?
她指尖攥紧,指甲嵌入皮肉,刺痛让她很快冷静下来,没事的……她做的很隐晦,福晋就算想查,也绝不会这么快。
等她回去就把所有的痕迹都抹除,福晋永远都不会发现。
景兰目光扫过还站着的诸位格格侍妾:“本福晋是不是太过温和了,竟让一个小小的格格也敢生出野望,对本福晋的儿子动手!”
年氏和李氏一惊,交换了一个骇然的眼神,府里居然有人对弘晖阿哥动手!
想必福晋今日就是处理此事累了,两人悄悄看了一圈,竟想不出府中哪一个格格有这么大胆子!
钮祜禄氏更是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福晋怎么查的这般快!
她会怎么样……
突然!‘砰’一声!一盏茶盏狠狠砸碎在她的脚下,她吓得慌忙后退!
却听到福晋冷冷开口:“钮钴禄格格,不准备告诉本福晋,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胆子吗?”
“这……”她脸色煞白,喃喃道,“妾冤枉啊,请福晋明查……”
“跪下。”景兰命令道。
“是。”钮祜禄氏咬牙跪了下去,一片片锋利的碎瓷片穿透旗装,扎到她的腿上,又因为自身的重量,一点点往皮肉里陷去!
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裙,在地板洇出痕迹,她疼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声音颤抖道:“妾真的不敢……”
景兰稍稍等了一会儿,欣赏她这痛苦的模样,半晌才开口:“你容貌平平,家世平平,无宠亦无子,也值得本福晋大费周章的冤枉你?”
她抬手:“来人,把钮钴禄格格拖出去,杖毙。”
“不!”钮祜禄氏猛的抬头,“福晋您不能!妾是王爷的格格,你不能处死妾!”
“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景兰淡淡道:“拖下去。”
钮祜禄氏被堵住嘴,拖到院中。
景兰看向其余的妾室,吩咐道:“将各位妹妹的座椅都搬出去,随本福晋一同观刑。”
院中,钮祜禄氏被按在正中,厚重的刑杖,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在她的腰臀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行刑却依旧没有停止。
相隔不远的地方,坐着一排排泪眼朦胧,脸色惨白的女子,实在是太恐怖了,回去以后,恐怕便要开始做噩梦了……
“啪!”“啪!”
杖责声在庭院中不断回荡,听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行刑的声音总算停止,负责行刑的小太监回道:“禀福晋,钮钴禄格格已经七窍流血,身亡了。”
什么七窍流血!庭院中顿时一阵小小骚动!这简直就是噩梦素材!这小太监怎么这么不会讲话啊!这不是诚心吓唬她们吗!
景兰缓缓开口:“钮钴禄格格怎么没了,想必诸位妹妹看的清清楚楚。”
“平日里你们那些小动作,本福晋全当看不见。”她目光冰冷,“但你们若敢碰弘晖,钮钴禄格格就是你们的下场,希望诸位妹妹警醒一些。”
“是。”王府妾室纷纷行礼,“妾身定谨记福晋教诲。”
“那就都散了吧。”
她话音一落,院中女眷便如惊鸟一般落荒而逃!
胤禛整日忙着要债,忙的头昏脑涨,刚踏进府中,就有奴才禀报,钮钴禄格格谋害意欲弘晖阿哥,被福晋杖毙,一草席丢去了乱葬岗。
他眉头皱的死紧,后院中大多是额娘送来的汉女和包衣旗,难得有一位满洲八大姓的格格,竟然这么不安分,活活把自己给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