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许知意加快脚步朝王婶所说的黑市方向走去。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投下长长的影子。她不时回头张望，确保没有人跟踪。
拐过机械厂锈迹斑斑的后墙，前方出现一条狭窄的巷子。许知意闪身躲进一处废弃的门洞，确认四下无人后，心念一动进入了空间。
许知意快步走进别墅，直奔二楼衣帽间。她在成排的衣服中翻找，最终选了一套打着补丁的藏蓝色工装，又挑了一条土黄色的头巾。对着穿衣镜，她掏出化妆品对自己进行改造——皮肤变得黢黑粗糙，两颊浮现出明显的高原红，连眼睛的形状都变得狭长了些。
这下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许知意对着镜子转了转，满意地点点头。她特意把声音也压得沙哑了些，试说了几句话，确保万无一失。
回到现实世界，许知意低着头，迈着外八字的步子走向巷口。两个穿着褪色衬衫的年轻男子靠在墙边抽烟，看到她过来，立刻警觉地直起身子。
老王家的。许知意压低嗓音说道。其中一人上下打量她一番，伸出两根手指：两分。
许知意从兜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零钱递过去。对方接过钱，侧身让出一条路。她低着头快步走进巷子，心跳如擂鼓。
巷子比想象中要热闹得多。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人们压低声音讨价还价。空气中混杂着粮食、油脂和汗水的复杂气味。
许知意慢慢走着，眼睛不断搜寻着需要的物资。一个摊位上堆满了成袋的面粉和大米，另一个摊位上挂着各种腌制的肉类。她在一个卖棉布的摊位前停下，挑了十几尺厚实的藏青色棉布，准备用来做冬衣。
正当她付钱时，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扶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许知意眼睛一亮，自行车在下乡生活中可是稀罕物！
同志，你这自行车怎么卖？她凑过去，手指轻轻抚过锃亮的车把。
男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这也买来没骑几次，新的在供销社要130，还要一张自行车票呢。他伸出食指，我这不要票，只要...这个数。
100？许知意故作犹豫，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价格简直太划算了！要知道在正规渠道，光是一张自行车票就值好几十块钱。
行！我要了...她正要从内兜掏钱，突然巷子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稽查队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整个黑市瞬间炸开了锅。
卖自行车的男子脸色大变，一把抓过许知意手中的大团结，把车往她手里一推，转身就跑。许知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消失在巷子拐角，不禁腹诽：好家伙！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四周一片混乱，摊主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货物，许知意推着自行车就往角落跑，途中撞到了一个卖活鸡的老大爷，几只母鸡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
眼看稽查队的手电筒光越来越近，许知意顾不得许多，连人带车闪进空间，同时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进来了。
咯咯哒！一只芦花母鸡扑腾着落在她脚边，惊魂未定地拍打着翅膀。
许知意愣住了。她之前一直不知道空间能不能容纳活物，这下可算验证了！看着在草地上悠闲踱步的母鸡，她欣喜若狂：太好了！这个空间可以进活物！
她在别墅里等了约莫半小时，估摸着外面应该安全了，才重新出来。巷子里的人群又渐渐聚集，摊主们像地鼠一样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继续未完的交易。
许知意找到那位卖鸡的老大爷，他正在清点剩下的三只母鸡。
大爷，刚刚跑的时候有一只鸡被我不小心带走了。她掏出钱，我这边把钱补给您，这三只也一起给我吧！
老大爷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讶：闺女，你全部都要啊？
是的，我...家里正好要办喜事，所以让我出来买点东西。许知意随口编了个理由。
行，闺女，我这鸡都养的很好的。大爷搓着手，突然压低声音，我...我还有鸡蛋，你要不要啊？
鸡蛋？可以啊，但是...许知意装作为难的样子，我拿不走啊。
我家就住在前面巷子口边上那个小院子。大爷指了指方向，等等你直接来我家里拿可以吗？
许知意眼睛一亮：可以的大爷！那...我还要买一些东西，我可以让他们都先把东西送您家里那边放着吗？我到时候一起来拉走。
可以可以，大爷连连点头，你让他们送到巷子口灰蓝色屋顶的小院子就行。
有了固定的收货地点，许知意采购起来更加肆无忌惮。她在黑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同志，这大米怎么卖？
玉米面来二十斤！
土豆给我装一麻袋！
这棉被怎么卖？太贵了...便宜点，我买三条！
每买一样东西，她就让摊主送到老大爷家。很快，灰蓝色屋顶的小院里就堆满了各种物资。
采购告一段落，许知意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去国营饭店碰碰运气。
饭店门口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红烧五花肉、酱焖鲤鱼。
她从空间掏出十个铝制饭盒，堆在柜台上，对服务员露出憨厚的笑容：同志你好，我想要5份五花肉和5份酱焖鱼。趁着递饭盒的功夫，她悄悄往服务员手里塞了一把糖——这是空间别墅里找到的大白兔奶糖。
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感受到手心里的糖，眼睛一亮。这个年代，糖果可是稀罕物。她迅速把糖塞进兜里，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同志，你买这么多菜干嘛呀？
我家里要办喜事呢，家里人让我来打包。许知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
行，你稍等。服务员麻利地把饭盒收进去，不一会儿就端出来摞得老高的饭盒，香气四溢。
谢谢你同志，你人真好。许知意凑近了些，诶同志，还有酱肉大包子吗？
还有呢，你要几个？
我想要三十个包子，三十个馒头。
服务员瞪大眼睛：这么多？但想到兜里的奶糖，还是点点头，行，我现在去给你装。
十分钟后，许知意抱着满满当当的食物走出饭店。她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手一挥，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热腾腾的包子在空间里会保持刚出锅的状态，这个功能她早就试验过了。
最后，她花一分钱在市场上租了辆平板车，去老大爷家把采购的物资全部拉走。当然，一出巷子口，这些物资就统统进了空间。
夜幕完全降临时，许知意恢复了本来面貌，哼着小曲往家走。她的空间里现在堆满了各种物资：粮食、肉类、日用品，甚至还有一辆九成新的自行车。就算下乡条件再艰苦，这些储备也够她用上好几年的了。
路过家属院门口的供销社时，她看到许母正在里面买东西，脸上带着笑容，想必是在为许心艾即将到手的工作高兴。许知意冷笑一声，加快脚步从门口走过。笑吧，等后天知青办的人上门，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