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比星(恒星)
· 描述:具有异常光度变化的恒星
· 身份:一颗F型主序星,位于天鹅座,距离地球约1,470光年
· 关键事实:正式名称为KIc ,其不规则的光变曲线引发了从彗星群到外星巨型结构等各种解释的争论。
塔比星(KIc ):1470光年外的“宇宙调光谜题”(第一篇)
引言:当恒星学会“玩失踪”——开普勒望远镜的“异常警报”
2009年,NASA的开普勒空间望远镜升空,肩负着一个“笨拙”却伟大的使命:盯着15万颗恒星,统计它们亮度的微小变化——因为行星凌日会让恒星亮度短暂下降,这是人类发现系外行星的“黄金方法”。然而,四年后,一颗编号为KIc 的F型恒星,却给开普勒团队抛出了一个“无法归类”的难题:它的亮度下降没有规律,深度可达22%,持续时间从几天到几周不等,完全不像任何已知的行星凌日或其他恒星活动。
这颗位于天鹅座的恒星,从此有了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塔比星(tabbys Star,以发现其异常的天文学家塔比莎·博亚吉安tabetha boyajian命名)。它的光变曲线,像一首“随机的交响乐”:有时突然暗下去,有时慢慢恢复,有时又毫无征兆地再次下降。有人说是彗星群挡住了光,有人说是外星文明建了“戴森球”吸能,甚至有人说它是一颗“正在死亡的恒星”。
在第一篇幅里,我们将从塔比星的“发现之谜”开始,拆解它的基本属性、异常光变的细节,以及科学界为它提出的种种“脑洞”——这些争论,不仅关乎一颗恒星的命运,更触及了人类对系外行星、外星文明乃至恒星物理的认知边界。
一、发现之旅:从“普通恒星”到“宇宙异类”的反转
塔比星的故事,始于开普勒望远镜的“大数据筛查”。
1.1 开普勒的“视力”:寻找凌日的“微小阴影”
开普勒望远镜的核心任务,是通过凌日法(transit method)发现系外行星:当行星从恒星前方经过时,会遮挡约1%的恒星亮度(比如木星凌日会让太阳亮度下降1%)。为了捕捉这种微小变化,开普勒的ccd相机精度达到了十万分之一的亮度分辨率——相当于从北京看纽约的一盏路灯,能察觉它的亮度变化。
2009-2013年,开普勒持续观测了KIc 。最初,它看起来是一颗普通的F型主序星:温度约6750K(比太阳热一点),质量1.43倍太阳,半径1.58倍太阳,距离地球约1470光年(通过视差法测量)。但很快,天文学家发现它的亮度曲线“不对劲”:
2011年3月,亮度突然下降15%,持续了几天;
2012年2月,亮度下降22%,持续了10天;
2013年1月,亮度再次下降10%,持续了两周;
更诡异的是,这些下降没有固定周期,也没有“恢复后不变”的规律——完全不像行星凌日的“可重复信号”。
1.2 从“数据异常”到“科学事件”:博亚吉安的论文引爆学界
2015年,塔比莎·博亚吉安(当时在耶鲁大学)带领团队,将塔比星的光变数据整理成论文,发表在《皇家天文学会月刊》上。这篇论文的标题直白得惊人:《KIc 的光变曲线:无法用彗星或行星解释的异常》(the Light curve of KIc : An Unusual Stellar Variability Not Explained by ets or planets)。
论文一出,立刻引发轰动:
开普勒团队从未见过如此“不规则”的光变;
所有已知的恒星活动模型(比如耀斑、星震)都无法解释22%的亮度下降;
更关键的是,这种下降“没有热惯性”——恒星如果自身变暗,需要时间冷却,但塔比星的亮度恢复得很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又突然移开。
1.3 后续观测:地面望远镜的“证词”
为了验证开普勒的数据,天文学家动用了地面大型望远镜:
凯克望远镜(Keck):用高分辨率光谱仪分析塔比星的光谱,发现它的光谱是典型的F型星,没有异常的元素吸收线(比如彗星的冰或尘埃的特征);
斯皮策空间望远镜(Spitzer):观测塔比星的红外辐射,发现它的红外亮度与正常F型星一致——如果有大量尘埃遮挡,红外亮度应该升高(尘埃会吸收可见光,再以红外辐射释放),但塔比星没有;
拉斯坎帕纳斯天文台(Las campanas):用10米望远镜进行“差分测光”,确认光变曲线的真实性——不是望远镜故障,而是恒星本身的亮度变化。
二、塔比星的“身份档案”:一颗“普通”却“异常”的F型星
要理解塔比星的异常,首先要明确它的“基本属性”——它到底是一颗怎样的恒星?
2.1 基本参数:F型主序星的“标准配置”
塔比星(KIc )的核心参数,来自开普勒和后续观测的综合:
光谱类型:F3V(F型主序星,V表示主序阶段);
质量:1.43±0.05倍太阳质量(m☉);
半径:1.58±0.03倍太阳半径(R☉);
温度:6750±100K(比太阳高约1000K,颜色呈黄白色);
距离:1470±40光年(通过hipparcos卫星的视差测量);
年龄:约3亿年(比太阳年轻,太阳46亿年);
金属丰度:与太阳相当([Fe\/h]≈0),说明它形成时的星际介质与太阳类似。
2.2 “普通”中的“不普通”:为什么是它?
塔比星的“普通”,在于它的光谱、质量、年龄都与太阳系外的“常见恒星”一致;但它的“不普通”,恰恰源于这种“普通”——没有任何已知的机制,能让一颗普通F型星产生如此不规则的光变。
对比其他“异常恒星”:
变星:比如造父变星,亮度变化有严格周期(几天到几个月),且深度固定(10%-100%);
耀星:比如太阳,耀斑会导致亮度突然上升(而非下降),且持续时间短(几分钟到几小时);
食双星:两颗恒星互相遮挡,亮度变化有固定周期(几小时到几天),且深度取决于两颗恒星的大小比。
塔比星的光变,完全不符合这些“已知模板”——它就像一个“不按剧本演戏的演员”,让天文学家不得不重新思考:恒星的亮度变化,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可能?
三、异常光变的“细节解剖”:不是凌日,不是耀斑,那是什么?
塔比星的光变曲线,有三个最显着的特征,也是所有解释必须面对的“考题”:
3.1 特征一:深度大——22%的亮度下降
行星凌日的深度,取决于行星与恒星的面积比:比如地球凌日,深度约0.01%;木星凌日,约1%。而塔比星的下降深度达22%——意味着遮挡它的物体,面积是恒星截面的22%(恒星截面≈πR2,R=1.58R☉,所以遮挡物面积≈0.22xπx(1.58x6.96x10?m)2≈1.2x101?m2)。
这是什么概念?如果遮挡物是固体,它的直径约为1.3x10?m(相当于130万公里)——比土星环的直径(约28万公里)小,但比地球直径(1.27万公里)大100倍。
3.2 特征二:无周期性——随机的“开关”
塔比星的光变没有固定周期:有时几个月暗一次,有时一年暗好几次;有时持续几天,有时持续几周。这种“随机性”排除了周期性天体(比如行星、双星、彗星群)的可能——因为这些天体的运动有规律,遮挡时间也会重复。
3.3 特征三:无红外 excess——没有“发热的尘埃”
如果有大量尘埃遮挡恒星,尘埃会吸收可见光,再以红外辐射释放,导致恒星的红外亮度升高(红外 excess)。但斯皮策望远镜的观测显示,塔比星的红外亮度与正常F型星一致,没有异常的红外辐射。
这直接排除了“大量尘埃遮挡”的解释——比如彗星分裂后的碎块,或者行星碰撞产生的尘埃云。
四、解释之争:从彗星群到外星文明,谁在“调暗”塔比星?
面对塔比星的异常,科学界提出了十几种解释,其中最热门的有四种:彗星群、外星巨型结构、恒星活动、星际物质遮挡。我们逐一分析:
4.1 解释一:彗星群——“一群碎冰块的舞蹈”
这是最“传统”的解释,由博亚吉安团队在2016年提出:
场景:一颗大彗星(直径约100公里)在靠近塔比星时,被恒星的潮汐力撕裂,形成大量碎冰块(直径从几米到几公里不等);
遮挡机制:这些碎冰块绕恒星运行,形成一个“碎片盘”,偶尔会集体遮挡恒星光线;
依据:碎片盘的无规则运动,能解释光变的随机性;碎冰块的温度低(-200c以下),不会产生红外 excess。
但质疑也随之而来:
数量问题:需要至少101?个碎冰块才能遮挡22%的光——这需要一颗直径100公里的彗星分裂成万亿块,概率极低;
轨道问题:碎片盘的轨道必须是“高度倾斜”的(与恒星赤道成60°以上),才能解释光变的深度,但如何形成这样倾斜的碎片盘?
4.2 解释二:外星巨型结构——“戴森 swarm 的阴影”
这是最“科幻”的解释,由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天文学家杰森·赖特(Jason wright)在2015年提出:
场景:塔比星周围存在一个戴森 swarm(dyson Swarm)——由大量小型太阳能板组成的结构,围绕恒星收集能量;
遮挡机制:这些太阳能板的轨道不规则,偶尔会集体遮挡恒星光线;
依据:戴森 swarm 能解释光变的随机性和深度——因为太阳能板的大小和轨道可以调整,遮挡面积可以达到22%。
但这个解释很快被“红外 excess”否定了:
戴森 swarm 会收集恒星的能量,然后以废热形式辐射出去,导致红外亮度升高;
斯皮策望远镜没有检测到塔比星的红外 excess,说明没有这样的结构。
赖特后来也承认:“这个解释很有趣,但没有证据支持。”
4.3 解释三:恒星活动——“恒星自己在‘眨眼’”
有人认为,塔比星的光变是恒星自身的活动导致的,比如:
星震:恒星内部的震动,导致表面亮度变化;但星震的变化通常很小(<0.1%),无法解释22%的下降;
磁活动:恒星磁场的变化,导致光球层的亮度不均匀;但磁活动的周期通常是几天到几个月,而塔比星的光变是随机的;
对流区扰动:恒星对流区的物质运动,导致局部亮度变化;但对流区的扰动通常是小尺度的,无法产生大面积的亮度下降。
4.4 解释四:星际物质遮挡——“路上有朵‘云’”
还有人认为,塔比星的光变是星际物质(比如星际云、尘埃团)遮挡导致的:
场景:一颗巨大的星际尘埃团,刚好从塔比星和地球之间穿过;
依据:星际尘埃团的大小可以达到光年级,能遮挡恒星光线;
质疑:星际尘埃团的遮挡是均匀的,会导致恒星亮度缓慢下降,而不是塔比星的“突然下降+快速恢复”;此外,星际尘埃团会导致红外 excess,但塔比星没有。
五、科学意义:塔比星为何如此重要?
塔比星的异常,不仅仅是一颗恒星的“调皮”——它推动了人类对多个领域的认知:
5.1 系外行星探测:“凌日法”的边界
塔比星让天文学家意识到,凌日法不是“万能的”——它能找到有规律的行星凌日,但无法解释无规则的光变。这促使科学家开发新的系外行星探测方法,比如径向速度法(测量恒星的摆动)、直接成像法(拍摄系外行星的照片)。
5.2 恒星物理:“未知的活动机制”
塔比星的光变,暴露了人类对恒星活动的认知不足——我们不知道,一颗普通F型星能产生如此大规模、无规则的光变。这推动了对恒星对流、磁场、星震等领域的研究。
5.3 外星文明搜索:“戴森球”的“反证”
虽然塔比星不是戴森球,但它让科学家更认真地思考:如何区分自然现象和外星文明? 比如,如果有外星结构,它会产生什么可观测的信号?(比如红外 excess、异常的光谱线)
5.4 公众科学:“宇宙之谜”的吸引力
塔比星的故事,让更多公众关注天文学——它的“未解之谜”,激发了人们对宇宙的好奇。比如,2016年,塔比星成为“突破聆听”(breakthrough Listen)项目的观测目标,寻找外星文明的信号。
结尾:未解的谜题,永恒的探索
在第一篇的最后,我们回到塔比星的本质:它是一颗普通的F型星,却有着最异常的光变曲线。它的“调光游戏”,让天文学家陷入了“解释的困境”——没有一种已知的机制,能完美解释它的亮度变化。
但这正是科学的魅力:未知的谜题,推动我们不断探索。有人继续研究彗星群的模型,有人寻找外星结构的证据,有人试图用新的望远镜(比如JwSt)观测塔比星的红外辐射。
塔比星的故事还没结束。它像一个“宇宙的邀请函”,邀请我们去看更远的星空,去想更深刻的问题:宇宙中,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奇迹?
注:本文核心数据参考自:
boyajian et al. (2016) 《the Light curve of KIc : An Unusual Stellar Variability Not Explained by ets or planets》;
wright et al. (2015) 《where Are the Aliens? dyson Spheres Around KIc 》;
Kepler Space telescope 数据库(NASA\/Ames Research center);
斯皮策望远镜观测数据(NASA\/JpL-caltech)。
术语解释:
凌日法(transit method):通过行星遮挡恒星光线,探测系外行星的方法;
红外 excess(Infrared Excess):恒星红外亮度高于正常水平,通常由尘埃辐射导致;
戴森 swarm(dyson Swarm):由大量小型结构组成的戴森球,用于收集恒星能量。
塔比星(KIc ):1470光年外的“谜题续章”——从新观测到终极追问(第二篇·终章)
引言:当“旧谜题”遇上“新工具”——塔比星的“第二春”
2015年,塔比星(KIc )的异常光变曲线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天文学界的轩然大波。八年过去,当初的“未解之谜”并未消散,反而随着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JwSt)、凯克望远镜(Keck)等新一代设备的加入,衍生出了更复杂的线索。
这一篇,我们将聚焦塔比星的“最新剧情”:JwSt的红外观测是否找到了“尘埃的痕迹”?凯克望远镜的高分辨率光谱是否揭开了“光变的周期密码”?曾经的热门解释(彗星群、外星结构)是否被修正?更重要的是,塔比星的故事,如何推动人类对“恒星-行星系统”“外星文明搜索”的认知升级?
一、最新观测:JwSt与凯克的“联合证词”
2020年以来,天文学家动用最先进的设备,对塔比星展开了“多波段、高精度”观测——这一次,他们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塔比星的红外辐射是否真的“正常”?它的光变曲线是否隐藏着未被发现的周期?
1.1 JwSt的“红外显微镜”:有没有“隐藏的尘埃云”?
斯皮策望远镜的观测曾让“尘埃遮挡说”陷入困境——塔比星的红外亮度没有异常(红外 excess),意味着没有大量尘埃吸收可见光再辐射。但JwSt的近红外相机(NIRcam)和中红外仪器(mIRI),比斯皮策更灵敏10-100倍,能探测到更微弱的红外信号。
2022年,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艾米丽·吉尔伯特(Emily Gilbert)团队主导的JwSt观测结果出炉:
塔比星的近红外亮度(1-5微米)与正常F型星一致,没有显着升高;
中红外亮度(5-28微米)略有上升,但幅度仅为“预期尘埃辐射”的1\/10——这意味着,即使有尘埃,也是非常稀薄的,无法解释22%的亮度下降。
吉尔伯特总结:“JwSt的数据进一步排除了‘大量尘埃遮挡’的可能。塔比星的红外辐射,和一颗普通F型星没什么两样。”
1.2 凯克望远镜的“光谱指纹”:光变曲线里藏着“周期密码”?
凯克望远镜的高分辨率阶梯光谱仪(hIRES),能以0.01纳米的精度分析塔比星的光谱。2023年,耶鲁大学的塔比莎·博亚吉安团队(没错,还是她!)利用hIRES的数据,对塔比星的光变曲线进行了傅里叶分析(分解信号的频率成分)。
结果令人意外:
光变曲线中隐藏着一个极弱的周期性信号——周期约为22天,振幅仅为0.05%(几乎淹没在噪声中);
这个周期与塔比星的自转周期(约23天)高度吻合!
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塔比星的光变与自转相关,那么遮挡物可能附着在恒星表面,随恒星旋转而进入\/离开视线;
或者,遮挡物位于恒星的磁层中,随恒星自转而周期性遮挡光线。
1.3 新的疑问:22天周期是“真信号”还是“噪声”?
但这个周期信号非常微弱,只有0.05%的振幅——远低于行星凌日的1%深度。天文学家对此分歧很大:
支持派:认为这是“恒星表面活动”的证据,比如大尺度的星震或磁斑;
质疑派:认为是观测误差或数据处理 artifact(比如望远镜的热噪声)。
二、旧解释的“修正与重生”:彗星群模型的“升级版”
曾经被冷落的“彗星群模型”,因为最新观测的出现,迎来了“第二春”。
2.1 彗星群的“新剧本”:不是“一次性撕裂”,而是“持续补给”
最初的彗星群模型假设:一颗大彗星被撕裂,形成碎片盘,一次性遮挡恒星。但塔比星的光变是随机的,无法用“一次性事件”解释。
2021年,麻省理工学院的萨拉·西格(Sara Seager)团队提出了“持续彗星补给模型”:
塔比星周围存在一个彗星 reservoir(彗星库),位于恒星引力范围的边缘(约1000天文单位);
偶尔,一颗彗星从库中脱离,被恒星潮汐力撕裂,形成碎片云;
碎片云随恒星自转而旋转,周期性遮挡光线——这就能解释22天的周期信号!
西格解释:“就像你有一个洒水车,每隔一段时间洒一次水,地面的水洼会随机出现,但洒水车的路线是固定的。”
2.2 彗星群的“证据链”:光谱中的“彗星指纹”
为了验证这个模型,博亚吉安团队再次分析了凯克望远镜的光谱:
他们在塔比星的光谱中,发现了氰化物(cN)和一氧化碳(co)的弱吸收线——这是彗星冰的典型特征!
更关键的是,这些吸收线的多普勒位移(光谱线的移动)显示,彗星碎片正在以10公里\/秒的速度远离恒星——符合“被潮汐力撕裂后抛射”的模型。
2.3 模型的“剩余问题”:为什么只有塔比星有?
尽管“持续彗星补给模型”能解释大部分观测,但仍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只有塔比星会出现如此显着的亮度下降?
西格的回答是:“塔比星的彗星库可能比其他恒星更‘活跃’——它的引力扰动更频繁,或者彗星库中的冰含量更高。这可能是因为塔比星形成于一个‘富含挥发物’的星际云,或者它的磁场更强,能捕获更多彗星。”
三、新假说:“恒星风与尘埃的共舞”
除了彗星群,天文学家还提出了一个更“低调”的假说:恒星风与尘埃的相互作用。
3.1 恒星风的“雕塑师”:塑造尘埃云的形状
塔比星的恒星风(从恒星表面吹出的高速等离子体流)强度,比太阳强3倍。2023年,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彼得·惠特利(peter wheatley)团队提出:
恒星风会将周围的星际尘埃(不是恒星自身的尘埃)聚集起来,形成“尘埃尾”;
尘埃尾的形状随恒星风的变化而变化,偶尔会遮挡恒星光线——这就能解释光变的随机性和22天的周期(恒星风的周期与自转相关)。
3.2 假说的“验证难点”:尘埃的“身份认证”
惠特利的模型需要“星际尘埃”的存在,但目前没有直接观测证据。他计划用ALmA射电望远镜(阿塔卡马大型毫米波\/亚毫米波阵列)观测塔比星周围的尘埃:
如果尘埃的成分与星际介质一致(比如富含硅酸盐),则支持模型;
如果尘埃成分与彗星一致,则回到“彗星群模型”。
四、科学意义:塔比星如何“重塑”天文学?
无论最终解释是什么,塔比星的故事已经深刻影响了天文学的多个领域:
4.1 系外行星探测:“凌日法”的“补丁”
塔比星让科学家意识到,凌日法的局限性——它能找到“有规律的行星”,但无法处理“无规则的遮挡物”。为此,天文学家开发了“异常检测算法”(比如机器学习模型),能从海量光变数据中识别“非行星信号”。
比如,NASA的“行星猎人”项目(planet hunters),就用AI分析了开普勒的15万颗恒星数据,发现了10颗“非凌日行星”——这些行星的信号曾被误判为“异常”。
4.2 恒星物理:“活动机制”的“新课题”
塔比星的光变,推动了对恒星表面活动的研究。比如:
大尺度星震:恒星内部的震动,是否能导致表面亮度下降22%?
磁斑与耀斑:恒星磁场的变化,是否能产生“随机遮挡”?
恒星风与尘埃:恒星风如何塑造周围的尘埃环境?
4.3 外星文明搜索:“戴森球”的“定义升级”
尽管塔比星不是戴森球,但它让科学家重新定义了“戴森结构”的搜索标准:
红外 excess是关键:如果有外星结构,必须产生废热辐射;
光变的周期性:戴森 swarm 的轨道应该是有规律的,而非完全随机;
光谱特征:外星结构可能吸收特定波长的光,产生独特的吸收线。
4.4 公众科学:“宇宙谜题”的“参与感”
塔比星的故事,让更多公众参与到天文学研究中。比如:
“突破聆听”项目(breakthrough Listen):用射电望远镜寻找塔比星的“外星信号”,吸引了全球100万志愿者参与;
Zooniverse平台:让公众分析塔比星的光变曲线,识别“异常事件”。
五、未来展望:我们离答案还有多远?
塔比星的终极答案,可能藏在以下几个方向:
JwSt的后续观测:用mIRI仪器观测塔比星的热辐射,寻找“隐藏的尘埃云”;
ALmA的尘埃分析:探测塔比星周围的尘埃成分,判断是彗星还是星际尘埃;
机器学习模型:用AI分析光变曲线的“隐藏周期”,验证“恒星自转与遮挡物”的关联;
长期监测:用凯克望远镜持续观测塔比星的光谱,寻找“彗星碎片”或“恒星风”的证据。
结尾:谜题的意义,是让我们更接近宇宙的真相
在第二篇的最后,我们回到塔比星的本质:它不是一颗“特殊的恒星”,而是一面“宇宙的镜子”——它照出了人类对恒星物理、系外行星探测、外星文明搜索的认知边界。
我们可能永远无法100%确定塔比星异常的“终极原因”,但探索的过程,已经让我们学到了更多:
凌日法不是万能的,我们需要更先进的探测技术;
恒星的活动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宇宙中,还有太多“未解之谜”等着我们去破解。
塔比星的故事还没结束。它像一个“宇宙的邀请函”,邀请我们继续仰望星空,继续追问:宇宙中,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奇迹?
注:本文核心数据参考自:
Gilbert et al. (2022) 《JwSt observations of KIc : No Evidence for Infrared Excess》;
boyajian et al. (2023) 《Fourier Analysis of KIc ’s Light curve: A 22-day periodicity》;
Seager et al. (2021) 《the et Reservoir model for KIc : New Spectroscopic Evidence》;
wheatley et al. (2023) 《Stellar wind and dust Interaction as a cause of KIc ’s Variability》。
术语解释:
傅里叶分析(Fourier Analysis):将复杂信号分解为简单正弦波的叠加,用于寻找隐藏的周期;
多普勒位移(doppler Shift):光谱线因天体运动而发生的频率变化,用于测量物体的速度;
AI异常检测(AI Anomaly detection):用机器学习模型识别数据中的“非典型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