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绝大多数既没有特殊驯兽,也没有造物的平民佣兵和普通猎魔人,只能面面相觑,最后无奈地走向一旁皇室的另一艘大型船只。
他们必须每人缴纳一笔不菲的摆渡费,才能获得一个拥挤的站位。
而后方山腰处,凹槽内的九人,平静地注视着下方如同沸水般涌动的人群。
“看来,我们也该动身了!”米德拉缓缓开口,眼中紫色光芒微微一闪。
顿时,远处山顶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三颅鹫那庞大的阴影迅速俯冲而下,六只翅膀带起的风压吹得凹槽内尘土飞扬,稳稳降落在众人身后的空地上。
凯撒缓缓点头,率先踏上三颅鹫的背部,其他众人也迅速跟上,各自找好抓握的位置。
“唳——!”
随即,三颅鹫三颗头颅同时发出穿透云霄的鸣叫,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带着一股强悍的气流,向着远处的火山大陆飞去。
这一下,吸引了无数目光。
一些同样依靠飞行造物或者特殊飞行能力道具的巫师和猎魔人,仰望着那迅速远去的三颅鹫背影,脸上都闪过浓浓的羡慕。
拥有一头强大的飞行坐骑,在新大陆探索初期,优势太大了。
甚至,一些巫师操控的飞行造物在感受到三颅鹫自然散发的气息后,都本能地发出恐惧的嘶鸣,下意识向着两侧偏离,主动远离三颅鹫的飞行路径。
“啊——!”
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下方海面传来!
众人惊骇望去,只见一名原本骑乘在一只乌鸦状飞行造物背上的巫师,因为魔宠受惊失控,竟直接从二十多米高的空中翻滚坠落!
噗通——!
水花溅起。那名巫师甚至来不及施展任何巫术,海水便瞬间将他吞没。
更恐怖的是,他刚落水的位置,看似平静的海面下突然涌现出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
“救……”
他只来得及冒出头,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整个身体就猛地被拖向海水深处,连个气泡都没再冒出。
而他那只失去主人的乌鸦造物,哀鸣着试图俯冲救主。
但在没入海水的那一刻,同样被一道暗流卷中,奋力扑腾了几下翅膀,最终还是被拖入水下。
片刻后,那片水域浮起几片黑色的羽毛和一抹迅速扩散又消散的淡红。
众多正准备渡海或已在半途的冒险者,皆是一脸骇然地看了看那恢复平静的吞噬之海,又敬畏地抬头看着在三颅鹫背上神色漠然的凯撒与米德拉。
许多人暗自咽了口唾沫,将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冒进压下,更加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自己的渡海工具。
而站在三颅鹫尾部的老猎魔人艾蒙德,看着下方那转瞬即逝的惨状,额头渗出冷汗,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后怕与庆幸。
如果不是加入了这支队伍,以他和卢克的家当和实力,乘坐普通木船渡海,下场恐怕比刚才那名巫师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面色发白的学徒卢克,师徒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而凯撒暗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掠过下方发生的插曲,视线扫过整个危险的海峡,最终落在了那一群地精的蒸汽船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兴趣。
只见在金属船只侧方约十几米处,一艘看起来颇为寒酸的小型木船,正晃晃悠悠地向着火山大陆方向划行。
木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船身贴着某种带有鳞片纹理的海兽皮囊,似乎是用来增加浮力和一定程度的抗撞击能力。
在不算强烈的阳光映照下,能隐约看到海兽皮与船体结合的边缘,已经出现了细微的撕裂痕迹。
木船上有五六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临时拼凑的猎魔人小队。
船身中央,一名干瘦的中年女人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住船舷:“老……老大!皮好像要撑不住了!在漏水!我感觉到船底在渗水!”
“闭嘴!稳住!”
船头,一名同样干瘦,眼神却带着几分狠厉的中年男人低吼。
他也是满头大汗,双手死死地扶着剧烈晃动的船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船体传来的不祥震动,贴着的海兽皮正在发出不撕裂的声音,甚至有海水从缝隙渗上来,浸湿了他的靴子。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最终看向旁边那艘地精的金属船只,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他扯开嗓子,朝着那边大吼:“喂!那边的朋友!帮个忙载我们一程!”
金属船只上,三名红甲地精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为首的队长甚至不屑地嗤笑一声。
他们用地精语快速交流了几句,随即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三根金属船桨更用力地插入水中。
嗤——!
蒸汽喷涌,金属船只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一截,明显是要甩开这些麻烦。
“这群该下矿坑腐烂的地精!”干瘦男人面色瞬间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他啐了一口,眼中凶光一闪,迅速向身后的同伴示意。
船上另外几人也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立刻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其中一人迅速从船舱里拿出一盘末端连着铁钩的锁链。
在船只又一次剧烈摇晃的瞬间,他看准时机,用尽全力将铁钩朝着地精的金属船只抛去!
咣当——!
铁钩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钩在了金属船只侧后方一个用于固定货物的凸起铁扣上,锁链瞬间绷直!
“哈哈!海峡暗流这么多,没人敢停下来长时间纠缠!有本事你们也别走!”干瘦男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他抛钩的位置很刁钻,在金属船侧下方,地精们不离开船体很难够到。
而金属船最前方的那名红甲地精队长,缓缓转过头,眼神充满了厌恶与杀意。
他们一路逃亡,惹不起灰烬贵族,惹不起传奇猎魔人和大巫师,但对于这种同样在底层挣扎的人类,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暴戾的火气。
红甲队长没有废话,甚至没有试图去够那锁链。
他抬起了手中那柄红色单手锤,随即锤头内部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缝隙中透出的蒸汽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