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还没快步走下 “善人桥”,就遇到了抢她包的男人。
这抢包男人之所以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她的包,原因是她太招摇 —— 一个穿着讲究、长着外地人面孔的女人,拎着包,一副高傲目中无人的样子,大步在桥上走着。
这抢包男人本来只是个小偷小摸的待业青年,见她是个有钱的外地女人,又走在桥上,觉得想接近她偷包里的钱财太麻烦,还不如直接抢,反正觉得派出所不会抓他,因此就肆无忌惮地走上前,伸手去抢她手里的包。
刘艳突然被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吓呆住了,但她下意识抓紧手里的包大声呼救,死活不肯放手。
抢包男人气急之下,照着她的脸挥拳就打
。几拳下去,刘艳吃痛,不得不松开手,眼睁睁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包跑了。
刘艳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转身追赶,边跑边大声叫喊:“他是抢劫犯!” 包里装着她身上所有的钱和证件,她拼了命也要追上抢包男人。
事情经过就是这些。
所长根据刘艳的叙述,又对周围人做了询问调查。
案情简单明了,这就是一起当街抢劫案。
派出所所长让另一名公安将抢包男人押回派出所,他则陪同小曼等人一同前往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所长让小曼等人先在接待厅等候审讯结果,还保证一定将案情审理得水落石出。
小曼心里清楚,所长还是不想扩大案件影响 —— 毕竟涉及国家机构人员在他管辖范围内遭遇抢劫,他难辞其咎。他们去审讯室不是审案情,而是商量怎么补偿受害人,想让这起案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小曼虽然明白这一切,但她不是多事的人,更何况受害人是刘艳,只要刘艳想私了,小曼也乐享其成。
刘艳的脸颊肿着,鼻梁上已经能看出青紫,她现在还在气头上,等晚上睡一觉,身上的痛感怕是要更强烈,到时候才该遭罪。
佟丽丽是她的下属,这时候哪怕是假惺惺的关心,也得做一做。“刘主任,您伤得重不重?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
刘艳绷着脸摇摇头:“先不用,我还等着看他们怎么判这个案子呢。要是不让我满意,我立马去找县委书记,非得让龙城县给我个满意的判罚结果不可!” 她这时候的气势又上来了。
小曼最不愿意看她这副样子 —— 遇事一点不冷静,就知道骄横耍态度。
她伸脚绊倒抢包男人的事,只有她俩和抢包男人这几个当事人知道。
小曼早就悄悄告诉佟丽丽别往外说,所以现在除了她们俩和抢包男人,再没人知道她才是抓住抢劫犯的关键人物。
所长在审讯室待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他走到刘艳面前,客气地说道:“同志,案情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这名罪犯对抢劫行为供认不讳,只是他不是惯犯,就是个待业青年,没有收入来源,见您是外地人才动了抢劫念头。您的钱财没什么损失,他愿意对给您造成的伤害进行赔偿。另外,你们也把他打成了重伤,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调解?”
刘艳脖子一挺,接着摇了摇头:“不接受调解!这是抢劫犯罪,还把我伤成这样。至于他被打,那不是罪有应得吗?更何况他身上的伤都是自己摔的,我脸上、头上的伤可是他打的!他这是抢劫、伤人双重罪名,你还是说说对这个抢劫犯的处理意见吧。”
所长见刘艳态度坚决,知道调解肯定是不行了。
但他又不想让这起案件真定性为抢劫伤人案 —— 毕竟受害人身份特殊,案子一旦定性,就得移交县局。
他辖区这时候出了这种恶性案件,他这个所长怕是也当到头了。
还好他早就做了安排,现在能做的不是回应刘艳,而是等 —— 他等的人应该快到了。
就在刘艳准备严厉质问所长时,派出所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惶恐地走进来:“公安同志,俺…… 俺是陈长为他爹,俺儿子他犯了什么事了?”
陈长为!
小曼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这个名字沈卫东提过无数次,她怎么会忘 —— 叫这个名字的,正是沈卫东继父的儿子,也就是逼沈卫东让出工作的那个 “哥哥”。
这么看来,陈长为应该就是那个抢包的人,这次是真犯事被派出所抓了。
这个自称是陈长为爹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沈卫东以前的继父;至于这个姑娘,自然是陈长为的妹妹陈长梅。
让沈卫东受尽委屈的人就这么出现在面前,小曼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看陈长为爹这相貌,不用问也知道,抢劫刘艳的人就是陈长为。
真是半夜饿了就有人送包子来!呵呵,抢劫、伤人,受害人还是国家文物研究院的领导,龙城这小县城的治安也太差了,是该严打了。
第一个严打对象就该是陈长为,就算不让他吃枪子,也得让他蹲上十几年大狱!
小曼心里已经给这起性质恶劣的抢劫伤人案定了性 —— 就算刘艳后来同意调解,她也绝不会允许。
“你是陈长为的父亲吧?你听谁说我们抓了他?你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
所长严肃地问道。
陈长为他爹看了一眼女儿,谄媚地笑道:“陈所,俺是陈长为他爹,俺见过您。长为这孩子没工作,待业在家,跟些坏孩子混在一起,染上了小偷小摸的毛病。哎,都是俺没管教好!今天这事,是他妹妹在善人桥上看到的,俺知道他这次犯的罪不轻。陈所,您看这事咋办好?孩子还小,要是真判了刑,这辈子就完了!您放心,这次事过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肯定能学好。”
小曼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听完他跟所长说的这番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他以前就来派出所找过所长,为陈长为的事求过情,早就摸透了这位所长的办事路数。
再说了,陈长为他爹能来得这么及时,说的话又像是早打好了腹稿,看来这肯定是孙所长授意的。她的冷笑不禁更浓了。
刘艳也冷眼看着他和所长,眼神里满是不屑。
所长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陈长为父亲,你怎么说话呢?没看见受害人就在旁边吗?这事可大可小,只要受害人接受调解,我们没意见。”
陈长为他爹像是得了指令似的,转身看向刘艳,先给她鞠了一躬,然后讪笑道:“这位同志,俺先给您道歉!这事全是俺儿子的错,您放心,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