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嘿嘿一笑。
开玩笑,他可是御厨传人。
舌头和鼻子就是吃饭的家伙。
这点道行要是没有,还怎么在城里混?
蔡全无一拍脑门。
脸上露出一丝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都怪理儿那小兔崽子!”
“理儿?”何雨柱一愣。
“可不是嘛!”
蔡全无解释起来,
“我那天拌料发酵,就差最后一把高粱了。”
“慧真在前院喊我一声,我一出去。”
“就让理儿帮我看着点。”
“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小子,以为我在跟他玩呢。”
“抓起一把高粱就往外扔。”
“还咯咯地笑,说是在喂小鸡!”
蔡全无说得是咬牙切齿。
但脸上却满是当爹的无奈和宠溺。
“等我回来,好家伙,粮食少了一小半。”
“没办法,只能就那么酿了。”
何雨柱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倒是错有错着,要是高粱足了。
这酒的劲儿恐怕还要再大上三分。
反而没现在这么醇和。
“行了,这都不是事儿。”
何雨柱摆摆手。
“这酒,能卖钱了。”
“卖钱?”
蔡全无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
“就咱这小酒馆,能卖得出去吗?”
“怎么卖不出去?”
何雨柱凑过去,压低了声音。
“我教你一招。”
“这酒,你不能敞开了卖。”
“啊?不敞开了卖,那怎么挣钱?”
蔡全无更懵了。
“你傻啊!”
何雨柱点了点他的脑袋。
“这叫饥饿营销,懂不懂?”
“啥……啥营销?”
蔡全无听得云里雾里。
“就是吊着他们的胃口!”
何雨柱看他那不开窍的样子,只能说得更直白点。
“你想想,要是这酒跟大碗茶一样。”
“谁都能来喝个够,那还有什么稀罕的?”
“你得立个规矩。”
“每天,就卖一坛子!卖完就没!”
“而且,每人限购一碗!”
“得让他们觉得,能喝上你这酒。”
“是件值得吹嘘的事儿!今天我喝到了。”
“你没喝到,我就比你牛!”
何雨柱越说越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小酒馆门庭若市的场景。
蔡全无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个老实人。
做买卖的念头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还从来没想过,卖东西还能这么卖。
把好东西藏着掖着,限量卖?
这不是王八蛋吗?
可他看着何雨柱那笃定的神情。
又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道理。
“柱子,你……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蔡全无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觉得何雨柱不光是厨艺通神。
这做买卖的道道。
也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这叫商业头脑!”
何雨柱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心里清楚,这套路在后世都玩烂了。
但搁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降维打击。
“你就听我的,准没错!”
“等你的酒名声传出去了。”
“到时候就不是你求着人来喝。”
“是人求着你卖给他!”
蔡全无茅塞顿开。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何雨柱不仅给了他一门手艺。
现在还给了他一条挣钱养家的路。
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酿酒的细节。
何雨柱看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
蔡全无把他送到前院。
小酒馆里已经坐了几桌客人。
都是街里街坊,图个热闹。
“哟,柱子!”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头十足的老爷子正端着酒杯。
看到何雨柱,立马喊了起来。
正是牛爷。
他旁边还坐着个瘦猴似的溜子。
“柱子,来来来,坐下跟牛爷我喝两杯!”
牛爷热情地招手。
何雨柱笑着拱了拱手。
“牛爷,今儿个可不行。”
“怎么着?瞧不起你牛爷?”
牛爷眼睛一瞪。
“哪儿能啊!”
何雨柱连忙摆手,脸上带着点幸福的无奈。
“家里那位等着呢,得赶紧回去看孩子。”
这话一出,酒馆里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得,原来是让陈老板给管住了!”
“柱子这可是成了家的人了,不一样了!”
“快回吧快回吧,别让媳妇等急了!”
何雨柱也不恼,冲着众人又拱了拱手。
在一片笑声中走出了小酒馆。
他心里暖洋洋的。
有家,有牵挂,这种感觉,真好。
与此同时,食堂后厨。
最后一张桌子也被白寡妇麻利地收拾干净了。
忙碌了一天,食堂终于安静下来。
徐慧真从账房里走出来。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今天的营业额,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走到正在擦汗的何大清面前。
破天荒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何师傅,今天多亏了您。”
何大清愣了一下,接过了烟,没点。
“慧真老板客气了,拿钱干活,应该的。”
“话不能这么说。”
徐慧真由衷地说道,
“要不是您这手艺。”
“咱们食堂不可能一炮打响。”
“我听前头的客人说了。”
“您那几道菜,比丰泽园的老师傅做的都地道!”
这可不是恭维。
徐慧真是真心实意地佩服。
她本以为何雨柱的厨艺就够厉害了。
没想到他这个爹,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何大清听着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角的皱纹却舒展了开来。
被人肯定,尤其是被懂行的人肯定。
总是一件舒心的事。
徐慧真又转过身,看向一旁正在把碗筷归置整齐的白寡妇。
“还有白姨,今天也辛苦您了。
“里里外外,一个人跑前跑后,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白寡妇猛地抬起头,有些受宠若惊。
她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局促地搓着围裙。
“不……不辛苦,老板,这都是我该做的。”
她这辈子,被人嫌弃过,被人议论过。
也被人可怜过,但像这样郑重其事地被人感谢。
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在何大清的面前。
一股热流涌上她的眼眶,鼻子酸酸的。
她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有劲儿。
不再是混吃等死,不再是看人脸色。
她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是被需要的人。
这种感觉,比挣多少钱都让她心里踏实。
晚饭,三个人就在后厨简单地吃了点。
饭后,何大清蹬上了他的那辆破三轮。
白寡妇习惯性地就要往自己家的方向指。
何大清却一摆手。
“今儿不走那边。”
白寡妇一愣。
没等她反应过来,何大清已经猛地一蹬。
三轮车拐了个弯,朝着锣鼓巷的方向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