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玻璃墙的另一边,是一间宽敞且器材齐全的拳击室。
楼见棠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墙看去,不由得询问,“那边是拳击室吗?”
陆九渊手提一个医药箱走来,“嗯。”他轻点着头,顺势坐在她身旁,牵过她那只受了点擦伤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工作需要劳逸结合,我基本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在这里训练。”
楼见棠浅笑道:“你对待员工,看来更注重他们的身体素质。”
“哦?”
陆九渊眉梢微挑,他同时用棉签沾了点消毒水,在她手背破皮处轻轻擦拭,“何以见得?”
楼见棠淡然道:“我一路寻上来,发现基本每层都设有拳击室,且场地很大。”
“不过……”
她欲言又止地顿了下,片刻后才追问道:“你设置室内射击场是为何?”
她不能明白,一个商业公司,为啥整得跟培养杀手基地般。
陆九渊从医药箱中拿出一圈绷带,“你应该看到了,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
楼见棠点头道:“是。”
陆九渊撕开绷带,慢慢为她受伤的手缠上,“他们皆是我从影组织雇佣过来的一二星级兵。”
“哎?”
楼见棠眼眸微瞪。
‘合着我揍的是自家弟兄……’
她不禁暗自思忖,反应过来时,却让人有些无语。
蓦地。
她目露疑惑地询问,“为什么?”
陆九渊面色从容地凝视她,“小丫头,我曾说过,商场如战场。”
楼见棠依旧存有疑虑。
毕竟,从未接触过商业领域的她,对商战,真的是一窍不通。
陆九渊继而解释道:“企业之间,充满了策略和竞争,有的企业,会为了争夺一个项目,不择手段,甚至牵扯上‘人命’。”
“而星渊集团能一直稳固商界第一的位置,离不开这些兵在组织里学到的战略部署知识,以及他们默契配合的执行能力。”
楼见棠多少有些懂了,但是,又一困惑涌上心头。
她眸子里闪烁着质疑,“你不过只是个商人,怎么有能力调动影组织的兵?”
陆九渊在她手背上细腻地打上一个蝴蝶结,“那得多亏了爸爸妈妈啊。”
‘爸爸妈妈都是影组织的烈士……’
他悠然的一语,也在不经意间点醒了楼见棠。
“这是他们,为我和姐姐谋得的福利。”
他极具温柔的嗓音,藏着点点忧郁。
陆九渊的解释里带着谎言。
可倘若他不是魔芋,也能享有组织的福利。
这是墨鱼和丸子以牺牲为代价,留给他和陆晴渊……最后的东西。
他合上了医药箱,顺手撸了下她的发顶起身,“好了,等晚上回家再给你换药。”
简单的嘱咐后。
陆九渊缓步走到办公桌前。
他俯身将医药箱置于桌底,顺势坐在沙发转椅上,准备装模作样,着手今天的工作。
楼见棠拿起茶几上的保温盒走过去。
她将盒子伸到他面前,吞吐道:“这早餐……”
“虽然成一坨了,不过应该还能吃。”
节约精神不允许楼见棠浪费。
陆九渊一愣。
他抬眸凝视眼前真诚稚嫩的脸,蓦然举起双手接过,“小丫头,谢谢你给我送早餐。”
“不……不客气……”
楼见棠傲娇地侧过头。
陆九渊靠着椅背,一手托着保温盒底部,一手打开盖子,随手拿起里头温热的三明治,他咬了一大口,边咀嚼边连连点头称赞,“嗯,真好吃。”
好吃的不是三明治。
而是他感受到了,楼见棠为此付出的真心。
他吃得津津有味,这会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块三明治。
“!”
而一旁的楼见棠,却被电脑桌旁的监控系统吸引了注意。
她回眸,眼神浸满了冷漠,“你刚才,不会一直坐在这里看监控吧?”
“嗯。”
陆九渊鼓着一边腮点头回应。
楼见棠责问道:“你知道我来,也知道我不认识路?”
陆九渊使劲嚼了嚼口中的面包,生生咽下去后才开口解释,“这些家伙太久没锻炼,身体都生锈了,你身手敏捷,体力惊人……”
虽然他在夸她。
可楼见棠才不领情,她的眼眸浮现出愠色,“合着你让我给你训练你员工来了?”
陆九渊坐直身子,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办公桌上,顺势伸出双手牵住楼见棠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拉入怀中。
楼见棠蓦然重心往前倾,猝不及防被拉到他怀中,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陆九渊摸着她的后脑勺,认真道:“最主要的,是要他们有所醒悟,别哪天国家需要,一个个上了战场就成了炮灰。”
楼见棠眼里的愠色在被他拉入怀中的那刻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羞涩。
她闪躲着视线,却仍是一脸不服,“我看你身手也挺不错的,干嘛不自己练?”
陆九渊唇角微扬,示弱道:“我练的都是三脚猫功夫,哪能和你比呀~”
楼见棠在他腿上调整了下坐姿,她侧过身子,双手环在他颈部上,眼底流露出一丝困惑,“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
陆九渊坦言道:“我怕出人命。”
“……”
楼见棠蓦然阴沉下脸。
她不可否认,毕竟以当时她的怒气值,对方若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确实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
楼见棠神色尖锐,一把扯过他的领带,“你把我当啥人了?”
两人的距离倏然贴近。
陆九渊温柔的眼眸微亮,面上不觉泛起一层晕红。
楼见棠郑重其事地开口,“虽然我坐过戾气极重的监狱,可这是你的地盘,我怎么样,都会顾及你的感受,对你的人下手,自然会掌握分寸!”
解释了这么多。
陆九渊只领会了一个意思。
一股暖流顿时涌入他的心头。
他暖心一笑,“小丫头,你是在……在意我的感受吗?”
楼见棠盯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直言道:“是啊……”
‘我在说什么啊……’
恍惚间,她才有所意识。
她慌乱地松开他的领带,在他大腿上坐得笔直,语无伦次地开口,“我……我的意思是说……”
“你怎么说也是我恩人,我当然会顾及恩人的感受了。”
她僵硬着躯体,面对这类型的问题,她总是刻意回避。
‘臭丫头,还死鸭子嘴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