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时节,蝉鸣声声,八人来到“木艺镇”。镇上的“巧木堂”是百年木雕老铺,铺主秦木匠的手艺出神入化,他刻的人物、花鸟,栩栩如生,尤其是他的“镂空雕花”,层层叠叠却不见拼接痕迹,一件“百鸟朝凤”木雕曾被选为贡品,摆在皇宫的御书房里。
可近来,巧木堂的木雕却频频出问题——新刻的摆件,刚卖出去就发现花纹开裂,有的镂空处甚至直接断裂;最让人心疼的是,一批准备送往寺庙的“观音像”,木雕的衣纹处竟有虫蛀的痕迹,佛像的手指也断了两根。秦木匠检查了木料的干湿、刻刀的锋利度,都找不到原因,只在断裂的木雕里,发现了木材的年轮杂乱,显然是用了新伐的杂木。
“前日给张员外刻的‘松鹤延年’屏风,刚送货上门,仙鹤的翅膀就掉了,”秦木匠抚摸着断裂的木雕,声音里满是痛心,“这是我用三十年的老黄杨木刻的,怎么会这么不经用?”
宋亚轩拿起一块开裂的木雕碎片,对着光细看,发现木材的纹理扭曲,还有细微的虫洞:“这不是老黄杨木,是新伐的速生杨,质地疏松,还没经过防虫处理,才会开裂生虫。”他又查看断裂的观音像手指,发现刻痕粗糙,像是用钝刀硬凿出来的:“有人用了劣质木料,还偷工减料,才会出这样的错。”
刁刁在木雕工坊的废料堆里,找到一堆速生杨木料,旁边还有几把磨损严重的刻刀,刀刃上的缺口与粗糙的刻痕吻合:“这些东西不是巧木堂常用的,看来有人故意换了木料和工具。”
镇上的木匠说,秦木匠的儿子秦小树,最近总嫌父亲的手艺太慢,还说“现在的人只看样式,不看木料,何必这么较真”。秦小树跟着父亲学了五年木雕,却总想着快点赚钱,偷偷用速生杨仿刻父亲的作品,被秦木匠骂过好几次。“前日我还看到他在工坊里用钝刀刻东西,劝他磨磨刀,他说‘快点刻完交差就行’。”
八人找到秦小树时,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打磨一件木雕,用料正是速生杨,旁边放着那几把钝刀。见八人进来,他慌忙把木雕藏到柜子里。
“小树,是你用了速生杨,还用钝刀刻坏了木雕?”巧木堂的老伙计问道。
秦小树梗着脖子:“我就是想快点做出成品,老黄杨木那么贵,速生杨一样能刻出样子,谁看得出来?”他觉得父亲太固执,现在的顾客只图便宜,用劣质木料既能省成本,又能快点赚钱,没想到会出这么多问题。
“木雕先选木,选木先选人,”秦木匠闻讯赶来,指着院里的老黄杨木,“我师父当年教我,‘一寸木,一寸心’,好木料要等,好手艺要磨,一点急都不能有。你用速生杨充老黄杨,用钝刀充巧匠,这不是做手艺,是砸招牌!”
说着,秦木匠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本《木雕心法》:“这是我年轻时的练习笔记,里面记着每种木料的特性和刻刀的用法,你拿去看。若你肯沉下心学,我教你怎么辨木、运刀,手艺是练出来的,不是糊弄出来的。”
秦小树捧着手记,上面的字迹里藏着对木料的敬畏,想起父亲为了等一块好木料,守在山林里半个月的场景,顿时红了眼眶,跪在地上:“爹,我错了!我不该贪快,更不该用劣质木料毁了您的名声!”
秦小树把速生杨木料全部烧掉,跟着父亲重新学选木、磨刀、运刀。他耐着性子用老木料练习,一点点打磨手艺,半年后,他刻的“梅花笔筒”,刀法虽不如父亲精湛,却也纹路清晰,得到了顾客的认可。秦木匠看着,欣慰地说:“刻刀下的精粗,不在快慢,在用心,你总算懂了。”
离开木艺镇时,巧木堂的木屑香混着蝉鸣,在夏日的阳光里弥漫,沉静而踏实。贺峻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黄杨木木雕,笑道:“这木雕好不好,不在样式多花哨,在木料纯不纯,刀法精不精,心诚了,普通木料也能刻出灵性。”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把小小的刻刀,用老黄杨木根刻成,刀柄上刻着“精工”二字,古朴而锋利。他递给刁刁:“这木雕要讲究‘料真、刀准、心细’,才能刻出传世之作,就像做人,要经得起等待,耐得住打磨,才能显出真性情。一点浮躁,便会像速生杨的木纹,看似光鲜,终究难成大器。”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拂过刀刃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刻刀下的专注,轻声道:“刻刀下的精粗,藏着匠人的品性。偷工减料只会留下粗劣的作品,用心打磨,才能刻出经得起时光的佳作。”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木雕上的光泽,温润而坚定。
马蹄声伴着刻刀的“沙沙”声远去,木艺镇的老槐树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光影,与工坊里的木屑交织成一幅踏实的画。八人知道,江湖的手艺传承中,有时就藏在这一块木料、一把刻刀中,一点贪快,一丝敷衍,便能让匠心失了精度,而坚守本心,精益求精,才能让木雕在岁月的流转中,愈发温润,愈发有神。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木艺镇的木雕,在时光的雕琢中,愈发精细,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