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指尖凝结的青色灵力撞上光壁的刹那，刺耳的嗡鸣再度撕裂小灵界的寂静。
淡金色的屏障泛起涟漪，将那道足以开山裂石的灵力吞噬殆尽，连一丝裂痕都未曾留下。
他收回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抬头望向悬浮在天幕中的凤凰赤翎。
赤翎双翼收拢，尾羽上的金红色纹路黯淡了几分。她刚耗尽半数涅盘火，试图以烈焰熔断空间壁垒，可那层无形的桎梏却像浸了冰水的棉絮，任火焰如何灼烧都纹丝不动。“这不是普通的界域封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金瞳中映着下方空荡荡的清霄观，“封印节点藏在小灵界的地脉深处，我的火焰只能触及其表，根本伤不到根基。”
明瑞走到观前的青石阶上坐下，目光扫过阶下丛生的杂草。自清霄观主带着徒弟离开已过了半月，这座曾烟火鼎盛的道观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唯有观门上方“清霄观”三个斑驳的大字，还能看出往日的气派。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在盘面疯狂转动，始终无法定格方向——这小灵界竟连天地坐标都被搅乱了。
“之前试的引星术、破界符，还有你用涅盘火开辟空间通道，全都是同一个结果。”明瑞指尖摩挲着罗盘边缘的纹路，语气平静却难掩凝重，“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把我们困死在了这里。”
赤翎落在他身旁的石阶上，尾羽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别慌，我的涅盘火能感知到地脉流动。”她偏过头，金瞳望向道观后方的山峦，“那座山底下，有股很微弱的空间波动，或许是封印的薄弱点。”
两人当即动身，沿着布满荆棘的山路往山巅走。小灵界的草木生长得异常迅猛，不过半月时间，原本的山道已被齐腰深的灌木覆盖，锋利的枝桠划破了明瑞的袖口，却连他的皮肤都未能伤及。赤翎在前开路，尾羽扫过之处，灌木瞬间化为灰烬，露出一条通畅的小径。
行至半山腰时，明瑞忽然驻足，目光落在前方一块突兀的黑色巨石上。巨石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凹槽中凝结着淡紫色的雾气，细看之下，那些雾气竟在缓慢流转，形成一个闭环。“这是锁灵阵的阵眼。”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巨石表面，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上爬，“有人在刻意加固封印，这些符文每隔三日就会自动汲取地脉灵气，修补屏障。”
赤翎双翼一振，金红色的火焰落在巨石上。符文凹槽中的紫雾剧烈翻腾，发出滋滋的声响，可火焰熄灭后，巨石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连表面的温度都未曾升高。“没用，这石头是用冥铁混合陨星砂炼制的，水火不侵。”她皱起眉，“除非能找到阵眼的核心，否则根本破不了这锁灵阵。”
两人继续往山巅走，越往上，空间波动越明显。抵达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瞳孔骤缩——山巅中央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布满了蛛网般的金色纹路，纹路中央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不断溢出黑色雾气，那些雾气升空后，便融入了天幕中的光壁，使其愈发坚固。
“那是镇界石。”赤翎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传说中用来稳定小世界的至宝，可一旦被人用邪术炼化，就能反过来封锁整个界域。看来困住我们的人，早就布好了局。”
明瑞盯着坑底的镇界石，指尖凝结出一道锋利的灵力刃，猛地掷向深坑。灵力刃刚靠近镇界石，就被一道黑色屏障挡住，瞬间溃散。“镇界石周围有三重防护，第一层是空间壁垒，第二层是邪术形成的黑障，第三层是地脉灵气凝结的护罩。”他沉声道，“我们得同时破开这三重防护，才有机会毁掉镇界石。”
赤翎点了点头，双翼展开，金红色的火焰在她周身熊熊燃烧。“我用涅盘火缠住黑障，你趁机引动地脉灵气，破坏护罩。”她说着，猛地俯冲下去，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将整个深坑笼罩。黑色屏障剧烈晃动，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可转眼间又被镇界石溢出的黑雾修复。
明瑞趁机跃起，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山巅的地脉灵气疯狂涌动，在他身前凝结成一柄巨大的青色长枪。他握住长枪，猛地掷向镇界石的护罩。长枪刺入护罩的刹那，护罩剧烈震颤，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可就在此时，镇界石表面的黑色雾气骤然暴涨，瞬间填补了缺口，甚至将赤翎的涅盘火都压退了几分。
“不行，镇界石能自动汲取灵气修补防护！”赤翎退回明瑞身边，双翼上的火焰黯淡了不少，“我们的力量不够，除非能找到外力相助。”
明瑞眉头紧锁，脑海中忽然闪过清霄观主离去时的背影。那位观主修为深不可测，若他愿意出手，或许能破开封印。可自他离开后，除了每月定时三次来观中祭拜，从未与明瑞有过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未曾交汇。
“清霄观主……”明瑞低声自语，“他既然选择留下我们，又为何每月来祭拜？难道他与这封印有关？”
赤翎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纯净的灵力，与这小灵界的地脉灵气同源，却又比地脉灵气更凝练。或许他知道破解封印的方法，只是不愿出手。”
两人回到清霄观时，天色已暗。明瑞坐在观前的石阶上，望着天幕中的光壁，陷入沉思。赤翎落在他肩头，尾羽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别想了，先休息吧。明日我们再去别处找找，说不定能发现其他线索。”
接下来的日子，明瑞和赤翎几乎走遍了小灵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去过幽深的山谷，那里藏着一座废弃的祭坛，祭坛上的符文与镇界石上的邪术符文相似；他们去过冰封的湖泊，湖底封印着一头巨大的妖兽骸骨，骸骨周围环绕着与光壁同源的金色灵力；他们还去过茂密的森林，森林深处有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着“界主陨落，灵界封”六个模糊的大字。
每一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这小灵界曾有一位界主，界主陨落后，有人用邪术炼化了镇界石，封锁了整个界域。而清霄观主，似乎是这小灵界仅存的守护者。
转眼一个月过去，清霄观主如期而至。他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缓步走进观中，径直来到观后的三清殿。明瑞和赤翎就站在殿外，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观主在三清像前跪下，点燃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明瑞隐约听到“界主”“封印”“破局”等字眼，正想上前询问，观主却忽然转身，目光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