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逐渐没了声音。
还在处理文件的容君羡也停下手中的事,垂头低眉的看着她。
一侧的键盘声消失,沈南枝转头看向容君羡,或许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她干脆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将容君羡的手给扯开,然后自己顺着他臂弯间的那个缝隙,钻到他怀中,大腿上躺着。
容君羡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钻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这才眉眼舒展的靠上去。
柳京的声音正战战兢兢的从手机的听筒中出来:“我怎么会觉得你的脑子转不过来弯呢?我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红利,我知道依你现在的名气和实力不需要任何的炒作,但是也没见那个明星会嫌弃自己的人气高的呀!”
“正好你不是不喜欢容君羡吗?我们也可以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报复下,你说是不是?”
听着柳京的声音,容君羡依旧是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好像他们说的人,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沈南枝倒是有了些兴趣:“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报复他比较好。”
这话瞬间就让柳京的信心一下就上升了好几个等级,他连忙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炒cp!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南枝你上微博的超话去看看,就知道你现在和容君羡的cp粉到底是有多少了!而且这个综艺还没有播出,只是一个片段而已,就能引来这么多的粉丝,我真的能预估到等着正片播出后,你们会吸多少的粉。”
“这段时间,你的粉丝也一直都呈现出一个上涨的趋势,商务资源也是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甚至是我手边已经接到了好几个邀请你的电影本子。”
对于这些老生常谈的话,沈南枝早就听腻了,所以现在听见归听见,半点心动也没有。
依照她现在的能力,就算是不炒cp,她的商务资源也可以接到手软。
容君羡的到来,也不过仅仅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而柳京没有听见沈南枝的声音,便知道这些实在是不足以让她心动。
于是他当机立断的将那些数据全都抛开,继续对她说道:“当然,我知道这些你都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南枝,你就不想试试甩人的滋味?”
沈南枝稍稍来了精神:“嗯?”
她刚哼完,下颌便被人给掐住。
她抬眼正好对上一双冷漠如腊月寒冬的双眼。
沈南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实在是过于得意忘形,都忘了她还枕在另一个当事人的大腿上。
这下好了,她要如何渣他的事,全被听得一清二楚。
沈南枝短暂的稍微心虚了下,随后便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不工作了吗?怎么可以偷听我说话?”
容君羡被她这模样给气得笑起来,他刚一张嘴,沈南枝立即就扑起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准说话。”
说得正十分起劲的柳京稍稍一顿:“你那边还有人在?”
“嗯,是我的一个朋友,你继续说。”
柳京倒也没怀疑她,当下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沈南枝倒是听得有滋有味,可容君羡却不是。
他握住沈南枝自捂住他嘴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手从他嘴上给挪开。
然后在沈南枝有些惊恐的目光中,他勾住她的下颌,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她的唇齿,肆意的掠夺。
柳京依旧叭叭叭不停地说着,等他的长篇大论好不容易结束后,这边却是无人回答。
他又喊了几声,见着依旧没有听后,这才嘟囔着将电话给挂断。
电话刚一挂断,细微的呜咽声便从她的唇间溢出。
叫人真的忍不住很想欺负。
结束后,沈南枝呼吸不太平稳的躺在他的大腿上,她的微信早已被柳京轰炸了一万遍,都是变着法在骂她的。
沈南枝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完后,有些愤恨的回了两个字:“已阅!”
柳京那边倒是非常快的又回了一条消息来。
【柳京】: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的想法呢?
【南枝】:不炒。
【柳京】:敢情我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喂狗了是吧!
沈南枝瞧着他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可不都是喂了狗嘛!”
听见她嘀咕声后,容君羡忍不住低了头:“你说什么?”
沈南枝不怕死的将手机对着容君羡,示意他去看柳京的话:“我说,我就是喂了狗!”
容君羡悟了,他并没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挪回到电脑屏幕上。
沈南枝正有些奇怪这人是不是转型的时候,容君羡回完最后一封邮件,又慢条斯理的关了电脑。
她心中顿时就涌起一股不太好妙的感觉时,这人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容君羡。”沈南枝被吓得赶紧伸手圈住他的脖颈,“你不会想要将我给扔出去吧!”
“放心,不会。”
容君羡将人抱到床上放下后,沈南枝立即一个打滚,就将被子裹着给自己卷上。
瞧着她像个蚕蛹一样的躺在床边,他挽着袖子笑了笑:“不是说我是狗吗?沈南枝,你又跑什么呢?”
沈南枝小声哼唧着:“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容君羡朝着她微微一笑,单手解开自己的衣服:“真巧。”
“我现在也不过是想和你开一场玩笑罢了。”
沈南枝:“……”
*
次日一早,沈南枝醒来时,枕头边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她被吵得头昏欲裂的捞过来一瞧,正是她的那位好经纪人。
“喂。”
刚一开口,经纪人立即就被沈南枝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昨天晚上是做贼去了吗?嗓子怎么这么哑?”
“没事。”沈南枝昏沉了半夜的脑子稍稍清醒了点,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手抵着额头说道,“什么事?”
柳京道:“你昨晚是怎么回事?突然不听我说话,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最后还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沈南枝,你不会外面真的有野男人了吧!”
柳京的尖叫声只差没有穿破她的耳朵。
她睁着眼勉强瞧着她的卧室,衣服丢了一地不说,就算是一直都燃着香薰,也有些掩盖不住昨儿的味道。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我说真的有呢?”
“!!!”柳京豁得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沈南枝!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有什么呢!野男人!”
“你是想看见我去跳长城吗?”
被柳京魔音灌耳的沈南枝揉了揉耳朵,对着柳京说道:“我今年都二十五六了,有个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还有,我又不靠粉丝吃饭,就算真的有,也不至于让你去跳长城吧!”
柳京怒声吼道:“祖宗!你现在是在录制综艺啊!”
沈南枝倚在床头,揪着被子玩。
哎,其实她也不想的,可是谁让他们亲自将人给她送到了身边。
柳京吼完之后,瞬间是福灵心至的说道:“昨天晚上,在你身边的那人不会就你的野男人吧!”
“沈南枝!你将野男人带到节目组!你觉得你这个顶流的位置坐的太久了是不是!”
“你不知道房间里面会安装摄像头吗?你是白痴吗!”
沈南枝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说道:“第一,这次入住的地方,是我的酒店,所以不存在安装摄像头的问题,第二作为一个艺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也还是有的,好吗?”
虽然柳京相信沈南枝的分寸,但显然他并不相信那个野男人的分寸。
他道:“你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去和他谈谈。”
“和我谈就行。”沈南枝不容拒绝的开口。
柳京那边稍稍一停顿:“你,为了一个野男人,是准备就连自己的事业都不要了吗?你告诉我,你排斥和容君羡炒cp,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男人!还有你和他开始多久了!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面对自个经纪人一系列的质问,沈南枝顿时也有几分难以招架。
“没有不要事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但别的你不太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就行。”
柳京一时没有明白沈南枝这个所谓受法律保护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但是等他将这句话反复的在心头念叨几遍后,一下就呆着了。
“你别告诉我——”
“嗯。”
“我结婚了。”沈南枝打断他的话,很是直白的告诉了他。
手机那头的呼吸声顿时加重,随后便安静到没有一点的声音。
柳京甚至是感觉自己此刻已经不属于自己,他整个人都因为沈南枝的这句话而变得沉默甚至是游离在其他平行时空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京这才发颤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去领得证?”
“还有,是不是这个狗男人骗了你!!”
听着柳京最后充满怒气的咆哮,沈南枝却是笑出了声:“没有骗,是正常结婚。”
“你别骗我!”柳京压根就不相信沈南枝的话。
要真的是正常结婚,他这个当经纪人的,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如果是正常结婚,按照沈南枝的德性,早就发微博将自己的恋情公之于众,怎么可能藏着掖着瞒着!
“是真的,我和他是商业联姻,四年前我回来,消失一段时间,婚约就是在那个时候定下的,后来领了证,我就回来了。”
柳京听她说完之后,又沉默了下:“四年前你就结婚了?”
“更准确一些是,是四年前订婚,三年前领证结婚。”沈南枝说道,“所以柳哥,以后这些cp就不要提了,我丈夫大概会生气。”
“行叭。”柳京还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回事。
沈南枝的家底他作为经纪人是多多少少能摸着一点边的,但是再多了他也不知道。
只不过商业联姻——这几个字一出,却是多少带着些悲哀。
“我知道了。”柳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你现在可是在录节目,你自己多注意些,知道吗?”
“好。”
刚把电话挂掉,容君羡便推门进来。
他穿着睡袍倚在门上:“其他的cp不可以炒,和我还是可以的,沈老师。”
“容老师咖位太高。”沈南枝将手机扔到一边后,有些遗憾的耸耸肩,“我可高攀不上。”
“我怎么瞧着,是沈老师要求太高,看不上我。”容君羡走进来,坐在她身边,“还疼吗?”
沈南枝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哪里,可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她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她抄过一侧的枕头,直接就往他的身上砸:“说你是狗都还是夸你了!”
被砸的容君羡并没生气,反而还有些乐呵乐呵的。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沈南枝现在虽然不是很想看见他,却还是说道:“随便什么都行。”
“快一些,要不然又要迟到了。”
一边说着,沈南枝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换洗的衣服,就往浴室去。
容君羡坐在床边看着沈南枝的背影,半晌,眉梢处温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弭,似有冰雪降临,将初春的柔软一并掩盖。
商业联姻。
他非常不喜欢这个词。
*
大概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沈南枝可不敢再让容君羡替自己上粉底和遮瑕。
她对着镜子,将自己颈间的痕迹一点点的遮掉后,又拿了一条丝巾系上。
可就算是如此,余宁见着她时,眼中脸上也全都是揶揄的笑。
沈南枝只当自己没有瞧见,低头摆弄着手机一言不发。
容君羡也不太知道避嫌的直接站在她的身边,冷冷沉沉的,整个就一高岭之花的模样。
余宁笑着一下就挽住了孟晚的手,将她拖到队伍的最前面,同自己走在一块。
“余宁!”孟晚被余宁这一通操作气得跳脚。
余宁却笑得灿烂夺目:“孟老师,您还是和我一起走吧!你过去人家也不欢迎您呀!还平白讨人嫌,这又是何必。”
“你说谁讨人嫌!”
余宁耸耸肩,捂住了麦:“我又没说你,孟老师您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