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巨石落入水面一样，在宁砚的心湖中炸开了惊涛骇浪。
宁砚：“......啊？”
他彻底愣住了，脑子就像被原始胎海之水泡过一样，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可......可以？可以什么？当老婆吗？！）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战斗消耗过度出现了幻听。
丝柯克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似乎觉得自己没说明白，需要进一步阐述，于是用她那特有的、分析般的语气平静地补充道：
“婚姻，据我了解，在提瓦特大陆，是人类社会中一种常见的契约关系形式，用于绑定利益、共享资源、延续血脉。”
“作为一种长期且相对稳定的契约，它或许有利于回旋技巧的传授与学习。”
她微微偏头，目光依旧冷静得像是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性能。
“从这个角度出发，接受你提出的‘学费’，才是合理的选择。”
“我同意了。”
宁砚：“......”
他张着嘴，看着丝柯克用讨论学术论文一样的语气分析着“当他老婆”的合理性和优点，整个人在风中凌乱，甚至画风都变了。
（不是......这也可以的吗？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喂！）
然而，丝柯克似乎已经单方面决定了这笔“交易”。
她不再看宁砚那副傻掉的表情，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片无尽的幽蓝，语气淡然却带着她一贯的认真。
“那么，用这个世界的契约之神的话来说，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言之罚。”
“作为契约的另一方，我会开始履行相应的......‘义务’。”
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婚姻契约的具体内容，然后基于她的理解说道。
“在此期间，我会确保你的生命安全和做好一名妻子，作为你传授‘回旋’的回报。”
“同时，”她终于再次将目光转回宁砚，那双眸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属于“妻子”的温柔，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对未知知识的探究欲。
“现在，告诉我，‘回旋’的第一课是什么？”
她已经进入了“学生”的角色，仿佛刚才达成的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学术合作条例。
宁砚看着眼前这位刚刚单方面确认了“婚姻关系”，此刻却只想立刻开始上课的“新娘”，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懵过。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看着丝柯克那双写满了“求知”二字、完全没有其他杂念的眼睛，终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算了......她开心就好......）
（教就教吧......）
他揉了揉眉心，努力将“老婆”这个词从脑海里甩出去，尝试着代入“老师”的身份。
“课程 1，”宁砚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回想着杰洛的教诲，“别对我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
丝柯克微微皱眉，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奇怪的期待？指什么？”
“呃......意思差不多是——对技巧威力和回旋功效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对教学进度的急于求成。”宁砚点点头，又补充道：“回旋是一种需要耐心和感悟的技巧，不能急功近利。”
丝柯克微微颔首，“我明白了......那么，具体的修行方法？如何入门？”
她的学习态度，认真得让宁砚这个“老师”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宁砚手腕一翻，那枚绿色的铁球再次出现在他掌心。
“首先，你需要感受它......”
幽蓝的原始胎海中，一场丈夫与妻子之间的“教学”就此展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课程 1，别对我抱有奇怪的期待，回旋的第一步是感受，坐下，闭上眼睛。”
丝柯克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种模糊的，缺乏量化指标的要求感到不解，但她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盘腿坐下，长长的睫毛在幽蓝光晕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精密实验。
宁砚坐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将铁球放入她摊开的掌心，引导道：“放松，别用你的力量去驱动它，只是用皮肤去感受它的重量、它的冰冷、它最细微的纹理......”
清晰地感觉到铁球的冰凉和沉甸甸的质感，但她的身体依旧微微紧绷，仿佛一台待机的精密仪器，随时准备处理分析数据。
“肌肉放松。”宁砚的手指极轻地拂过她的手腕，示意她卸力，“不要让肌肉察觉到力，让力量只在皮肤表层流转。”
然而丝柯克似乎很难理解这种晦涩抽象的东西，过了许久手中的铁球都没有一点反应。
看着她这副样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握着铁球的手背上，引导着她感受那细微的回旋之力。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散落的银发。丝柯克的脊背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掌心传来的奇异振动感吸引——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细腻而活跃的能量流动方式。
（这就是......回旋？）
她全神贯注地感知着，试图解析每一个细微的波动。
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或许是因为宁砚的引导确实有效，她手中的铁球终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
眼眸微微一亮。
（动了！肢体接触......能更清晰的传递这种力量的韵律？）
见到丝柯克摸到了门槛，宁砚便准备收回手。
基于纯粹实用主义的考量，她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宁砚猝不及防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