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楚菀卿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个神色坦荡、细心维护她名节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趁人之危的小人…又想起那首调戏她的诗,脸上再次飞起红霞,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旁边的素晴看着自家小姐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傻笑,忍不住担心地问:“小姐,您…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
楚菀卿猛地回过神,赶紧收敛表情,故作镇定道:“没…没事!就是脚还有点疼。我闭目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
另一边,贾琮送走了楚菀卿,便带着惜春登上马车返回京城。
时辰已近中午,贾琮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京城八大名楼之一的“锦鸿楼”。今日是惜春生辰,自然要带她吃最好的!
锦鸿楼雅间内,贾琮点了一桌极其丰盛的菜肴:水晶肘子、芙蓉鸡片、松鼠鳜鱼、蟹粉狮子头…皆是酒楼的招牌名菜。又特意为惜春要了甜甜的杏仁茶和精巧的各色点心。
惜春何曾来过这等地方?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美食,眼睛都直了,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幸福。贾琮不断给她夹菜,看着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快乐的小仓鼠,心中也充满了满足感。
吃完大餐,贾琮又带着惜春逛起了街市。京城繁华,街边摊贩云集。贾琮给惜春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又挑了几个憨态可掬的泥娃娃,看到有卖精致鲁班锁和九连环的,也一并买下。凡是惜春多看一眼的小玩意儿,贾琮几乎都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很快,贾琮手里就提满了大包小包。
惜春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抱着新买的兔子布偶,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最快活的一天!
眼看日头偏西,估摸着赵文渊父子快要下值回府了,贾琮这才带着收获满满的惜春,登车往赵府而去。
贾琮带着惜春赶到赵府时,赵文渊与赵正诚尚未下值回府。贾琮便先领着惜春去拜见了赵老夫人和赵张氏。
赵老夫人一见惜春,便喜爱地拉到自己身边,对赵张氏道:“快瞧瞧,这就是我今日认下的干孙女,琮儿的妹妹惜春。多招人疼的孩子!”
赵张氏也是性情温婉之人,见惜春生得玉雪可爱,举止乖巧,又听闻是贾琮极为疼爱的妹妹,自是爱屋及乌,笑着拿出早已备好的一对赤金镶珠手镯作为见面礼。
正说着话,赵良弼和赵良翰兄弟俩也从学堂回来了。赵老夫人又将他们叫过来,介绍了新妹妹。赵家阳盛阴衰,兄弟俩骤然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都是惊喜不已,围着惜春问长问短,倒是把惜春闹了个大红脸。
就在这时,赵文渊和赵正诚也前后脚回了府。赵老夫人索性将人都叫到跟前,正式说了要认惜春做干孙女的事。
赵文渊捻须看着怯生生却又难掩灵秀的惜春,想起自己早夭的孙女,心中亦是微软,点头温言道:“既是夫人喜欢,自是好事。惜春丫头,日后便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常来玩耍。”
赵正诚夫妇看着惜春,也想起了那个无缘长大的女儿,心中酸涩又欣慰,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一时间,赵府上下因惜春的到来而充满了难得的温馨气氛。惜春感受着赵家众人真诚的关爱,心中暖暖的,先前在贾府所受的委屈似乎也冲淡了许多。
又坐了一会儿,贾琮见时辰不早,便带着惜春告辞出来,返回贾府。
回到自己院中,贾琮对惜春道:“四妹妹,今晚哥哥替你做个东道,你去请林姐姐、云姐姐、二姐姐、宝姐姐、三姐姐她们过来,咱们自己院里热闹热闹。”
惜春一听,高兴地连连点头,立刻跑去各院邀请。
贾琮又吩咐晴雯:“取十两银子去厨房,让她们务必做两桌最好的席面送来。”接着又叫来二等丫鬟岁安:“给你五两银子,去外面街上,把京城里‘桂香斋’、‘知味斋’这几家最有名号的点心,每样都买些回来。”
众人领命而去,小院里顿时忙碌起来。
到了晚间,被邀请的众人陆续到来。黛玉、湘云、迎春、宝钗、探春一个不落,贾宝玉自然是闻着热闹就跟来了。出乎意料的是,王熙凤和李纨也联袂而来,说是来给四妹妹贺寿,凑个趣儿。
贾琮忙将众人迎进来。姑娘小姐们和王熙凤、李纨坐了一桌,贾琮又让平儿、紫鹃、袭人、侍书等各位姑娘的大丫鬟布好菜后,也到另一桌坐下吃喝,不必伺候。
宴席开始,众人纷纷向小寿星惜春送上生辰礼。多是些精巧的玩物、首饰或女红。
最后,贾琮捧出一个铺着软垫的小篮子,里面竟是一只毛茸茸、圆滚滚、异瞳的临清狮子猫幼崽!小家伙才两个月大,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呀!小猫!”惜春惊喜得叫出声来,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扑到贾琮身边,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只柔软的小生命,喜爱得不得了,自己则顺势缩进了贾琮怀里,笑得无比开心。
这小猫实在太可爱,立刻成了全场焦点,连黛玉、宝钗都忍不住凑近观看。
湘云看得眼热无比,跃跃欲试道:“真可爱!我也好想要一只!”但随即想到自己在贾府并无固定住所,时常来往于贾、史两家,情绪又低落下来,悻悻地坐了回去。
贾琮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云妹妹既喜欢,那我便再买一只,就养在四妹妹院里。两只小猫正好作伴,后面那只就算养在你名下,日后你来府里,便可和四妹妹一同照顾它们,如何?”
湘云闻言,顿时又开心起来:“真的吗?谢谢琮三哥!”
贾琮又注意到黛玉看着小猫时眼中流露出的喜爱,但想到她素有的咳疾,并不适合饲养这类掉毛的宠物。他忽然想起原着中黛玉曾养过一只鹦鹉,心中便有了主意,打算过几日去寻一只聪明伶俐的鹦鹉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