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忙活,终于把这些灵稻收割妥当,脱粒、扬净后,
装成了几袋颗颗饱满、透着淡淡莹白光泽的灵米,齐齐运到了李子游面前。
郗合倪将最后一袋灵米搁在院角青石板上。
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却不见半分疲惫。
这灵田的灵气当真养人,连带着干农活都成了惬意事。
柳俊生站在一旁,看着袋中灵米圆润饱满,指尖轻触竟能感觉到一丝温润,
眼底满是感慨,这米比京都粮铺里最顶级的贡米还要金贵几分。
高大有攥着衣角,眼神直勾勾盯着米袋。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只觉得这几个月的辛苦,都值了。
李子游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米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先休息休息吧,下一茬不着急。”
说罢,他转身进屋,很快拎出三个小布袋,分别递到三人手中:
“这就是你们收成的灵米,普通人也能吃,还能滋养身体。”
“但记住,不能一顿吃太多,否则消化不了里面的灵气。”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郑重:
“你们可以分给家人,但要适量。”
“这米太过珍贵,千万别在别人面前露出来,免得被有心之人盯上,招来祸事。”
三人闻言,齐齐郑重点头。
柳俊生刚从鬼门关回来,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郗合倪浸淫官场多年,这点警惕性早已刻在骨子里。
就连高大有,也是从难民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见过太多因一点好处就起的龌龊心思,自然不敢怠慢。
李子游瞧着三人神情,知道他们听进去了。
随即又转身拿出三袋沉甸甸的碎银子,逐一递过去:
“我怕你们手头拮据,这点银子你们拿着,平日里添置些东西也方便。”
“至于粮食,宅院里的粮库管够,想吃多少就去找老周要,他手里有钥匙。”
三人捏着手中的碎银子,只觉入手沉得很。
心里都暖烘烘的,连连道谢,这才拿着灵米和银子,慢慢退出了院子。
刚走到田埂上,柳俊生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眼里闪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咱们这几日忙活累了,不如出去松快松快?”
“京都的‘醉红楼’你们听过吧?”
“那可是京城头一号的花楼,里面的曲儿、诗会都是顶好的,今儿个咱们就去那儿好好放松放松!”
他这话可不是随口说的——前几日悄悄托人打听京都的消息,
得知柳明轩早已顶替了他的位置,还跟着使团去了边境小国,
柳府那边应该只以为他死了,自然不会注意到他这边。
这么一想,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觉得浑身轻快,觉得京都的凶险早已离自己远去。
此刻去醉红楼也好,既能放松放松,也能缓解这阵子的疲惫。
郗合倪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从前身为鸿胪寺寺卿时,
陪客应酬去的都是教坊司,醉红楼倒不常来;如今辞官了,教坊司去不成了,倒有些怀念。
可一旁的高大有却瞬间红了脸,攥着银子的手紧了紧,头也低了低,讷讷道:
“俺、俺年纪还小,去那种地方不合适……而且这银子,俺想留着给弟弟妹妹买些吃的。”
柳俊生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更欢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醉红楼虽说是花楼,可里头的姑娘个个才貌双全。”
“里头的诗会、曲会都是顶雅的场面,又不是什么龌龊去处。”
“再说,你再过一两年,也该到议亲的年纪了。”
“现在不多见见这般场面,将来有了媳妇管着,你还能随意出来吗?”
这话戳中了高大有的心思,他挠了挠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动摇。
柳俊生见状,又补了一句:
“银子你尽管放心,今儿个我请客,保准让你听得痛快、看得尽兴!”
高大有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眼里泛起几分期待。
见高大有松了口,郗合倪在一旁看着,笑着附和:
“行,那咱们就去瞧瞧,也当是重温旧时光了。”
三人说定,便各自回家里收拾。
柳俊生翻出一件月白色长衫,又找了把题着墨竹的折扇。
往腰间系了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这还是他从前在京都常穿的行头。
郗合倪则换上一件藏青色锦袍,领口绣着暗纹,虽不张扬,却难掩周身沉稳气派。
经过灵田灵气的滋养,他原本略带沧桑的面容竟添了几分英挺,
鬓角的细纹都淡了些,更显成熟男人的韵味。
高大有翻遍了行李,才找出一件半新的蓝色短打,攥着衣角抖了抖灰。
那短打倒洗得干干净净,他刚把短打穿好,就冲里屋喊:
“小妹,过来帮哥梳梳头发!”
高小妹踮着脚跑出来,仰着小脸扯了扯他的短打角,大眼睛滴溜溜转:
“哥,这么晚了还换衣裳、梳头发,你要去哪呀?”
高大有耳尖腾地红了,慌忙别过脸,板起脸却没真生气: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啥?”
“不该问的别问!”
高小妹撇了撇嘴,伸手挠了挠他胳膊,哼道:
“小气鬼!”
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拿起木梳,踮着脚帮他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收拾妥当后,他站在两人身边虽还有些拘谨,却也透着股利落的精神劲儿。
收拾妥当,三人便结伴往京都而去。
柳俊生轻车熟路,领着二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
不多时,一座朱红大门、飞檐翘角的气派楼阁便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醉红楼”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串足有丈高。
红灯笼串随风摇曳,丝竹管弦之声伴着清脆的笑声传了出来,热闹得让人心里发暖。
刚到门口,几个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姑娘便笑着迎了上来,一边引着路一边声音娇俏地招呼:
“三位里面请呀!”
可还没等三人应声,一个穿着玫红色绸缎褙子的妇人就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