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如愿得到一个皇子,身体康健,虎头虎脑,颇得皇上欢喜。
满月酒的那天,皇上赏了启祥宫上下一年的份例,热闹的气氛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可送走皇帝之后。
嘉嫔却没有想象中高兴。
她打发走其他丫鬟,坐在紫檀炕桌上,一向妩媚率真的嘉嫔娘娘神色有些迷茫:“贞淑,皇上,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可我们是异族,他没有继位的希望啊。”
“世子的愿望怎么办呀?我帮不了世子了。”
贞淑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像突然失去了目标。
她被精心培养多年,陪着他们玉氏最漂亮的贵女金玉妍远渡重洋来到大清,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小皇子。
可大清不允许有异族血脉的皇子继位!
一切都是白费。
她心绪起伏但看着嘉嫔,伤心,迷茫,无助的样子,她还是抛下别的思绪,跪着搂住主儿安慰。
“主儿,你刚刚生产,身子很虚弱,不要想这么多了。”她们相依为命多年,她怎么忍心看主儿如此神伤:“还有希望,会有希望的。”
她喃喃自语,却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谁。
“有个屁的希望!”
阿箬吃着小厨房专门做的鹅油酥卷,无语的和小芸嬿婉吐槽。
“太后说什么贵子,就是想挑事,大家还真就往套里钻。”
小芸紧张的很:“主儿,太后势力颇大,可不能说这些话。”
“我的小芸儿,你放心吧,你主儿有数的。”阿箬得意洋洋的想,太后可是混淆皇室血脉,还杀了先帝,这把柄可比她大多了。
“有点腻了,我想喝茶,我不要这个。“阿箬娇气的指挥:“叫人给我拿点牛乳和这个祁红一起煮了给我。”
她已经怀胎四个月了,除了不能碰腥的东西,其他什么孕期反应也没有,吃好睡好,脸颊微微圆润,更显得娇艳欲滴,皇上担忧她,除了初一十五几乎每日都要过来陪伴。
幸好现在皇后失子生病精力不足,贵妃鲁莽心机浅,跳的高的嘉嫔也被阿箬挑破了期望,在生子后沉寂下来了。
阿箬才能有这么顺心的生活。
主儿得宠,手下的奴才也得脸。
大宫女魏嬿婉,在哪都被客客气气的招呼着,这天她特意告假,带上攒下来的银子和首饰,准备去看看冷宫找凌云彻。
“云彻哥哥。”只是看见他,魏嬿婉便忍不住用跑的到对方身边:“你最近好吗?”
凌云彻摸了摸头,想起来都美:“挺好的,我帮冷宫那个娘娘卖帕子买东西赚的钱,赶得上我月例了,慎贵人也大方,让我带东西,还有带信,带太医进去都有赏,这段时间我都攒了三十两了。”
“我也是,我之前攒的钱都给了额娘了,本来都没钱了,可我现在是一等宫女,月例有3两呢,加上之前主儿怀孕,皇上还赏赐了我一年的份例,嘿嘿。”
在阿箬面前沉稳了许多了嬿婉此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冬日的暖阳下。
两个年轻人依偎着坐在亭子下,把攒了许久的钱掏出来数了又数,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
“云彻哥哥,到时候等我二十五岁出宫,我们可以在京城买个大宅子,再做点小生意赚钱。”
“对,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再给他找个好先生,去读书,考个状元当个官。”
说到孩子,魏嬿婉俏脸微红,突然想到什么,兴奋道:“还可以让我额娘来帮我们照顾孩子。”
凌云彻沉默了一瞬:“嬿婉,我们出宫之后可以少和你额娘接触吗。”
“你从小她为了钱就逼你进宫,之前在四执库那么苦的时候,她都没关心过你,只知道找你要钱。”
“现在你已经给了那么多钱了,你弟弟也去读书了,我们以后就只为了自己家好吗!”
魏嬿婉摇摇头:“可他们是我的额娘啊,我现在也有能力了可以照顾家里。”
凌云彻有点急:“你想的都是顺利了,你额娘嫌贫爱富,你想过如果不顺利,她会怎么对我们,还给我们带孩子,孩子都都会带坏!”
说的太直白,这是她额娘啊,魏嬿婉有些难堪,眼角噙了泪,大声道:“我也是我额娘教出来的,你是看不起我吗!”
凌云彻正有些后悔,想要安慰她。
魏嬿婉气得不行,脱口而出:“是你自己没上进心,一直就呆在冷宫,不然额娘早就认可你了!”
凌云彻半伸的手一僵,吼道:“说半天,你嫌弃我,你有上进心,那你去当你的大宫女,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吼我!凌云彻,我不想看见你了!”
......
吵完架。
魏嬿婉走在花园里,心里烦躁的很,她随手揪了一片叶子,在手上揉过来揉过去,汁水在手上染了绿色的痕迹。
“嬿婉!”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春蝉穿着深色宫女服吃力的抱着一盘花,身形消瘦,狼狈不堪。
魏嬿婉震惊的手上叶子一扔就奔过去。
“春蝉,你怎么会这样?”她帮她把花盆放下,扶着她着急忙慌的问:“你不是在大阿哥那里吗?他欺负你吗,你怎么不找我啊?”
魏嬿婉当时在主儿那里站稳脚跟之后,就打算把春蝉他们举荐给主儿,可春蝉说她刚刚攒钱去了大阿哥那里当丫鬟,纯妃和大阿哥都和善。
她便放弃了,可如今不过一个月未见,春蝉怎么会这么狼狈。
主儿明明说纯妃虽然蠢但还是善良啊。
春蝉欲言又止,抬手擦泪露出的手腕上都是被人拧出来的淤青。
“他们还打人!我去找我主儿去,我求她把你要过来。”魏嬿婉握着好朋友的手,气得不行。
春蝉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嬿婉谢谢你,可是我不可以过去,你借我一点银子就好了,我和澜翠现在都在花房,她生病了,没钱治。”她说着还难堪的低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要瞒着我吗?”
春蝉犹豫了许久,才咬牙说道:“纯妃娘娘说,说钦天监来给大阿哥算流年,她顺便把我的八字拿去给大阿哥合了下,说我不仅和大阿哥犯克,还和皇上相冲。”
“不管我怎么求她,纯妃娘娘只是说要把我避远一点,就赶我去花房了,前几天,澜翠也过来了,她一过来就生病,现在刚刚退烧。”
“我想去找你,可我一个人要做三个人的事情,实在走不了。”
她眼睛都快哭肿了。
和皇上犯冲?
魏嬿婉满脸迷惑。
“咱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还能和皇上犯冲啊!”她隐约觉得背后有阴谋,但是谁会针对一个小宫女呢。
她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握住春蝉的手,坚定道:“我带你去找主儿,我主儿一定有办法解决。”