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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的某处地下研究所,其深度和保密等级远超寻常基地。这里的空气经过多层过滤,恒温恒湿,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冰冷的、属于精密仪器的金属气息。光线是均匀而无影的冷白色,照亮了无数闪烁着指示灯的分析仪器、培养皿阵列以及高速运转的计算机服务器群,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

这里是与外界喧嚣隔绝的另一个世界,是组织庞大黑暗身躯中负责孕育“未来”的心脏之一。

宫野志保——代号雪莉——正站在一台复杂的色谱分析仪前,纤细的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而精准地操作着。她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茶色的短发利落整齐,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全神贯注工作时的绝对冷静。

屏幕上,复杂的分子式和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落,映在她冰蓝色的瞳孔中,被迅速解析、记忆、整合。她的思维高速运转,排除无关干扰,专注于眼前的难题——Aptx4869的最终完善与衍生应用。

一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递过来一杯刚刚泡好的黑咖啡,温度恰到好处。

志保没有回头,自然地接过,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提神醒脑。

“谢谢,明美姐。”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研究员特有的冷静腔调。

宫野明美站在她身侧,看着妹妹专注的侧脸,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复杂。她在这里负责协助志保的部分数据整理和实验室管理工作,远离了组织的血腥任务,生活平静得几乎不像一个组织成员。这一切,她都明白,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志保与那位“铃兰”小姐的良好关系。

“进度还顺利吗?”明美轻声问道,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她看不太懂、却知道足以惊世骇俗的数据。

“嗯。”志保简短地应了一声,视线没有离开屏幕,“细胞逆分化诱导的稳定性已经大幅提升,可控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四点七。接下来需要攻克的是大规模制备下的活性保持问题,以及…”

她顿了顿,指尖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另一组数据,“…针对特定基因序列的靶向优化。boSS希望它能具备更…‘精确’的用途。”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讨论一种普通药物的改良,而非一种能逆转生死、操控生命的禁忌之物。

明美沉默了一下。她偶尔会想起过去,想起自己差点因为那个“十亿元任务”而送命,想起对组织深深的恐惧和逃离的渴望。但那些记忆如今变得有些模糊和遥远了。现在的她,能和妹妹安然无恙地待在一起,能看着她做自己喜欢且擅长的研究,不用担心下一秒就被清理…这种“平静”,是过去的她无法想象的。

而带来这种改变的,是星野葵。

那个笑容甜美、眼神却时常让人看不透的女孩。

“说起来,前几天铃兰小姐送来了一些新的实验材料,”明美换了个话题,试图驱散心底那丝微妙的不安,“是从那个…工藤新一身上采集的最新样本。”

志保操作仪器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我知道。”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数据很有价值。彻底逆转后的身体指标,以及持续监控下的生理心理变化,为完善药物的长期影响提供了关键参数。”

她的话语完全从科研角度出发,冷静到近乎冷酷。那个曾经和她一样变小、一起在帝丹小学扮演小孩、 shared着巨大秘密的“同伴”,如今在她口中,只是“有价值的样本来源”。

明美看着妹妹,欲言又止。她有时会觉得志保变得有些陌生,更加沉静,也更加…封闭。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经倾注到了这些冰冷的数据和公式之中。

“你…不觉得…”明美犹豫着开口。

“觉得什么?”志保终于侧过头,看向姐姐,冰蓝色的眼眸里是一片纯粹的疑惑,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觉得他可怜?还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扭曲?”

她轻轻摇头,转回头继续工作。

“明美姐,我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工藤输了,所以他付出了代价。而我们…”她顿了顿,“…我们选择了赢的一方,并且拥有了继续研究的资源和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没有可是。”志保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铃兰为我们提供了这一切。她信任我,而我用我的研究成果回报这份信任。这很公平。”

她提到“铃兰”时,语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和…近乎依赖的信任。仿佛星野葵的存在,就是她逻辑世界里一个稳固的支点,保证了她的方程永远有解。

明美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志保,也更清楚,妹妹的逻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懈可击。在组织的阴影下,能获得这样的“安稳”,已是奢望。而志保,显然已经接受了这种以失去部分自由和道德纠结为代价的“安稳”,并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了科学的圣殿中,在那里,只有真理和答案,没有善恶与对错。

志保结束了这一阶段的分析,将数据保存加密。她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简单的黑色针织衫。

“我去休息一下。”她说着,朝实验室旁边的休息室走去。那里有舒适的沙发、专业的咖啡机,甚至还有一个摆满了各种语言科学期刊的书架——这些都是铃兰打着“提高研究员效率”的旗号,特意为她申请配置的。

休息室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志保打开,里面是几块造型可爱的抹茶马卡龙。盒子上贴着一张便签,画着一个简单的铃兰花图案,旁边写着:“辛苦了~补充糖分哦(?>?<?)”

志保拿起一块马卡龙,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看着那个铃兰花的图案,冰蓝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意。

对她而言,宫野志保的世界很简单:姐姐的安全,不受打扰的研究环境,以及…铃兰的友谊和认可。组织本身的善恶,外界的光明与黑暗,都与她无关。她脚下的土地或许建立在深渊之侧,但她头顶的星空——由数据和分子构成的世界——却无比清晰和纯粹。

她满足于现状。甚至可以说,这是她自父母离世后,所度过的最安心、最充实的时光。

她可以心无旁骛地追逐科学的极限,探索生命的奥秘,而不用担心下一秒就被送上实验台或者清理掉。至于那些研究成果会被用于何种目的…那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

铃兰会处理好的。她总是能处理好一切。

带着这种绝对的、甚至有些盲目的信任,志保将最后一点马卡龙送入口中,然后拿起一本最新的《自然》期刊,沉浸在了另一个纯粹理性的世界里。

窗外(虽然只是模拟窗外景色的高清屏幕)是永恒的夜色,而室内,只有书页翻动的轻响和研究员平稳的呼吸声。这里是她用才华和忠诚换来的象牙塔,也是组织未来最锋利的武器之一,正在被悄然打磨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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