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法务战情室。
“对方的律师函来了，三封。”法务总监把文件夹拍在桌上。
第一封，来自一家国际pc巨头，指控未来科技在“文件系统分配表的恢复机制”上侵犯其专利；
第二封，来自另一家芯片巨头，指控“bIoS启动顺序优化算法”涉嫌抄袭；
第三封，来自一家国内代理公司，指控“中文输入法候选排序”与其旧专利“高度相似”。
“这是‘三叉戟’。”李军冷笑，“他们想同时拧断我们的软件、固件、应用的脖子。”
“先别泄气。”林杰翻开材料，目光落在“权利要求书”的关键段落。
“第一封里，他们把‘恢复’定义在‘固定区段’。”他敲了敲桌面，“我们的实现是‘滑动窗口+日志回放’，技术路线完全不同。”
“第二封，他们试图用一个‘过度宽泛’的bIoS权利要求去覆盖一切‘启动顺序优化’，但我们是‘热路径自学习’，不在它的保护范围。”
“第三封最狡猾。”林杰抬眼，“他们押注我们会害怕‘中文输入法’这一民用大杀器的舆论战。”
“怎么办？”法务问。
“反客为主。”林杰把白板拉过来，写下四个字：“专利池、开源。”
“短期，我们把自研的文件系统恢复模块、bIoS热路径优化、中文输入权重模型，做一个‘互不诉’的专利池，对国内中小厂商开放交叉许可——只要遵循我们的接口标准。”
“中期，我们把中文输入法的‘分词词典+排序权重’开源一半——用数据让‘旧专利’自惭形秽。对方若继续打，就把它引向‘公众利益与创新自由’的公共辩论场。”
“长期，我们拉上几家高校和研究所，发起‘基础接口标准联盟’，让专利变成护栏，而不是路障。”
“这会不会太硬？”宋阳担心。
“我们再硬一点。”林杰笑了笑，“把‘证据链’准备好。”
——
当天下午，未来科技召开发布会。
“我们尊重知识产权，但拒绝滥诉。”
林杰把三类技术模块拆开，逐一展示实现路径与时间线，投屏上同步滚动着代码片段的“首次提交时间戳”和第三方代码托管平台的“签名指纹”。
“我们邀请对方在公开场合进行技术对比。也欢迎主管部门与第三方机构共同见证。”
台下的闪光灯像雪，密集而锋利。
“有请下一位。”林杰侧身。
龙院士出现在台上。他只说了一句：“技术争议，用技术说话。”然后与林杰并排站着，接受所有镜头的注视。
——
夜里，雅典娜发来一封加密邮件。
“截获到对手内部沟通：‘通过国内某协会推动行业通告，建议政采慎用未来科技产品’。”
“想封我们。”李军冷笑。
“那就先把门打开。”林杰回信：“明天，把‘政府采购版’的产品资料发到相关部门，附上我们对‘安全、可控、可验证’的完整方案——把标准、接口、测试样例全部开给他们。”
“我们不怕比较。”
“我们怕不比较。”
——
半夜，林杰回到办公室。窗外江风猎猎。
他给陈静发了一条消息：“今晚会很晚。别等我。”
片刻后，回复跳了出来：“你在打仗，我在看家。”
他笑了，疲惫散了一半。
——
凌晨一点，技术鉴定材料最后一页落在打印盘上，仍有余温。
“把‘差异性证明’再走一遍。”法务总监揉了揉眉心。
“第一，文件系统：我们采用‘写前日志（wAL）+滑动窗口’的组合，崩溃后以时间序列回放恢复，一切基于‘可重放状态’；对方专利基于‘固定区段+快照’。两者在‘状态定义’与‘恢复粒度’上的根本不同，决定了不可能落入其权利要求。”宋阳逐条复述。
“第二，bIoS：对方的‘启动顺序优化’以静态规则表为核心，我们以‘热路径自学习’为核心，特征采集—打分—衰减—淘汰，全流程在线，且落在固件可升级的逻辑层，不触及其‘硬连线规则’权利界限。”
“第三，输入法：对方旧专利的‘词频+位置特征’模型过于宽泛，我们的排序权重加入‘会话上下文+领域意图’两类动态因子，并通过‘匿名行为反馈’完成个性化，完全不同范式。”
“再补一道保险。”林杰打开一个窗口，“把关键模块的提交记录交给公证处+时间戳服务（tSA）二次背书。任何人质疑，就请他去告公证处。”
“开源那一半？”
“今晚就发。”林杰看向运营，“写上三句话： —我们尊重每一道创造； —我们惩罚每一次抄袭； —我们拒绝每一纸吓唬。”
——
清晨，仓促睡了四十五分钟的团队被一阵掌声叫醒。
“Git星标破万。”运营举着手机，“评论区全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这是程序员的掌声。”李军笑。
“也是消费者的掌声。”林杰把热咖啡推到每个人手边，“他们不是看不懂技术，他们看得懂‘诚实’。”
——
午间，投资人来电。
“你们在挑衅巨头。”电话那头，谨慎的声音在说服，“和解，退一步，不寒碜。”
“我们在挑衅‘坏规则’。”林杰平静，“如果今天退一步，明天我们就退无可退。”
“你要想好后果。”
“我想好了。”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放到一旁，盯着窗外出神。
“怕吗？”宋阳问。
“怕。”林杰老实回答，“但怕也要往前走。”
——
傍晚，三方技术面对面会谈在江城举行。对方带来了各自的首席科学家与律师团。
“请就关键权利要求进行逐项对比。”第三方评审代表开场。
林杰没有铺垫，直接把自家实现的核心流程图放上墙，从‘定义—目标—约束—路径’四个维度，精准切开三个争议点，并当场跑了两组对比用例，打印了哈希与签名发给评审。
对方尝试用“等同原则”延展权利要求，被法务以两条判例挡下。
“技术，不是口水。”法务最后一句话落地，屋里短暂沉默。
会后，对方律师私下挤眉弄眼：“和解吧。”
林杰回以礼貌的笑：“法庭见。”
走出大门，江城的晚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他忽然觉得，肩上的重量轻了些许——不是因为对手退却，而是因为他们学会了如何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