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猛地睁开眼,识海深处残留的幻境碎片如碎玉般簌簌消散,胸口处那股被幻境灵力压制的滞涩感仍未完全褪去。他抬手按在眉心,指尖触及一片微凉的冷汗,方才幻境中杨曦曦含笑踏入灵界传送阵的模样,还有好友林风拍着他肩膀说“待我寻到灵界灵脉,必来接你”的声音,仍在脑海中反复回荡,真假难辨。
“系统,扫描杨曦曦与林风的神魂波动,定位其坐标。”明瑞在心中默念,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腕间储物袋的暗纹——那里面装着他前几日为二人准备的护身符箓,此刻却不知该送往何方。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系统当前权限仅覆盖凡界全域,灵界属于跨界面域,暂未解锁跨界查询功能,无法定位目标坐标。】冰冷的机械音在识海中响起,彻底击碎了明瑞最后一丝侥幸。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将那股烦躁压下:“罢了,曦曦有杨家传下的护身法宝,林风的防御功法也已练至大成,若真能顺利抵达灵界,想必能自保。”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身影从窗外掠入,尖锐的鸟鸣声带着几分雀跃。赤翎展开双翅,停在明瑞肩头,鸟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耳垂——这只伴随他多年的灵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低落。明瑞抬手抚过赤翎温热的羽毛,眼底重新燃起光亮:“与其在此忧心,不如先去霄清观一趟。观中古籍或许藏着灵界的线索,说不定还能找到稳固你境界的法门。”
两日后,明瑞与赤翎抵达霄清观山脚下。这座隐于苍梧山脉深处的道观,虽不如大宗门那般气势恢宏,却透着一股古朴清灵之气——山间云雾缭绕,青石铺就的山道旁生满灵草,偶有仙鹤掠过,鸣声清越。赤翎显然对这里的灵气很是满意,翅膀一展便要往山道旁的灵草丛里钻,被明瑞轻轻攥住羽尖:“莫要胡闹,霄清观乃凡界少有的隐世道统,不可失了礼数。”
刚到观门口,两抹青色身影便迎了上来。为首的老道身着绣着云纹的道袍,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正是霄清观观主玄机子;身后跟着的青年眉目清秀,气息沉稳,是他的大弟子清玄。玄机子见了明瑞,脸上立刻堆起笑意,拱手道:“明小友远道而来,贫道已在此等候多时。”
明瑞微微一怔,随即拱手回礼:“观主客气了,晚辈不请自来,还望叨扰。”他此前虽与霄清观有过一面之缘,却未提前传讯,没想到玄机子竟能提前知晓他的行踪。
玄机子捋了捋胡须,目光落在明瑞肩头的赤翎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小友身边这灵禽,竟是上古异种赤焰雀?此等灵禽早已绝迹凡界,小友能将其收服,当真不凡。”说着,他侧身让出道路,“快随贫道入观,清玄,去把观中珍藏的灵茶泡上,好好招待明小友。”
清玄应了声“是”,引着明瑞往观内走去。穿过前殿,后院的景象更显清幽——一方小湖泛着粼粼波光,湖边建有一座竹亭,亭中摆着石桌石凳;湖对岸便是霄清观的藏书阁,三层阁楼通体由楠木打造,门楣上刻着“藏经阁”三个古朴大字,隐隐有灵光流转。
落座后,清玄端上热茶,茶汤清澈,入口甘醇,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驱散了明瑞赶路的疲惫。玄机子看着他,笑道:“小友此次前来,想必是为灵界之事?”
明瑞心中一动,抬眸看向玄机子:“观主如何得知?”
“凡界近日灵气异动,灵界传送阵现世的消息虽被大宗门封锁,却瞒不过贫道这双眼睛。”玄机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小友身边之人若真入了灵界,倒也不必太过担忧。灵界虽危机四伏,但也机缘遍地,或许对他们而言,是件好事。”
明瑞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观主,晚辈听闻霄清观藏经阁中藏有不少上古古籍,其中或许有关于灵界的记载。晚辈斗胆,想借观中古籍一观,若有收获,必有重谢。”他本以为玄机子会有所犹豫——古籍乃宗门根本,寻常隐世道统绝不会轻易外借,没想到玄机子几乎没有思索,便点头应道:“此事不难。藏经阁中确有几部关于界面通道的古籍,小友若想查阅,贫道这便让清玄带你过去,随意翻看便是。”
“观主当真愿意?”明瑞有些意外,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
玄机子哈哈一笑:“小友说笑了。当年贫道曾受令尊恩惠,一直无以为报。如今小友有需,贫道岂能推辞?况且,这些古籍藏在阁中也是蒙尘,若能为小友提供助力,也算是它们的造化。”
明瑞心中一暖,起身拱手道:“晚辈代家父谢过观主。”他知道父亲生前曾游历天下,结交过不少隐世高人,却没想到竟与玄机子有过渊源。
清玄很快取来藏经阁的钥匙,引着明瑞往阁楼走去。推开藏经阁的门,一股浓郁的墨香与灵气扑面而来,阁中书架林立,摆满了线装古籍,每一本古籍的封面上都贴着黄色的符箓,显然是为了防潮防虫,同时也能隔绝外界灵力的侵蚀。
“明小友,阁中古籍按‘天、地、人’三界分类,关于灵界的记载都在‘天’字区的第三排书架。”清玄指着阁楼左侧的书架,“若有需要,小友可随时唤我。”说完,他便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明瑞走到“天”字区的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本本古籍的封面,目光仔细扫过书名。《灵界山川志》《界面通道考》《上古灵族秘闻》……每一本古籍的封面上都刻着古朴的篆字,透着岁月的沧桑。他随手抽出一本《界面通道考》,翻开书页,泛黄的纸页上写满了细密的字迹,还夹着几张手绘的通道图谱,其中一张图谱旁标注着“凡界至灵界,需以‘灵髓晶’为引,辅以元婴期修士精血,方可开启稳定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