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药店的玻璃门早被风刮得只剩个框，碎渣子混着灰尘在门槛上堆了半尺高。王大锤推着车刚进门，就被一股刺鼻的霉味呛得直咳嗽 —— 货架上的药盒大多烂成了纸泥，只有少数玻璃瓶装的药片还勉强能看出形状，瓶身蒙着厚厚的灰，像裹了层老树皮。
“小心点，” 林晓晓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半本卷边的《基础玄术解读》，眼镜滑到了鼻尖上，“我爷爷说过，末世后的药店容易藏‘阴邪’，尤其是装过驱虫药的柜子，可能会吸引妖兽。”
王大锤 “嗤” 了一声，弯腰捡起个没摔碎的玻璃药瓶：“什么阴邪，我看就是你玄术书看多了。这地方除了灰就是霉，连只老鼠都没有 ——”
话还没说完，耳坠里突然传来灰老鼠尖细的叫声：“快跑！头顶有东西！”
王大锤猛地抬头，就见天花板的破洞里挂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 是毒蛾妖！比上次在便利店遇到的那只还大，翅膀展开有课桌那么宽，紫色的鳞粉像碎纸屑似的往下掉，落在地上的药盒瞬间就被蚀出了小洞。
“是毒蛾妖！” 林晓晓尖叫一声，慌忙往后退，怀里的旧书掉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响，“它的鳞粉能腐蚀玄具，快用你的放电充电宝！”
王大锤早把充电宝掏了出来，手指按在红色按钮上，却没敢立刻按下去 —— 上次在西边废墟用的时候，这玩意儿的电流连石头都能打黑，要是误伤了林晓晓，或者把药店的架子弄塌，里面的 “高价值废品”（林晓晓说旧药杵可能是炼器材料）就全毁了。
“你快躲到货架后面！” 王大锤推了林晓晓一把，自己举着充电宝慢慢往后退。毒蛾妖显然盯上了他手里的 “发光玩意儿”，翅膀扇动着朝他扑过来，鳞粉像雨点似的洒下来。
王大锤赶紧按下按钮，一道蓝白色的电流从充电宝顶端射出去，正好打在毒蛾妖的翅膀上。毒蛾妖发出 “滋啦” 一声怪叫，翅膀上的紫色鳞粉掉了一大片，歪歪扭扭地跌落在地上，撞翻了一堆药瓶。
“有效！” 林晓晓从货架后面探出头，眼睛亮了，“再打它的头！它的弱点在头部！”
王大锤刚要按第二次按钮，就见林晓晓突然抓起地上的旧书，翻到某一页大声念起来：“天地玄黄，雷霆万钧 ——” 她本来想念驱妖咒，结果慌乱中翻错了页，念的是 “自爆符” 的咒语，“此器为引，爆！”
“别念了！” 王大锤心里咯噔一下，就见手里的充电宝突然开始发烫，顶端的电流滋滋作响，像是要炸开似的。他赶紧把充电宝扔在地上，拉着林晓晓往门外跑，刚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 “嘭” 的一声闷响 —— 充电宝没炸，反而喷出一团白雾，把追上来的毒蛾妖裹了进去。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林晓晓惊魂未定地扶了扶眼镜，看着白雾里不断传来的 “嗡嗡” 声，“我明明念的是自爆咒，怎么变成烟雾弹了？”
王大锤喘着气，从怀里掏出罗盘 —— 铜盘正在微弱地震动，那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蠢货！你那半吊子搭档念错咒语，差点把我的转换品搞炸！要不是我及时调整了能量，你们现在已经被毒蛾妖的鳞粉腐蚀成渣了！”
“是罗盘救了我们？” 林晓晓凑过来，盯着罗盘上的符文，“我就说这罗盘不简单，上面的符文像是仙界的‘乾坤纹’，我在爷爷的旧书里见过，说是能稳定能量波动。”
王大锤没理她的玄术解读，快步走回药店门口 —— 白雾已经散了，毒蛾妖躺在地上，翅膀被白雾熏得发蔫，显然失去了攻击力。他捡起地上的充电宝，还好没坏，就是外壳有点烫。
“别研究罗盘了，赶紧找你说的‘炼器材料’。” 王大锤把充电宝揣进怀里，“这毒蛾妖说不定还有同伙，我们得快点。”
林晓晓点点头，蹲在地上翻找起来。她在最里面的货架后面找到个旧药杵 —— 黑褐色的木头，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杵头沾着点没洗干净的药渣。“就是这个！” 她兴奋地举起来，“你看这花纹，是‘聚气纹’，虽然磨损了，但肯定是高阶炼器材料，用它转换，说不定能出玄器！”
王大锤接过药杵，掂量了一下，挺沉的，看起来跟普通的木头没什么区别。“你确定这不是普通的药杵？” 他怀疑地问，“别跟上次似的，把会骂人的小金人当成招财法器。”
“这次肯定没错！” 林晓晓拍着胸脯保证，“我爷爷说过，带聚气纹的木头都有‘玄气共鸣’，你把它放在罗盘上试试，要是符文亮了，就说明是真的。”
王大锤照做，把药杵放在罗盘上。铜盘的符文果然亮了一下，虽然没之前转换金条时那么亮，但确实有反应。“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他嘀咕道，“那现在转换？”
“等等！” 林晓晓突然拦住他，“我得先画个‘聚气阵’，这样转换出来的道具会更稳定。我爷爷说过，高阶材料转换需要‘阵纹辅助’，不然容易出废品。”
她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粉笔，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又在圆圈里画了几道横线，说是 “简易聚气阵”。“好了，现在可以转换了。” 她退到一边，期待地看着罗盘。
王大锤深吸一口气，把玄气输进罗盘。铜盘的符文亮起来，药杵慢慢被白光包裹。林晓晓紧张地攥着拳头，嘴里念念有词：“出玄器，出玄器……”
白光散去，药杵变成了个巴掌大的小杵子 —— 木头材质，杵头还是黑褐色，只是多了个小按钮。王大锤按了一下，杵子突然开始自动捣动，速度还挺快，像是在捣药。
“这…… 这是玄器？” 林晓晓愣住了，“怎么看起来像个自动捣蒜的？”
罗盘的声音带着点嘲讽：“还高阶炼器材料呢，就是个普通的旧药杵，上面的聚气纹早就磨损完了，能转换出个自动捣蒜的杵子，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王大锤忍不住笑了：“我看你这半吊子玄术师，还是别研究炼器材料了，先把咒语念对再说吧。”
林晓晓脸一红，不服气地说：“这次是意外！下次我肯定能找着真的高阶材料，转换出玄器给你看！”
王大锤没跟她争，把自动捣蒜杵揣进怀里 —— 虽然不是玄器，但以后捡到野菜或者草药，至少能自动捣碎，也不算没用。他又在药店里找了些没发霉的包装药品，放进储物盒里，然后推着车往老鼠洞走。
路上，林晓晓一直在翻那本旧书，时不时跟王大锤说些玄术术语，比如 “玄气纯度”“阵纹类型”，虽然王大锤大多听不懂，但也没打断她 —— 至少有个人说话，比自己一个人捡破烂有意思多了。
快到老鼠洞时，耳坠里传来黑爷的声音：“小心点，李三炮的人在附近晃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王大锤心里一紧，赶紧把罗盘和小金人往怀里塞了塞，对林晓晓说：“等会儿进去别说话，里面有老鼠妖，它们能帮我们放风，要是李三炮的人来了，我们能及时躲起来。”
林晓晓点点头，紧张地攥紧了怀里的旧书。她以前被李三炮抢过玄具碎片，知道这个人的厉害，要是被他发现罗盘，肯定没好果子吃。
两人悄悄走进老鼠洞，黑爷正坐在稻草堆上，看到他们进来，压低声音说：“李三炮的人在洞外五百米处，有五个，手里拿着铁棍，好像在找一个‘会转换废品的铜罗盘’。”
“他们怎么知道罗盘的事？” 王大锤皱起眉头。
“好像是上次跟你抢金条的流民说的，” 黑爷道，“那些流民被李三炮抓住了，把你有‘会骂人的小金人’和‘能转换废品的罗盘’的事全说了。李三炮现在到处找你，说是要‘请’你去基地‘做客’。”
王大锤心里暗骂那些流民，面上却不动声色：“黑爷，能不能帮我们挡一下？我们想在洞里待几天，等李三炮的人走了再出去。”
黑爷点点头：“没问题，我让崽子们在洞外盯着，要是他们过来，就用石头砸他们，把他们引开。不过你们得给我点吃的，我这洞里的老鼠还等着吃饭呢。”
王大锤从储物盒里拿出两包苏打饼干，递给黑爷：“这些先给你，等我们出去了，再给你带更多。”
黑爷接过饼干，满意地点点头，让身边的灰老鼠去安排。林晓晓看着洞里的老鼠们，有点害怕，但也没说什么 —— 在末世里，能有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已经很不错了。
王大锤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罗盘：“接下来怎么办？李三炮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老鼠洞里。”
罗盘震动了一下：“还能怎么办？找更多的‘高价值废品’，转换出更强的道具，等你玄气够了，我就能解锁‘定向转换’，到时候别说李三炮的人，就是高阶妖兽也不怕。”
“高价值废品哪里有？” 王大锤问。
林晓晓突然开口：“我知道一个地方 —— 旧玄术协会废墟。我爷爷说过，那里以前是玄术师的聚集地，有很多旧玄具和功法卷轴，虽然末世后大部分都被毁了，但肯定还有残留的‘高价值废品’。而且那里离这里不远，只有三公里。”
王大锤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们明天就去！”
“可是那里很危险，” 林晓晓犹豫道，“我听说旧玄术协会里有‘纸人妖’，是末世前玄术师用来祭祀的纸人变的，怕火，但攻击性很强。”
“怕火就好办，” 王大锤拍了拍怀里的喷火平底锅，“我们有这个，还怕纸人妖？”
罗盘也附和道：“旧玄术协会里肯定有造化炉的碎片线索，去看看也好。不过你得先攒够玄气，别到时候连转换道具的力气都没有。”
王大锤点点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 他得好好休息，明天要去闯旧玄术协会，说不定会遇到更危险的情况。林晓晓坐在他旁边，还在翻那本旧书，时不时用粉笔在地上画着什么，像是在研究阵纹。
洞里很安静，只有老鼠们的 “吱吱” 声和罗盘偶尔的轻微震动。王大锤知道，从明天开始，他的末世求生之路，会变得更加艰难，但也更加有意思 ——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了林晓晓这个半吊子军师，有了罗盘这个傲娇的金手指，还有黑爷这群老鼠盟友，他好像不再那么害怕末世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