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废弃药店的玻璃门就被王大锤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门轴发出 “吱呀” 一声，惊飞了门楣上两只灰扑扑的麻雀 —— 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堆满断砖的街道，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就是这儿了？” 林晓晓攥着半本卷边的《基础玄术解读》，往店里探头探脑。她昨天跟着王大锤回了老鼠洞，蹭了半块压缩饼干当晚饭，今天一早就主动请缨，要带他来 “高价值废品点”。按她的说法，这药店是末世前 “玄术师常用药材铺”，说不定能找到 “蕴含玄气的旧药具”。
王大锤推着焊铁丝的废品车，车斗里躺着昨天换的旧充电宝（还没来得及给罗盘试转换），还有半袋没吃完的面包干。他往店里扫了一眼 —— 货架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玻璃柜碎成了渣，地上散落着发霉的药包，空气里飘着股苦兮兮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气。
“你确定这儿有‘玄气废品’？” 王大锤踢开脚边一个空药瓶，“我怎么看着跟普通废墟没两样，除了味儿更冲。”
“你不懂！” 林晓晓蹲下身，手指拂过一块掉在地上的木牌 —— 木牌上刻着 “玄参” 二字，边角已经发黑。她掏出怀里的旧书，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模糊的插图：“你看，玄术师用的药杵、药罐，都会刻‘玄纹’，能聚玄气。这药店以前肯定有，我们好好找，说不定能找到‘高阶炼器材料’！”
罗盘在王大锤怀里轻轻震动了一下，那老气横秋的小孩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别听这半吊子瞎掰，她连‘玄纹’和‘普通木纹’都分不清，一会儿指不定把破烂当宝贝。”
王大锤没接话，只是弯腰开始翻找。他对 “高阶炼器材料” 没兴趣，只希望能找到点没发霉的药材 —— 黑爷说过，基地里的医生收干净的草药，一斤能换两瓢干净水。不过既然林晓晓这么积极，他也没拦着，毕竟这姑娘昨天帮他认出了过期的消炎药，也算有点用。
两人在药店里分头搜索。林晓晓围着倒在地上的货架打转，时不时拿起个旧药罐、旧药勺，对着书比对半天，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不像…… 这个玄纹太浅……” 王大锤则在柜台后面翻找，手指突然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是个紫檀木做的药杵，杵身刻着一圈圈纹路，摸起来光滑冰凉，不像普通木头。
“林晓晓，你来看这个！” 王大锤把药杵递过去。
林晓晓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把药杵捧在手里，又翻出旧书比对：“玄纹！你看这圈纹，是‘聚气玄纹’！这是高阶炼器材料啊！能用来做‘玄气药鼎’，炼出来的丹药效果翻倍！” 她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抓着药杵的手紧了紧，“快给罗盘转换！说不定能出‘高阶药鼎’，以后我们就能自己炼丹药，不用捡破烂了！”
王大锤有点犹豫。这药杵看起来确实比普通废品精致，但罗盘的转换从来没个准头 —— 上次金条都能变成骂人的小金人，这次要是转换出个没用的玩意儿，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别犹豫啊！” 林晓晓推着他的胳膊，“这可是高阶材料，错过就没了！你想想，有了药鼎，我们能炼‘疗伤丹’‘体力丹’，到时候基地里的人都得求着我们换！”
罗盘又震动起来，带着点不屑：“她也就敢吹吹牛。这药杵顶多算‘低阶玄具残料’，还高阶呢，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转换试试也行，说不定能出个能用的玩意儿。”
王大锤被说动了。他掏出罗盘，把药杵放在上面，深吸一口气 —— 上次转换充电宝耗了不少玄气，这次得省着点用。他集中注意力，将身体里那股微弱的热流（扛废品攒下的苦力玄气）往手指上聚，轻轻按在罗盘的符文上。
罗盘的符文瞬间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芒裹住药杵，药杵在光里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个巴掌大的小杵子 —— 杵身还是紫檀木色，杵头却刻着个迷你的蒜臼图案，看起来像个玩具。
“这…… 这是药鼎？” 林晓晓愣住了，手里的旧书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王大锤也懵了，拿起小杵子试了试 —— 杵头轻轻一碰旁边的石头，居然自动转了起来，像是在捣什么东西。他赶紧把杵子拿开，生怕把石头捣成粉。
“什么药鼎啊，” 罗盘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这是‘自动捣蒜杵’，能自动捣蒜、捣辣椒，就是不能炼丹药。你那半吊子军师，连‘聚气玄纹’和‘普通木纹’都分不清，还高阶材料呢，笑死人了。”
林晓晓的脸瞬间红了，从耳根红到脖子，她捡起地上的旧书，翻来翻去，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啊…… 书里明明说这种纹路是聚气玄纹…… 难道是书印错了？”
“不是书印错了，是你眼神差！” 小金人突然从王大锤怀里探出头（他昨天把小金人塞进了外套内兜），叉着腰骂道，“那破纹路是木匠刻的装饰纹，跟玄气半毛钱关系没有！你个半吊子玄术师，别在这儿误人子弟了，赶紧回家卖你的假符箓去吧！”
“你闭嘴！” 林晓晓被骂急了，伸手就要去抢小金人，“你个只会骂人的破金人，懂什么玄术！”
“我懂的比你多！” 小金人也不示弱，“我可是仙界来的，什么玄具没见过？你手里那本破书，在仙界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两人（一人一金人）吵得不可开交，王大锤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捡起地上的自动捣蒜杵，试了试 —— 把昨天剩下的半块面包干放进去，杵头果然自动转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面包干捣成了粉。
“算了算了，” 王大锤把捣蒜杵揣进兜里，“至少还能用，以后捣个野菜、磨个干粮都方便，不算白忙活。”
林晓晓还想说什么，突然捂住鼻子，皱起眉头：“什么味儿啊？好臭……”
王大锤也闻到了 —— 是一股腐臭混合着甜腻的味道，从药店后门飘进来，还伴随着 “嗡嗡” 的声音，像有无数只飞虫在振翅。
“不好！” 王大锤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上次遇到的毒蛾妖 —— 那味道，跟毒蛾妖翅膀上的粉末味很像，只是更浓。
他赶紧拉着林晓晓往门口跑，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一只比上次遇到的毒蛾妖大两倍的飞蛾从后门飞出来 —— 翅膀是深紫色的，上面的粉末像黑雪一样往下掉，掉在地上的草叶瞬间就黄了，还冒起了细小的白烟。
“毒蛾妖！还是只高阶的！” 林晓晓吓得脸都白了，躲在王大锤身后，“它…… 它的粉末能腐蚀玄具，我们的道具没用！”
毒蛾妖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翅膀扇动着，朝他们飞过来。王大锤赶紧掏出放电充电宝，按下按钮 —— 上次转换的放电充电宝还有两次电量，他本来想留着应急，现在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一道电流从充电宝里射出来，打在毒蛾妖的翅膀上。毒蛾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翅膀上冒出一股黑烟，但并没有受伤，反而变得更凶了，加速朝他们扑过来。
“没用！” 林晓晓尖叫道，“它的翅膀有浊气保护，普通电流伤不了它！快用喷火平底锅！”
王大锤赶紧掏出喷火平底锅 —— 上次转换的喷火平底锅还有三次燃料，他按下按钮，一道火苗从锅底喷出来，朝毒蛾妖烧去。
毒蛾妖果然怕火，赶紧往后退，但翅膀扇动的粉末却越来越多，飘得满街都是。王大锤和林晓晓只能躲在废品车后面，不敢露头。
“怎么办啊？” 林晓晓声音发颤，“它一直不走，我们迟早会被粉末熏到！”
王大锤也急了 —— 放电充电宝和喷火平底锅的能量都有限，耗不了多久。他摸了摸怀里的罗盘，心里默念：“罗盘，想想办法，能不能转换个能对付它的道具？”
罗盘震动了一下，声音有点犹豫：“我现在能量不足，只能转换低阶道具…… 不过你兜里不是有个旧打火机吗？可以试试转换个‘驱蛾符’，说不定能管用。”
王大锤赶紧掏出兜里的旧打火机 —— 这是上次从废弃商场捡的，气已经不多了，平时用来点篝火。他把打火机放在罗盘上，刚要输玄气，就听见林晓晓大喊：“我有办法！我会驱妖咒！”
林晓晓掏出怀里的半盒粉笔，蹲在地上快速画了个符阵 —— 符阵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像个涂鸦。她抓起放电充电宝，放在符阵中间，嘴里念道：“天地玄黄，日月无光，驱妖除魔，…… 呃，后面怎么念来着？”
她卡壳了，急得额头直冒汗。毒蛾妖趁机朝他们扑过来，翅膀上的粉末离他们只有几步远。
“别念了！快转换！” 王大锤赶紧输玄气到罗盘上。
罗盘的符文亮了起来，打火机在光里慢慢变成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飞蛾图案。
“驱蛾符！快扔出去！” 罗盘的声音有点急促。
王大锤赶紧抓起符纸，朝毒蛾妖扔过去。符纸在空中炸开，变成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里传来毒蛾妖的尖叫。等烟雾散去，毒蛾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色的黏液。
两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林晓晓看着地上的符纸残骸，脸又红了：“对不起，我…… 我没想起驱妖咒，还差点害了你。”
“没事，” 王大锤摆摆手，“至少我们没事，还拿到了个捣蒜杵，不算亏。” 他掏出怀里的捣蒜杵，递给林晓晓，“这个给你，以后你捣药能用。”
林晓晓接过捣蒜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 下次我一定好好背咒语，不会再出错了。”
罗盘轻轻震动了一下，声音带着点难得的温和：“其实她也不算全错，刚才画的符阵虽然歪歪扭扭，但也算有点聚气效果。以后多练练，说不定能成个像样的玄术师。”
王大锤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他知道，这只是末世里的一个小插曲，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但有林晓晓这个 “半吊子军师”，有罗盘和小金人，或许这末世求生之路，也没那么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