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语道破“倾城之恋”,如惊雷炸响在无双姥姥与梦心间,两人脸色霎时再变,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戒备。
无双姥姥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咬牙冷笑道:“沈副帮主果然博闻强识,连这等隐秘都知晓!
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倾城之恋乃我无双城至高绝密,更是护城者世代守护之誓,岂能轻易示于外人?
尤其还是天下会之人!老身纵然身死,也绝不可能将它交给你!”
“哦?是吗?”
沈浪闻言,脸上不见丝毫愠怒,反而笑意更深,仿佛早料到她会如此回答。
他目光悠然扫过广场上惊惶未定的无双城众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姥姥忠义,不惜己身,令人佩服。您个人的生死,自然可以不放在心上。甚至这位梦姑娘的安危,您或许也愿为了守护秘密而牺牲。”
他话锋微微一顿,语气骤然转冷,如同寒冰乍裂:“但,这满城无辜百姓的性命呢?您守护无双城一生,难道也忍心让他们为您坚守的秘密……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
“你!”
无双姥姥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沈浪,“你这是在威胁老身?!天下会便是如此行事的吗?!”
一旁的独孤鸣此刻也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勉强挣扎出来,听到沈浪此言,色厉内荏地喝道:
“沈风云!你休要猖狂!我无双城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拼?”
沈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侧头看向独孤鸣,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独孤少爷,或许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并非在与你商量,更非威胁。”
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重若千钧:“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你们拒绝后,必将发生的事实。”
他目光重新落回无双姥姥脸上,缓缓道:
“今日,我孤身前来,只带走这个冒牌城主,并好言相劝,已是给足无双城面子,看在剑圣前辈和这百年基业的份上。我沈浪,不喜欢杀人,尤其不喜欢杀无谓的人。”
“但,”
他声音微沉,仿佛带着一丝无奈,却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若你们执意拒绝天下会的‘好意’,下次再临此地的,便不会是我了。”
广场上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沈浪轻轻吐出那个令如今江湖闻之色变的名字:“届时,来的将会是我的三师弟,飞云堂主——步、惊、云。”
“步惊云”三字一出,仿佛有无形寒流瞬间席卷全场!
所有无双城护卫,包括释武尊和独孤鸣在内,无不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步惊云!
“不哭死神”!
其名号并非来自煊赫的战绩,而是来自那冷酷到极致、出手绝不容情的作风!
所过之处,往往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其凶名之盛,犹在武功之上!
若说来的是深不可测、行事尚有回旋余地的沈浪,众人尚存一丝侥幸。
但若来的是那个冷酷无情、唯命是从的步惊云……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无双城恐怕真的会变成一片死地!
就连刚硬的无双姥姥,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也是猛地一缩,脸上肌肉抽搐,最终化为一声无力又绝望的叹息。
她可以不顾自己生死,却不能拉着整座城陪葬。
沈浪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三师弟啊三师弟,你这‘不哭死神’的名头,果然比我这副帮主好用得多。恶人还需恶人磨,这锅,你先背着吧。”
他面上却依旧淡然,看着沉默下来的无双姥姥,缓声道:
“如何?姥姥现在是否觉得,让沈某观摩一下那传说中的一招,代价或许……并非不能接受了?至少,能换得此城安宁。”
无双姥姥闭上眼睛,脸上挣扎之色变幻数次,最终尽数化为颓然。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声音沙哑道:“……罢了,罢了……或许这便是天命……老身……答应你了。”
她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沈浪:
“但你必须发誓!观摩之后,即刻带走人面使,并保证天下会……尤其是步惊云,绝不再因此事侵犯无双城!”
“可以。”
沈浪爽快点头,“我以天下会副帮主之名保证,只要无双城俯首称臣,日后安分守己,不再与天下会为敌,我方才所言,必然兑现。”
“好……你随老身来吧。”
无双姥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对梦示意了一下,转身步履蹒跚地向着关圣庙深处走去。
梦眼神复杂地看了沈浪一眼,默默跟上。
沈浪随手提起被封住穴道、面如死灰的人面使,如同提着一件行李,悠然随行而去。
留下广场上面面相觑、惊魂未定的独孤鸣、释武尊以及一众护卫,望着那消失在庙门深处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充满了屈辱、后怕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无双城的尊严,今日被彻底践踏。
但至少,城,暂时保住了。
而那座古老的关圣庙深处,尘封着惊天动地一击的秘密,终于要向一个外人,缓缓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沈浪能否如愿参透那需要至情至性方能引动的“倾城之恋”?
一切,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