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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门口,死一样的寂静。

那面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破损的“韩”字大旗,在萧瑟的秋风中,发出猎猎的悲鸣。

数十名穿着破烂军服的汉子,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们的膝盖,陷在冰冷的尘土里,身躯,却如一杆杆宁折不弯的标枪。

他们不哭,也不闹。

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悲怆与绝望,比任何哭嚎,都更加沉重,更加刺痛人心。

风骨营的士兵,已经自发地在门口列成了两道人墙。他们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毕露。看着那面熟悉的旗帜,看着那些面黄肌瘦,却依稀能辨认出同袍轮廓的脸,许多人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是阳谋。

是捅向他们心窝子,最毒的一刀。

沈妤跟在沈惟身后,快步走出月亮门。她看到这副景象,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接,是与朝廷为敌。

不接,是背弃人心,自毁根基。

风骨营的魂,会散。

沈惟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他穿过自家士兵让开的通道,径直走到了那群跪着的“冤民”面前。

他没有去看那面旗。

他的目光,落在了为首那名汉子的脸上。那是一张被风霜刻满了沟壑的脸,嘴唇干裂,双眼浑浊,却透着一股野狼般的倔强。

“你们,是飞狐口的人?”沈惟的声音,很平静。

那汉子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映出沈惟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他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上。

“飞狐口,斥候营,队正,徐三。”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破锣。“我等,并非为自己鸣冤。三万忠魂埋骨他乡,袍泽沦为阶下之囚,我等……只求沈公子,看在韩王爷的份上,为飞-狐-口,讨一个公道!”

“公道”二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讨一个公道!”

他身后,数十名汉子,齐齐嘶吼,声震四野。

沈惟没有立刻回答。

他能感觉到,身后,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有风骨营士兵的期盼,有阿姊的担忧,还有……一道来自校场深处,冰冷如刀的审视。

邢力。

他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铁塔。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干涉。他就那么看着,像一个最冷漠的,看客。

沈妤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阿弟……)

沈惟却笑了。

“公道?”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带着一丝莫名的,近乎嘲弄的意味。

“公道,是这世上最贵的东西。”

“你们,拿什么来换?”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连那跪着磕头的徐三,都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惟。

(这是……沈公子?)

(那个传闻中,仁义无双的沈公子?)

这哪里是仁义?这分明是市侩,是交易!

沈惟无视了他们错愕的眼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这里,没有公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这里,只有饭,有衣,有住处。有烧不完的煤,有全天下最锋利的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茫然、失望,甚至开始愤怒的脸。

“我这里,还有一个规矩。”

“想要吃饭,就得干活。想要拿刀,就得卖命。”

“风骨营,正在扩编。但我们不收废物,不养闲人。”

沈惟的声音,陡然转冷。

“想为袍泽讨公道,很好。但死人,是讨不回公道的。连肚子都填不饱的饿鬼,也讨不回公道。”

“你们的公道,要靠你们自己,用手里的刀,去拿回来。而不是跪在这里,求别人施舍。”

他转身,不再看他们。

“独臂。”

“属下在。”独臂立刻上前。

“东边的院子,还空着。给他们准备足够的热水和干粮。”

“想活下去,想当个人样,就自己站起来,走进去。”

“想继续跪着,当一条博人同情的狗,那就跪死在这里,我沈惟,绝不多看一眼。”

说完,他头也不回,迈步,走回了院内。

整个门口,再次陷入死寂。

那些跪着的汉子,全都愣住了。他们预想过无数种可能,被断然拒绝,被虚与委蛇,甚至被直接拿下。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没有安慰,没有许诺。

只有最赤裸,最冰冷的,选择。

是跪着求一个虚无缥缈的公道,还是站起来,为了活下去,为了拿回尊严,去卖命?

徐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沈惟那并不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那几句话,像鞭子,抽得他脸颊火辣辣地疼。

是啊。

公道……

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谈何公道?

他猛地一咬牙,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身后的弟兄们。

“弟兄们!”

他嘶吼道。

“咱们……当了一路的乞丐,跪了一路的官府,可曾求来半点怜悯?”

“没有!”

“今天,有人给咱们饭吃,给咱们活路!哪怕是卖命,也他娘的是站着卖!”

他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膝盖,早已麻木。

“我徐三,不跪了!”

他一把抓起身边那面“韩”字大旗,扛在肩上,迈开蹒跚的脚步,第一个,朝着东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身后,一个,两个……

数十名汉子,陆陆续续,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互相搀扶着,像一群战败的狼,拖着疲惫的身躯,跟上了徐三的脚步。

门口,风骨营的士兵们,看着这一幕,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激荡。

没有热血的口号,没有慷慨的陈词。

只有,最现实,也最深刻的,选择。

这,就是他们的主公。

校场上。

邢力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他看着那些“冤民”走进了东院,看着风骨营的士兵重新归位,看着一场足以引爆临安府的政治风波,就这么被那个少年,用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化解于无形。

他不是在收买人心。

他是在,筛选他的兵。

用生存,这把最锋利的刀。

(这,不是羊。)

邢力的心中,第一次,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这是……一头幼狼。)

(一头,懂得如何收拢狼群的,头狼。)

……

紫禁城,垂拱殿。

朝会的气氛,庄严肃穆。

百官列于两侧,鸦雀无声。龙椅上的官家,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一名官员出列奏事完毕,刚刚退回班列。

队列中,宰相汤询,缓步而出。

他今日,穿了一身寻常的绯色官袍,站在百官之中,毫不起眼。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龙椅上的皇帝,只是微微躬身。

“启奏官家,臣,有事要奏。”

他的声音,很平稳,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

皇帝抬了抬眼皮。“汤相请讲。”

“北伐在即,国之大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沿江各军州,军械、粮秣、被服、炭火等一应军需,种类繁多,调度繁琐,若无统筹,恐误战机。”

汤询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说的是军国大事,是所有人都无法反驳的,正理。

“故,臣恳请官家,即刻成立‘军需统-筹-会’,由兵部、户部、工部会同枢密院,统一调度全国军需,以策万全。”

殿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宰相开口,必有后招。

果然。

汤询顿了顿,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另,臣听闻,临安沈惟,献‘火神’于朝,利国利民,功莫大焉。此物,若能用于军中,三军将士,冬日可免受寒之苦,士气必将大振。”

来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臣以为,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沈惟既为大宋子民,当为国分忧。”

汤询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股凛然的大义。

“臣奏请,将‘火神’,列为第一等军需。命沈氏作坊,即日起,以成本之价,优先、足量,供给沿江各军州!其生产、调度,尽归‘军需统-筹-会’管辖!”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惊雷,在寂静的朝堂上,炸响!

狠!

太狠了!

这不是在商量,这是在用“大义”的名分,公然豪夺!

成本价?

优先、足量?

这等于,是直接斩断了沈惟最大的财源!鬼宅那支耗费巨万的私兵,那些神兵利器,那些收买人心的举动,哪一样,离得开钱?

没了钱,沈惟,就是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

更毒的是,这阳谋,无人能破!

你沈惟,反不反对?

你反对,就是不顾国家大义,不顾北伐战事,不顾三军将士死活!是国贼!

官家,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办了你!

你不反对?

那就等着被慢慢抽干血,活活困死在临安吧!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都悄悄地,投向了龙椅上的官家。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会如何抉择。

官家坐在那里,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许久。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汤相所言,乃为国之谋,老成之见。”

“准奏。”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泰山。

汤询深深一拜,嘴角,在那无人看见的阴影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退回了班列之中,再次,变得毫不起眼。

……

鬼宅,书房。

刚刚化解了一场风波的沈妤,正准备向沈惟汇报对那些“冤民”的安置细节。

一名樊楼的信使,却被独臂,火急火燎地,带了进来。

那信使,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将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竹管,双手奉上。

“主公,小姐!皇城,急报!”

沈妤的心,猛地一跳。她接过竹管,捏碎火漆,展开信纸。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阿弟……”她的声音,干涩无比。

沈惟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有千斤重的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朝会,汤询奏请,立军需统筹会。火神入军需,官价,成本。官家,准。】

没有多余的形容,只有最冰冷的事实。

书房内,一片死寂。

(釜底抽薪。)

(不,这不是釜底抽薪。)

沈惟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温水煮青蛙。)

(他不是要一刀杀死我,他是要拧开阀门,慢慢抽干我的血,让我这台刚刚开始转动的战争机器,因为缺钱,而活活锈死。)

(好一个汤询。)

(好一个,阳谋。)

他慢慢地,抬起头。

窗外,天色阴沉,似乎又要下雨。

那道铁塔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从校场中央,走到了书房的廊下。

邢力,就站在那里。

他显然也听到了信使那句“京城急报”。他没有看信的内容,但他那双死灰色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沈惟。

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等待。

等待着,看这头被套上了最终枷锁的幼狼,会如何挣扎。

沈妤的嘴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阿弟,我们……”

沈惟没有回答她。

他将手中的信纸,缓缓地,递到了一旁的烛火上。

火苗,舔舐着纸张,将那致命的阳谋,化为一缕青烟。

他转过头,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凝重。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阿姊。”

他的声音,冷静得,让沈妤感到一阵心悸。

“传令鲁通。”

“让他把所有碎煤作坊的产量,再提一倍。”

“另外……”

沈惟顿了顿,目光穿过窗棂,落在了廊下那道沉默的身影上。

他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锐利。

“告诉柳月娘,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去买一样东西。”

沈妤下意识地问:“买什么?”

“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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